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仙人下凡
這不看也就算了,一抬眼,竟然看到佛陀寺火光衝天,烏煙瘴氣,著實驚慌了臉,猴急的迅速爬起:「師兄···寺廟裡好像是著火啦!!」
「啊··!!!」師兄見了,扔掉手裡的半個饅頭,沒時間管什麼公主不公主的,就跟著空無一往寺里跑去。
寺廟裡,殺戮還在繼續。一個個赤手空拳的和尚,就這樣被穿著官府,蒙著臉面的人,刀刀砍殺,混亂聲,叫喊聲,震顫著半白年都安寧度日的佛陀寺。
最高的屋檐之上,駱楚天黑袍飛揚,拂袖淡然的看著寺里發生的一切。而一旁的江晨魄,早已被這血光,惱的扇面遮臉,不忍直視。
「哎呀,天天,這譜命大師編寫的劇情是不是過於血腥了!你看看,這些小和尚多無辜呀,一點防範都沒有,就這樣被亂刀砍死,有些太冤了吧!」說道情極處,江晨魄手裡的摺扇都上下揮舞著,襲起陣陣熱風。
天空,點點星光,已經布滿天際。聽了江晨魄的話,駱楚天好看的眉宇微翹,低沉但好聽的男音響起:「這個世界本來殘忍,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沒什麼好可憐的!」
嗯!這像是駱楚天說的話,能當上天地聖君,本來就是血腥打下了的江山,怎麼會將眼前的小小的佛陀寺里的廝殺,看在眼裡喃!想到這的江晨魄,沒了聲音,只是白扇遮面,看到血腥之處,挑著眉毛,一陣嘆息。
聞訊,快步往火光衝天的寺廟裡衝來的空無一,剛一靠近,巨大的火舌,就像吞噬萬物的漩渦,十米開外,皮膚就有了焦皮的灼燙感。
「師傅··師傅···」已經處於一片火海的佛陀寺,越往裡沖,越是難靠近。捂著嘴巴,此刻的空無一大聲呼喊著道濟師傅。
緊跟一旁的福晟,見到這個時候的空無一簡直不要命了,明明大火纏身,還是硬要往裡沖:「無一,不要這樣,裡面火太大,我們這樣,是進不去的!」
被師兄連拖帶拽阻止了的空無一,聽到裡面有呼喊聲,有打鬥聲··對於從小在佛陀寺長大的空無一來說,這裡就是自己的家,這裡的和尚們就是自己的親人,雖然自己很頑皮,但大家都盡量包容著自己的一切。眼前這番情景,親人們都處在水深火熱了,自己卻單單在外面,束手無策。慌不擇路,大叫無果的空無一,情急之下,有了主意。
立馬飛奔,借著火光,空無一快速的往後山奔去。
「師妹,你去哪裡呀,等等我!」福晟見剛剛還哭坐在地上的空無一,突然起身,就往佛陀寺的後山處奔去,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得緊隨其後。
佛陀寺里,本來睡得正香的道濟師傅,突然聞到周圍有一股煙嗆味。立馬起身,開開門一看,周圍的諸多廟宇都燃起了熊熊大火。有幾個身穿鐵甲盾衣的蒙面人,一見著自己,就端著明晃晃的大刀,朝自己這邊沖了過來。
這什麼情況?腦子裡突然冒出數個問號的道濟,來不及理清其中一個,趕緊抄起旁邊的板凳,硬是直直的朝對面的蒙面人砸去。
火光之間,一個蒙面人被打倒了,而緊接著又衝進門好幾個。道濟無計,只得踢著小碎步逃跑去找住持。
周圍屍橫遍野,寺里的和尚們,死的死,傷的傷,見對面的蒙面人已經殺紅了眼,本來謹遵佛法,從不殺生的道濟,看到住持捂著胸口出來的那一刻,再也無法堅守自己那一刻佛之善心了。
「住持?住持?」快速跑到住持身邊,道濟一把接過了因為胸口被刺了一刀,奄奄一息的住持。寺里,早已被火紅染的分不清顏色,緊扶著喘著粗氣的住持,道濟大聲追問:「住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前後左右,短短一分鐘,已經有大批的蒙面人,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大刀,直直的朝道濟和住持沖了過來,最後將兩人團團圍住。
看到這一幕的住持,緊捂著鮮血直流的心口。道濟見此,更是痛苦不已。
「道濟師弟,看來今天對於我們佛陀寺來說,不是一個好日子啊!」
「住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這些人,又是什麼人?」道濟顯然從小在佛陀寺長大,從未出去惹過禍端,更沒有聽過師傅跟自己講過,佛陀寺招惹過外敵,現在憑空見此,也是尤為震驚。
「老和尚,趕緊把公主交出來,否則,我們就是踏平佛陀寺,也要搜個底朝天!」對面,一個蒙面人,身穿戰甲,好似與周圍的人有所不同。戰甲兩肩,各多了一衛猛虎鐵雕。
一見這,道濟突然明白了一二,無視自己腫大的嘴巴,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趕緊低頭問向了住持:「這些人是什麼意思?公主?我們這裡怎麼會藏有公主喃?」
躺在道濟懷裡的住持,一口老血,突然從嘴角溢出:「咳咳···是,我們寺里,確實有一位公主!」說著,住持小聲側於道濟耳畔,伴著道濟越來越長大的嘴巴,將一切過往,都告訴給了道濟。
原來,眼前的這一班人馬,是現如今,一攬天下的邱商國新任太子韻卿的母親,也就是劉皇后豢養的黃旗戰隊。因為老皇帝才剛剛駕崩,正是劉皇后如日中天之時。這次打探到當年老皇帝最鍾愛的橋嬪妃,生的一女尚在人間,本來多年來就仇恨橋嬪妃的劉皇后,怎麼能讓皇室除了自己的親兒子韻卿,還有別的嫡系留存,這次,一定要殺人滅口,斬斷任何阻擋自己兒子登基的遺存。
而空無一,當前正是橋嬪妃,在微伏四起,陷困無助的時候,偷偷剩下的一女,后偷換死嬰,上報難產,才躲過一劫。其實當時已經將剛出生沒多久的空無一,送去了民間,尋一方活路。
終於知道真相的道濟,才明白,自己抱回空無一的那一刻開始,就給佛陀寺惹上了天大的災禍。不由悲從心中來,難以自控。
躺在道濟懷裡的住持,鮮血都快流盡,氣欲遊絲,看著道濟悔恨的搖頭,住持乾枯的嘴角卻是輕輕一揚:
「我們本來就是佛陀弗旨的僧人,潛心修佛,尋得雖是一方安寧,但道濟呀,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最早的建立佛陀寺的真真師傅,是怎麼告誡我們這幫僧人的喃?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何況,空無一生於禍亂最多的宮室,那並不是她的錯!今天,她的母親,橋嬪妃派人來找過我了,我相信,我們的血,並不是白白的流乾的,空無一那個孩子,雖是生性頑皮了些,但善良正直,說不準能給我們這個破敗不堪,宦官持政的國家,帶來一絲的曙光喃?」
看著住持在生命的遺留之際,還教自己佛法道理,道濟忍不住落下了淚來,看著住持,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住持已經圓寂,周圍嘈雜聲,被砍殺的和尚們,卻哀聲連連。
輕輕放下懷裡的住持,現在的道濟,眼裡本來溢滿著熊熊的黃色火焰,緊纂拳頭的那一刻,腦門的青筋暴起,眼眸里的顏色也突然變了模樣。紅光一片!!
「呀····!!!」
一身空曠的嘶吼,道濟身上的僧衣瞬間崩開。鋼鐵般的側臂,如堅硬的鋼柱。手拿佛珠於身前,盤腿而坐。緊閉雙眼,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本來見這架勢,以為要打架的手拿大刀的戰兵們,紛紛不敢靠前,以為眼前這個長相異常的和尚,武功也不是一般的了得。
其實,佛陀寺,與周邊廟宇不同,寺里的和尚,都不善武術,他們僧寺里的規矩,主要是誠心禮佛,不參與世事紛爭,誰知道,這次,這麼不愛惹事的佛寺,卻引來了這麼大的殺身之禍,道濟無奈,實在不忍心看在這片汪洋血海,苦苦掙扎的同門師兄弟,只得誠信禮佛,為先死的佛中弟子,超度亡靈。
終於跑到後山上的空無一,不顧爬山時候,尖壁側崖的刮傷,來到了小時候,做的飲水的河渠旁。
這段河渠,是以前為了滿足寺里飲水困難,特意從半山瀑布處引下來的一方泉水。夏天,本來雨水就大,為了防止水流太大,淹了寺廟,空無一特意耍了小聰明,將本來一道的河渠,中間做了斷流,額外引出一道,直通山下。
現在的情景,眼看火光衝天,佛陀寺就要被大火燒毀,顧不了那麼多的空無一,只得開閘放流,將大火衝天的佛陀寺撲滅。
用盡全身的力氣,空無一撐著腳,雙手頂上了河渠中央的大石頭,想要搬開這個阻斷河水的閘門。
一旁的福晟見狀,瞬間明白了空無一的用意,趕緊幫忙,兩個人喊著口號,硬生生的頂開了兩百多斤的擋在水渠中央的巨石。
一眨眼功夫。瘋狂的水流,裹著雪白的浪花,直直的朝大火衝天的佛陀寺的院落里衝去。
原地,身上已經被砍了數刀的道濟,仍然強撐著身子,嘴巴念叨不停。
當看到急遄的水流從寺道溝渠中傾瀉而出的時候,道濟嘴角,突然抿過一絲,淺淺的微笑。
正圍在道濟周圍的蒙面人,突然見到這傾瀉的洪流,著實嚇了一跳,一些躲閃不及的戰兵,直接被氣勢洶洶的激流衝出十米開外,撞上了周圍的石柱,撞暈撞死。
剩下的戰兵,也是手忙腳亂,躲到一邊,查看情況。
空無一,直接拽著自己的師兄,伴著急躥的河水,從天而降,白頂僧衣,手拿棍棒,那架勢,像極了救世的仙人。看的自己的師傅道濟,不顧身上的刀刀血痕,呲聲而笑。
遠處,面如冷霜的駱楚天,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深入潭水的眼眸里,似有一滴亮光一閃而過,隨地,又恢復如初,波瀾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