第1345章 後記
永寧街,是梁國京城中最繁華的一條街道,街上最華麗的府邸便是天香府,今天又辦起了喜事。
之所以說「又」,是因為,這座府邸里,年年都會辦一次喜事。
城中不管哪家辦喜事,百姓們都會好奇的前往觀上一觀,猜一猜新郎或是新娘是誰家的,家世如何,相貌如何,彩禮幾抬。
可是唯有這一家,大家得到辦喜事的消息后,沒有半絲兒的好奇,就像是前往酒樓里吃酒一般,帶上賀禮約上幾個老友就去了。
有的人,甚至連好衣衫也懶得換了。
至於什麼時候有迎親隊到,什麼時候新郎新娘會拜堂,他們壓根兒就懶得去管。
因為,人們也打聽不來。
原因不為別的,只因這樣的喜宴已經辦了五次了,卻一次也沒有辦成功,人們早已習以為常了。
天香府的女主人嫁了五次也沒有將自己嫁出去,今年是她第六次出嫁。
按著往年的情形,女主人今年也一樣嫁不出去吧?
不是什麼天災人禍阻了婚期,而是以新郎的次次逃婚而作罷。
一個執意不想娶,一個執意要嫁。
要是京城的其他女兒這般行事,早已被人笑掉大牙,可天香府的主人,誰敢笑?
除非是活膩了。
天香府的主人,只要是京城中人,從三歲小兒到八九十歲的老者,沒有一個不認識也沒有一個不敢不認識和討好的。
主人正是謝甜,人人敬畏她,是因為她的身份無上尊貴。
攝政王段奕的授業恩師。
攝政王妃謝雲曦的堂姑姑。
謝家主母謝老夫人的堂侄女。
當今皇上座前,最寵信的一品女將軍。
天下第一大幫,雙龍幫趙勝的拜把子兄弟。
顧非墨大將軍的酒友。
雖然身份尊貴著,但卻沒有嫁出去。
因為新郎的身份也不差,是當今攝政王的親舅舅端木斐。
而且,兩人婚事因為太過轟動,已使得城中的賭坊,每回到了謝甜大婚的這一天,就開賭局,專賭謝甜嫁不出去。
謝甜得知這件事,氣得命趙勝帶著銀子跟人賭。滿城人都押她嫁不出去,她偏押自己嫁得出去,當然,她是年年輸銀子。
這樣一來,到了她出嫁的這一天,全京城的賭坊和賭徒們彷彿到了節日一般,個個歡天喜地的等著她下賭注。
其結果呢,當然是個個賺得盆滿缽滿,唯有謝甜輸得不停地從府里搬銀子。
偏偏她還漫步在乎。
雲曦和段奕,帶著女兒坐著馬車到了天香府,早有趙勝等人站在府門口相迎。
趙勝在兩年前,已經回了京,將雙龍寨更加的擴大了,成了天下第一幫派。
專收貧寒弟子入幫,教以武術。
成績好的,直接舉薦往顧非墨的西山軍營里為官,是以,一時名聲大噪。
長得更加圓潤的趙勝,見到雲曦馬上笑著相迎,「老大,英兒姑娘呢?」
「你問我啊,我哪裡知道,興許,跟青峰約會去了?」雲曦眨眨眼說道。
「什麼?老大?你胳膊肘子朝外拐,怎麼幫著外人?」趙勝要哭了,「我今年三十了,城中像我這麼大的男人,兒子都娶媳婦了,我連媳婦還沒有。」
雲曦安慰他,「咳咳,趙勝,你不是最慘的,我舅舅四十了,不也是沒媳婦?在京城中,像他那般年紀的人都抱孫子了,他卻連老婆也沒有,所以,你急什麼?」
趙勝望著喜氣盈盈的天香府嘆道,「可國師大人今天就娶妻啊!」
雲曦笑了笑,「不見得,我看了看黃曆,舅舅今天一準逃婚。」
……
梁國京城,端木斐的國師府。
府門上張貼著大紅的喜字,府門左右兩側停滿了轎馬。
不時有賓客提著禮物前來賀喜。
府里正在鑼鼓喧天的慶賀著,滿府里都洋溢著喜慶。賓客們杯來酒往,正在把酒言歡。
連得了謝甜不少賞錢的僕人們,也是個個歡喜著。
人們一邊吃著酒,一邊拿眼警覺地往端木斐的書房方向瞧。
這些人,明面上是來吃酒的,其實呢,全都被謝甜收買了,目的只有一個,監視端木斐,防著端木斐再次逃婚。
謝甜曾一家一家的走坊,一手銀子一手刀,惡狠狠地道,「收銀子幫我監視國師大人,不收銀子就留下一隻手來。」
銀子當然比斷手可愛,於是,一個個沒骨氣地收了她的銀子。
「喂喂喂,你們說,國師大人還在他的書房裡不?可千萬別再跑了啊,謝女將軍的大刀,可是說砍就會砍的啊。」有客人小聲地問著臨坐的客人。
「要不,我們幾個悄悄地去看看?」
「去看看。」
「實在不行的話,將國師大人葯倒吧,捆著他去迎親。」
「主意好主意好。」
「贊同贊同。」
「那麼,誰去呢?」
這下子,沒人敢應聲了。
誰打得過國師啊!
端木斐的國師府。
前院中吹吹打打一派喜慶,賓客們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但是后宅中,卻是安靜異常。
喜慶的大紅燈籠,掛得四處都是,卻沒有一個僕人敢開懷大笑。
因為端木斐喜靜。
書房前的空地上,有一高一矮兩個僕人在掃地。
兩人已經在書房前的院子里,忙活了一個多時辰了。
不是掃地,便是修剪花木的枝丫。
其實呢,地上並不髒亂。
枝丫也並不需要修剪,因為昨天已經修剪過了。
他們二人之所以一直在端木斐的書房前逗留,是因為收了謝甜的好處,打掃是借口,目的是,專門來看住端木斐的。
就怕端木斐不去拜堂,又跑掉了。
高個兒僕人的手裡,捏著一柄大剪刀,反覆修剪著一株海棠,那眼睛呢,則盯著書房的窗戶一眨不眨的。
渾然不覺,他面前的海棠樹,都快要被他剪成沒有枝葉的仙人球了。
矮個兒僕人一拉他的袖子,低聲道,「喂喂喂,你再剪的話,這樹兒就成擀麵杖了。」
「……」
高個兒僕人低頭一看,可不是么?枝葉被他剪得只剩幾片了。
「你怎麼回事?怎麼專剪一棵樹?」矮個兒僕人,不滿地瞪他一眼。
高個兒僕人皺了皺眉,「我這不是擔心書房裡的動靜嗎?一時沒去看面前的樹。」
矮個兒的僕人嘆了口氣,「唉,要不要進去看看呀,好擔心國師大人又跑掉了。」
「你進得去嗎?進去了你又打得過國師嗎?」高個兒僕人,冷冷瞥一眼矮個兒的僕人。
「……」矮個兒僕人嘆了口氣,他當然打不過了,他這不正在想著主意嗎?
「我倒是有個主意。」高個兒的眼睛忽然一亮,得意說道,「可以試一試。」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賣關子?快說快說。」
「國師大人拜堂之前,不是要沐浴嗎?」
「嗯,按著慣例,國師會沐浴。」
「那就好辦了。」高個兒僕人,朝矮個兒的僕人招招手,「你過來,我們這麼做……」
兩個僕人,朝端木斐的書房窗子口看去一眼,一起走到院子的一角,商議去了。
「水裡放葯?」矮個僕人眯了下眼,將聲音壓得極低?「行不行啊?」
「行不行,試試再說。萬一成了呢?」
矮個兒僕人想了一會兒,一咬牙,「豁出去了!與其被國師罰跪,也強於被謝女將軍的大刀砍死。」
謝甜找到他們時說,要是端木斐這回再跑了,她不光要拿回他們的賞銀,還要砍了他們的手腳,將他們丟河裡餵魚兒去。
他們可不想死啊,他們還沒有娶媳婦呢!
兩個僕人商議著后,分別行動去了。
……
端木斐在書房裡看文書。
他抬頭看了眼窗外,快正午了,該出門迎娶謝甜了。
但他並沒有起身去準備。
不是他不喜歡謝甜,而是,他擔心給不了謝甜要的幸福。
可謝甜卻十分執著於嫁給他,一個人操辦著一切。
這令他十分的頭疼。
兩個人這麼相安無事的相處著,不是很好嗎?
為什麼要成親呢?
端木斐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他要不要再逃走?
正在糾結時,書房外,有僕人的聲音說道,「主人,給您送茶水來了。」
端木斐朝門那兒看去一眼,淡淡道,「進來吧。」
「是。」門輕輕地被推開了。
剛才那個說話的高個子僕人,端著茶水點心,走了進來。
他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又道,「主人,前院的客人們,都人議論呢,問您怎麼還不去見客人。」
僕人明知端木斐不想見客,故意這麼說著,是為了分散端木斐的注意力。
他要對端木斐便暗招。
端木斐武功高強,只放一處葯,是不行的,得多處投放。
僕人心中嗚呼哀哉著,被謝甜盯上的日子裡,是多麼的悲哀啊!
「他們知道我的脾氣,還問什麼?」端木斐淡淡說了一句,又去看書。
趁著退後的機會,僕人飛快將指甲上的一點兒粉末,彈入到了端木斐的頭髮上。
「你在做什麼?」端木斐耳朵尖,聽到了彈指甲的聲音,冷聲問道。
「主人,小人手指疼,彈了下指甲。」他裝著驚惶的樣子,慌忙去行禮賠罪,但是呢,卻將袖子拂向茶杯。
茶杯順勢倒了,茶水潑了出來。
端木斐離著桌子近,茶水灑了些到他的袍子角上。
端木斐是個十分愛整潔的人,雖然只有幾滴茶水印記,還是令他十分的不悅,當下就陰沉了臉,站起身來。
「主人,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僕人口裡念著該死,心中卻是大喜。
端木斐的袍子臟子,一定會去沐浴更衣,那時,謝甜藉機出手,端木斐就再也跑不了了。
「備洗浴水,我要去沐浴更衣。」
「是。」僕人心下大喜,果然被他猜中了。
端木斐的後院,一間雅緻寂靜的院子里,兩個僕人抬著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水,往一間屋子裡快步走去。
那是端木斐的洗浴房。
洗浴房的屋子前,有一株枝葉茂密的大樹。樹上,隱約藏著一抹殷紅的身影。
兩個僕人將水抬進了洗浴房后,其中一人進了端木斐的書房,「主人,水放好了,您請沐浴吧。」
「嗯。」端木裴走出書房,進了洗浴房。
不一會兒,洗浴房的窗戶上,隱隱約約,映出一個人影來。
脫衣的動作。
那樹上的紅影子忽然一閃,從樹上飛快躍下,往洗浴房的窗子口躍去。
她行動如風,沒有驚動任何人。
洗浴房中的水汽中,透著一股子奇異的香氣,香氣沒有毒,但聞了之後,鼻子的靈敏度,會降低不少。
因此,端木斐並沒有覺察出,有人悄悄闖入了他的領地。
不過呢,紅衣人並沒有立刻闖進洗浴房,而是只站在窗外,透過窗戶上的縫隙往裡瞧著。
瞧著瞧著,兩眼直冒小星星。
眸色中閃著貪婪。
這紅衣女子,正是偷偷潛進端木斐家裡來的謝甜。
她將端木斐家裡的一眾僕人,買通的買通,恐嚇的恐嚇了,才得以進出自如。
洗浴房中,端木斐渾然不覺,有人在偷看他脫衣。
他脫了外衫之後,緊接著,又慢條斯理地脫中衣。
一件一件退去,動作緩慢帶幾分誘惑。
衣衫退盡,露出他光潔且勻稱的身材。
只可惜,他是背著身子對著窗子站著,謝甜看不到關鍵的部位。
急得謝甜心中一陣抓耳撓腮,恨不得衝進屋去,將他扳過來,看一下正面。
不,很多年前,她就看過他的正面了。
只是端木斐狡猾,不等謝甜看清楚,她就被端木斐一腳踢出屋子去了。
「端木斐,你個王八蛋漢子,將自己關在屋裡脫衣,自己欣賞自己,卻不給老娘看,算什麼男人?」謝甜在心裡罵著端木斐。
她想了端木斐二十年,端木斐逃了二十年,氣得她此時此刻,只想將端木斐拖到床上去扒皮抽筋,揉搓一番。
想著想著,謝甜激動得忘乎所以了,她的腳底板狠狠踩著泥地,發出了一陣「嚓嚓」聲。
驚得屋中的端木斐冷喝一聲,「誰?」
謝甜瞬間驚醒,她丹田運氣腳尖輕點,直撲窗戶。
木質的窗戶並不牢,她又是有備而來,手中某件東西一勾,只聽嘩啦一聲脆響,整個窗戶架子被她扯了下來,謝甜嬌小的身子閃身而入。
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個碩大的浴盆。
屋中水汽騰騰。
端木斐正站在浴盆旁,見有人闖入,長臂一伸,飛快撿起浴盆旁架子上的一件長衫,遮著身體。
穿衣服是來不及了,只能先擋著。
「……甜甜?」端木斐看清了來人,頭疼得直皺眉,沉著聲音問道,「你闖進我的浴房做什麼?」
「看你洗澡。」謝甜邁著輕快地步子,來到端木斐的面前,兩眼晶晶亮地上下打量著端木斐,最後,將目光停在他腰間一處。
只可惜,那兒被端木斐用一件衣衫,擋住了。
謝甜貪婪的目光中,透著失望。
「快拿開,給我看看,擋什麼擋?」不解風情的男人。
「出去。」端木斐冷著臉,「你一個女子,闖進一個男子的洗浴房裡,像什麼話?」
「我們就要拜堂了,我提前看看自己男人的身體,誰敢說個不字?」謝甜冷笑。
端木斐頭疼了,這梁國上上下下,的確沒人敢說她。
一是因為她的身份,二是因為她的本事。
「可你得顧忌著我的身份。」端木斐後退一步。
「我又不是不會對你負責,你緊張什麼?」她大步追上去,將端木斐抵在牆上,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嘻嘻一笑,「你今天跑不掉了。」
女子嬌軟的身軀貼上端木斐結實的胸膛,讓他更加如木樁一樣,杵在那裡,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不,是想動卻動不了。
壞了,這個謝甜,又做了什麼手腳?
「你對我做了什麼?」端木斐眯著眼,看著她。
「一種新型的軟骨散,效果怎樣?」謝甜笑得賊兮兮地瞧著端木斐,「我全身上下,都是這種葯,只對男人有用哦!」
接著,她將手伸向他腰間,用力一扯。
那件用來遮擋腰部一物的衣衫,被她一把給扔了。
效果?
端木斐死皺著眉頭,他當然是想動而動不了。
手腳也越來越無力了。
「這樣不好。」端木斐閉了下眼,哄著她,「別鬧了,我去拜堂就是。」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謝甜冷笑,「要不是我用非常手段,你是不是又想跑掉?」
「不是。」
「我不信。你可跑了好幾次了!這回,我得用個特別的法子,將你困著。」說著,謝甜低下頭去,十分貪婪地看向他腰間一物。
端木斐身子更加僵住,臉色一紅,這女人屬什麼的,臉皮都不紅一下,「甜甜,你想幹什麼?」
「干你。」
端木斐被謝甜逼得沒有退路,皺著眉頭,眼神中閃著寵溺與無可奈何。
謝甜仰著頭看向端木斐,眼角彎彎,一雙如墨晶般的眼珠在他臉上瞅來瞅去,像是獵人正在欣賞捕獲到的獵物。
面對一把年紀了,還孩子氣般喜歡玩鬧的謝甜,端木斐是哭笑不得。
他怪異的表情,讓謝甜心中更加恨恨地磨起刀來。
心中一恨,手上就不老實了,抓啊捏啊,一刻也不安寧。
端木斐的身子更加的僵住了,他臉一沉,「胡鬧。」
「我就要鬧。不服氣的話,你咬我呀?」
「咬你一下,你是不是可以走了?」頭頂上,那男人磁性的嗓音,忽然又說道。
謝甜:「……」微一愣神時,果真被他咬了一口。
「好了,你可以走了。」
被咬了一口的謝甜,心中粉紅小泡泡冒啊冒的,猶自還在品味他的咬,但沒一會兒,又聽到端木斐驅趕著她的話,當下就火氣直竄。
「端木斐!你個王八蛋!」謝甜怒得踮起腳,一把鉗住他的下巴,惡狠狠道,「咬一口就想打發走老娘?」
端木斐的眉頭死死地皺起,「那你說要怎樣?」
「我要……」她笑眯眯將一張圖抖在他面前。
端木斐:「……」耳根漸漸發燙,「這不好……,咳咳咳,我們還是等拜堂之後……」
「拜你個王八蛋的堂!再等拜堂,老娘的頭髮都白了,胳膊腿都僵了!趁著我們現在還年輕……」她瞧著端木斐的臉,陰陰一笑。
中了葯,動不了的端木斐,無可奈何地被她上下其手:「……」
咣咣咣——
忽然,屋外的不遠處,響起了急促的敲鑼聲。
緊接著,有幾個聲音高喊著,「不好了,走水了,國師大人的浴房走水了啊!」
走水?
哪兒呢?
端木斐抬頭看向屋頂,果然,那屋頂處,不知幾時飄起了滾滾的濃煙。
因為浴盆的水中放了葯,所以,他的鼻子失鼻了,並沒有聞出氣味來,現在看到濃煙,臉色大變。
「甜甜,失火了,快停下。」
謝甜撩了下眼皮,不理會。
兩人這般如此,若被救火的人衝進屋裡來看見了,成何體統?
但端木斐哪知這是謝甜搞的鬼?
端木斐不是要面子嗎?那就丟了他的面子,看他怎麼賴掉和她的婚事。
所以,謝甜像沒有聽見似的,不為所動。
「謝甜!」端木斐生氣了。
「怎麼啦?」
「抬頭,看上面。」端木斐惱恨得想將謝甜提出水,扔出屋外去。
因為,他已經聽到有腳步聲,跑到浴房的門口來了。
「啊,起火了呀,糟了——」謝甜伸手,死死抓著端木斐。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謝甜,會怕失火?
端木斐死皺著眉,「甜甜,這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怎麼會是那種人?我一把年紀了……」謝甜搖頭,反正說謊話又不會長皺紋,嘿嘿……
心中卻在冷笑,在追男人這種事情上,不耍點心眼,干點壞事,幾時才能將男人追到手裡?
「真不是你?」
「不是。」
砰砰砰——
浴房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
「主人,起火了,您快些出來。」
「快出去,外面的人要闖進來了。」端木斐朝謝甜低喝。
「不要——」謝甜鑽進水裡,不肯出來。
「你的衣衫在架子上,你快穿好,悄悄走掉。」端木斐頭疼著。
「我不要,我怕煙火——」
「快走。」
「不走。」
砰——
一直在悄悄運氣療毒的端木斐,沖開封鎖的穴位,將謝甜一把扔出浴盆。
與此同時,他飛快扯了件衣衫,將自己罩了個結實。
「王八蛋男人端木斐!」謝甜氣得撲上來。
咚——
兩人一起倒地。
就在這時,只聽「砰——」的一聲,門被人撞開了。
「師父?」
「舅舅?」
雲曦和段奕兩人,驚訝得齊齊睜大雙眼,看著他們二人。
端木斐:「……」
謝甜:「……」
雲曦抿唇一笑,轉身就走,「打攪了,你們繼續。」
「我什麼也沒有看見。」段奕被雲曦拉出屋子時,趕緊著丟下一句。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端木斐一本正經地坐正身子,「我中毒了,甜甜在幫我療毒而已。」
「胡說,明明是你非禮我了,你還敢不承認?我的清白都沒了……我我……我死了算了,嗚嗚嗚嗚——。」謝甜開始哭起來。
「啊?舅舅,你非禮姑姑了?」雲曦聽到他二人開口,又馬上折回來。
「舅舅,師父可是女人,你作為男人,欺負了人家,可得負責。」段奕也跟著走回來,一本正經說道。
端木斐:「……」
「啊,我不活了。」謝甜哭聲更大了。
將頭往地上撞去。
砰砰砰撞得很響。
撞得端木斐心中更亂,只得安慰她,「過一會兒就是拜堂的時間了,我怎會不負責?」
謝甜止住了哭聲,一把拉著端木斐的胳膊,「你這傢伙喜歡善變,你得當著他們兩個小輩的面發誓。」
「好,我發誓,我要是不去拜堂,我……,這輩子走不了路,成個木頭人,如何?」
成個木頭人,由她欺負?謝甜喜歡這誓言。
「這還差不多。」謝甜莞爾一笑。
雲曦忍著笑,她這位大齡姑姑,可總算是將自己嫁出去了。
……
端木斐當著段奕和雲曦的面點了頭,他又是個做事極認真的人,於是,這一回再沒有逃婚,而是老老實實地跟謝甜拜了堂。
新婚後的謝甜,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僅是因為將她自己嫁出去了,還因為,這一回打賭,她賭贏了。
雲曦也是高興的,總算不用再包紅包了。
年年包紅包送姑姑賀禮,姑姑又不嫁的話,她可送不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