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非在己，毀譽由人

「虛名而已。」龍天胤淡淡一笑，「沒想到遠在南疆的寧城主也聽過我的名號，榮幸之至。」

寧書生咬牙切齒，「那是當然，你在獲得森羅枯骨這個稱號之前，我與你可謂是『神交已久』。」

「神交？」龍天胤表情一肅，「鄭重聲明，我對男人沒興趣。」

寧書生：「……」

此情此景，費介和欖菊互望一眼，眼神充滿深深的憂慮，任誰都看得出來，寧城主與龍天胤，有過不愉快的交集。

寧書生冷哼道：「明人不說暗話，龍天胤，我問你，當年寧家那一樁樁禍事，是不是你在背後推波助瀾？」

龍天胤面不改色，眼神平靜：「推波助瀾？當然不是，我就是下了幾道命令而已。你，還沒有資格讓我親自下場推波助瀾。」

寧書生倒吸一口涼氣，哈哈哈冷笑三聲，「那你看看，我現在有沒有資格了？」

雜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大門外，全副武裝的五百精兵蜂擁而至。

與此同時，寧書生身後閃出五道身影，赫然全是二轉蠱師，一個個氣息雄厚，氣勢逼人，視線全部落在龍天胤身上。

「天啊，我們被包圍了！」費介面色一白，欖菊忍不住往他身後躲。

龍天胤依然淡定自若，戲虐道：「寧城主棄文從武，倒是別有一番風采。」

寧書生：「龍天胤，當年你橫行霸道，為禍河朔，殘害百姓，今天你要為你的罪行付出代價……」

龍天胤忽然打斷道：「你說我橫行霸道，我認，但『為禍河朔，殘害百姓』這八個字從何而來？」

寧書生更加火大了，指著龍天胤，怒氣沖沖：「自從你到了河朔，殺了多少人？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龍天胤：「我初入河朔那年，恰逢洪災爆發，百姓流離失所，又是瘟疫又是飢荒，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這還不止，到處都是流寇作亂，俠以武犯禁，三教九流橫行，邪教神棍造次，簡直就是無法之地。

百姓不但饑寒交迫，還要受惡人欺辱，苦不堪言。我眼見不平，以殺止殺，以殺止暴，以殺止惡，何錯之有？

說起來，我倒是想問問那些河朔巨富，家家糧倉爆滿，多到發霉，酒肉酸臭，可你們為那些百姓做過什麼事？

尤其是你寧書生，那年你娶個小妾，大擺筵席三天三夜，何等奢華，可還記得那時的你有多麼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寧書生臉色羞怒，一陣青一陣白，竟然無言以對。

龍天胤：「是非在己，毀譽由人。我龍天胤做事，向來敢作敢當，不惜名節。至於你，寧書生，道貌岸然，虛偽做作，百無一用，有什麼資格斷我的功過？」

寧書生喉結蠕動，啞口無言。

見狀，寧書生身後一名黥面蠱師走上前，冷笑道：「城主，這小子牙尖嘴利，盡逞口舌之能，讓我拿下他，好好教導他一番禮數。」

寧書生目光微閃，點了下頭。

黥面蠱師掀開長袍，露出腰間一柄長劍，當的一聲輕響，他的右手大拇指頂開劍格。

霎時。

長劍像是從劍鞘中飛了出來，在黥面蠱師凌空旋轉三圈，最後落在了黥面蠱師手裡。

「嗯，動作很華麗嘛。」龍天胤嘴角一撇，勾了勾手指，「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我面前使劍了，你盡情發揮吧。」

「狂妄！」黥面蠱師心頭一怒，他有意在城主大人面前表現一番，豈能落了氣勢。

「我一生痴劍如狂，十五歲就煉化了『劍氣蠱』，苦修劍術數十年，將『劍氣蠱』一路晉陞到二轉三階，你竟敢如此輕視我？」

說話間，他的長劍迸放奪目的銀光，駭人的劍氣浩蕩開來，塵土卷揚，桌椅亂震，地上的小石子都懸浮起來。

對此，龍天胤只是不屑一笑。

黥面蠱師勃然大怒，喝了聲「看劍」，旋即撲身過來，凜冽劍光不可一世，劍氣籠罩住四面八方，密不透風，威勢滔天。

龍天胤豎起一根手指，往前一點。

下個剎那！

黥面蠱師渾身一僵，石化般凝固，他的脖子，被一根手指頂住。

龍天胤一指點在了黥面蠱師的咽喉上。

黥面蠱師雙眼瞪得老大，眼神里儘是難以置信之色。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龍天胤是如何出現在他面前的，更加沒有看清楚那根手指又是如何穿過密不透風的劍氣抵在他的咽喉上的。

太快了！

只要龍天胤想殺他，他死定了！黥面蠱師毛骨悚然，身體僵硬如雕塑，冷汗如雨而下。

「天下劍法，唯快不破！我這一招劍術，名為『愛是一道光』，追求的就是一個快字，你可看清楚了？」龍天胤收回手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