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窮和尚只有破缽盂

眼角微挪，駱楚天看上了毫無憂顫，緊當看客的空無一，心中微抿，原來空無一還是那個沒心沒肺，天真無邪的小丫頭。

蹲在廁所的道濟師傅，一番雷鳴交加，血雨狂奔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哎呦，這可惡的福晟呀，寺里供的生香都放了這麼久，竟然也不知道按時更換的！害的我真的是有種苦膽都拉出來的感覺！

「噼里啪啦！！」

「哎呀，我的要命的痔瘡！！！」

終於結束后，邊提褲子的道濟師傅，想了想后，覺得也不能怪自己的這些徒兒呀，要不是寺里冷清，無人上供，怎麼會落得個半年不更換一把香的下場喃！想到這，道濟師傅不由得搖了搖頭，責怪自己這個當師傅的，沒有把佛業發揚光大，才會落的米糧無倉的下場。

起身後的道濟師傅，趕緊收拾得當，神情自若，小碎步輕巧，重新來到祭拜焚香佛堂。

「師傅，你沒事吧！」福晟一看師傅已經沒了先前的顏色，現在的師傅，神清氣爽，容光煥發。

「嗯，無妨！」師傅只是簡單的給徒弟做了一個手勢后，一臉淡定，重新走到駱楚天身邊，重回笑容：「阿彌陀佛，剛剛我有些個人原因，所以才沒有說一聲，就匆匆離開，望見諒！」

看到道濟和尚說明了原因，駱楚天也沒有多語，只是微微點頭。

想起剛剛透過駱楚天的眼眸，看到的東西，到現在，道濟師傅還心有餘悸。感到似乎與從別人的眼眸里看到的東西，略有不同。

仔細在盯著駱楚天幽黑的眼眸看去的時候，道濟師傅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趔趄，感覺極不舒服，趕緊轉移視線，嘴裡咕噥道：「奇怪！怎麼會這樣喃？」

「師傅，你怎麼了，要不讓我來吧！」旁邊的空無一，零食也吃完了，熱鬧也看的差不多了，仍不見師傅開口，說出一二，不由得有些著急，想試試自己的本事。

「哎！不用！我已經看出了施主這次，不遠萬里，前來所求，所謂何事！」道濟師傅一本正經，緩緩道來。

「師傅，你真是厲害，一眼就知道駱兄此次前來心中所想，真不愧是我最敬仰，德高望重的師傅呀！」福晟笑容滿面，等著師傅作答。

聽到自己的徒兒一番吹噓后，神態自若的道濟和尚淺腳挪步，走到金光照面的觀音菩薩面前，手指相扣，行了一個佛禮后，緩緩道來。

「施主這次前來，看來是為了前程而來吧！」

聽到對方這麼說，駱楚天黑衣隨風擺舞，腳力屏息，聞聲相隨：「是！道濟師傅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為前程而來！」

聽到駱楚天這麼說，道濟師傅不由光頭微點，緊閉雙眼后，重新睜開的時候，看上了門外的一抹好春光。

「你所求之事，應該是你內心不解之念。看前程，施主已經得到了自己心儀之位，只是每每空曠無人之時，略有惆悵，心中萬解，雖有答案，但轉念一想，都是無解！」說完，道濟師傅長嘆，面露微鴻。

聽了道濟師傅的一番話，本來冷若冰霜的駱楚天的臉畔，似顯一分波瀾：「沒錯，不知師傅，有何解，可以幫幫我？」

轉身時，看向駱楚天棱廓分明的臉龐，道濟師傅眉頭微皺：「阿彌陀佛，你心中的苦惱，自是無解，如果非要尋個出路，恐怕，你只能聽從你的內心了！一善成佛，一惡成魔！事由分寸，全憑自己拿捏，我是佛道中人，自然希望施主以善護全，以愛護民！」

說完，道濟師傅給駱楚天施了一個佛禮，獨自離開了。

「師傅！師傅！」看著面如黑水般的駱楚天的眼眸，空無一和福晟在師傅的身後叫了兩聲，見師傅頭都不回，趕緊快步跟了上去。

佛堂里，獨剩駱楚天一個人，眉宇緊鎖，劍凝如霜，黑紗纏地。拂手一揚，發衣交錯，隨風溫順的伏與身後。轉身看向高高在上的菩薩，駱楚天深邃的眼眸，死水般的平靜。

「師傅，等等我們呀！」見師傅獨自在前面碎步狂奔，身後的兩個徒弟也是著實不解，只得緊追著大喊。

直到到了自己的住處，師傅才假裝從容，腳步放慢，緩緩往裡走去。

「師傅···咳咳··你這是怎麼了，跑的這麼快！」終於追上的福晟和空無一，感覺要背過氣去了，簡直就是馬拉松長跑，比身後追著野狗，跑的更倉促。

「胡說什麼喃！沒看到師傅是正常的僧鞋掃地，蜻蜓點水呀！」師傅邊激烈的回著嘴，看著茶壺裡的水，只能幹看，再看看旁邊的酸梨，單單的望梅止渴。

這一切都被空無一看在眼裡，自己是師傅養大的，自然知道師傅的一撇一捺，心裡的小九九。

眼珠子呲溜一轉，計上心來：「師傅，是不是剛剛用了生香謀心之術，探不出什麼，所以現在，怕被對方發現，丟不起師傅您這千層老臉，落荒而逃？」空無一一針見血，顯然一眼戳穿了師傅的把戲失敗。

「啊！不會吧，師傅可是生香謀心之術的高手，怎麼可能失敗！」福晟卻不相信師妹的話，不由得插嘴打斷。

哎呀，還是這小妮子聰明呀，一下子就看出師傅我是沒了主意，實在覺察不出那駱楚天內心深層的想法，所以才出此下策，先走為妙，總比說錯了話，猜錯了心思，惹得一身尷尬的好！

可是，那駱楚天，真不是一般的人呀，我剛剛用了最高層次的天眼謀心，竟然都覺察不出對方的內心，除了剛剛的那一點，似乎在駱楚天的內心深處，都是一片空洞的黑暗，這傢伙，不一般，但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喃？？

就在道濟師傅，陷入沉思，苦思冥想都沒有結果的時候，不知何時，空無一端了一個碗，裡面乘著不知名的白色液體，放到了道濟師傅旁邊。

「這是什麼？」抬頭時，看到空無一放到自己面前的碗，頓時有些火大：「你不知道師傅不能喝水的嘛！你這是不是故意的，要害死師傅呀！」道濟師傅看到這小妮子又要害自己，頓時兩眼冒火，剛長出的新發芽，也瞬間殺死在了自己的囊包了。

聽到師傅這麼說，空無一大喊冤枉：「師傅，我是看到你一直口乾舌燥，心疼你，特意找來的奇異果，專門將此果細細研磨成液體狀，才敢端來給您喝的呀」

怎麼能這樣喃，人家這麼的好心，這麼的辛苦，師傅卻不但不領情，竟然還污衊我，真是好妮沒好報！空無一想到這，不由得咕嘟著小嘴，滿臉的不開心。

坐在桌前的道濟師傅聽了空無一說的話，頓感自己一時激動，說錯了話，起身努力笑著臉：「無一呀，是師傅不對，師傅錯怪你了，見你這麼用心良苦，師傅喝了便是！」道濟師傅二話不多說，直接接過空無一遞過來的碗，就大口的往嘴裡灌。

「咕嘟咕嘟···」

這一下，整整一天沒有好好喝過水的道濟師傅，嘴裡一沾這神奇果的白色液體，頓時感到暢飲后，嘴角余有甘甜，內心舒坦了許多。

「師傅，你喝完感覺怎麼樣？」空無一好奇的眨巴著大大的眼睛，好似等著師傅說些什麼。

「感覺？嗯!這感覺真不錯呀，突然喝到朝思夜想的水，真是幸福！」師傅喝完后，緊摸了摸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一臉滿足。

一旁的福晟，聽到師傅這麼說，也開心走到前來：「師傅，我就說了，小師妹從小聰明伶俐，給師傅找點解渴的東西，自然小菜一碟！」

「呵呵，那是，別的不說，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空無一這光亮的小腦門裡的注意最多了，師傅我還是知道的！」坐在桌前的道濟師傅因為喝了解渴的奇異果液汁，心情平穩了許多。

「無一呀，今年你幾歲啦？」道濟師傅難得這麼有情調的聊過去的事情。

「十二歲了，師傅！」空無一眨巴著大眼睛，也只有師傅在聊自己的小時候的事情的時候，才會這麼乖巧。

「嗯！還記得師傅我第一次把你從山下的一顆菩提樹旁，撿回來的時候的情景嗎？」道濟師傅邊說著，緊摸了摸拖著腮幫子，聽自己的故事的空無一。一旁的福晟見了，也趕緊湊了過來，跟著空無一一起，一席而坐，等著師傅回想從前。

「不記得了，師傅，你再跟我講講吧，說不定我能回想以前的事情來喃！」調皮搗蛋的空無一怎麼會記起小時候的故事，自己本身能記事後，就發現自己的記憶力，一向都不好。即使自己是三歲能記事的時候，無意走丟的，怕是也記不起回家的路。

「好吧，既然你們都想聽，那師傅我就跟你們講講！」

「嗯嗯！」

回憶：「十二年前的一個早上，我因為寺里的法會而下山買些香燭等用品。難得一個人下山一次，也著實開心。」

「哩個啷噹嗆····」道濟師傅手腳輕快，走路帶風，頭頂草帽，心裡默念著師傅囑咐自己要買的東西，東一挪，西一拐，腳步生風的往山下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