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琉璃
月光石居然禁售了？
費介神色微變，看了眼龍天胤，詫異道：「我們的確剛進城，不了解情況，但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買斷了月光石？」
店主嘿然一笑：「看來你們真是剛進城，在這座城裡的人，只要有人提到『某位大人物』，大家都知道那指的是誰。」
龍天胤彷彿明白了什麼，會心一笑，「此人一定頗有惡名。」
店主抬了抬眉，瞅了眼龍天胤，低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這位大人物便是雲天城第一紈絝，名門夏家的大公子，夏紅雪。」
費介一聽，頓時恍悟過來，「難怪！夏家可是蠱道世家，也是雲天城首富，樹大根深，蠱園裡數間大店鋪都是夏家的產業。」
龍天胤瞭然，輕笑道：「今日我們便買些月銀草回去。」
店主臉上立刻堆起笑容：「本店的月銀草明碼標價，童叟無欺，一塊靈石三株。」
這價格？
龍天胤微微一驚。
二轉一階月光蠱，每天能吃掉三株月銀草的花瓣，一個月下來，就是要消耗三十塊靈石，一年下來，就是三百六十塊靈石。
而且，隨著月光蠱不斷進階，這種消耗會呈幾何倍數增長。
養蠱，果然比養女人還要難。
……
片刻后。
龍天胤和費介來到了蠱園的中心地帶。
這裡類似商業街。
繁華典雅的建築鱗次櫛比，到處瀰漫著古色古香。
除開與蠱相關的店鋪，還有很多酒樓以及服務具體周到到身體各個部位的娛樂場所。
龍天胤走進一家店鋪，一看，內里裝飾華貴，氣派果然不是那些小地攤能比的，門前和櫃檯前都有服務員接待，一對一伺候。
打聽了下二轉蠱的情況。
便宜點的二轉蠱，起步價也要一百塊靈石；
稍微好點的二轉蠱，價格都是五百塊靈石往上；
略有名氣的二轉蠱，兜里沒有一千塊靈石，想都別想。
至於那些名貴品種的二轉蠱，平時難得一見，只會出現在拍賣會上，拍賣價往往是天文數字。
「沒想到我也有缺錢的時候。」龍天胤信步走出店鋪，微微一嘆。
就在這時。
震天喧嘩四起，人流朝著同一個方向聚攏。
「醉花樓開門了！」
「花魁，我要見花魁！」
「都滾開，花魁是我的！」
所有人像是發瘋一樣蜂擁而動，群情激動。
費介詫異道：「這些人怎麼了？一個個中邪了似的。」
一人聞言嘿嘿笑道：「他們就是中邪了，中了花魁『夜琉璃』的邪，不過你要是看過『夜琉璃』，見識過她的美，你也會中邪的。」
「夜琉璃？」費介一臉莫名。
龍天胤笑道：「好熱鬧，過去看看。」
湊過去一看，就見到一座三層閣樓前，人頭攢動，熱鬧喧騰。
天上飄下來一片片薄紙，薄紙迸放微光，似乎是非凡之物。
眾人拚命爭搶這些薄紙，有幾個人打得頭破血流，而那些搶到薄紙的人，則急不可耐用手指在紙上寫寫畫畫。
費介拉住一個人問了問，回來稟告龍天胤，說道：「公子，醉花樓是一處煙花之地，樓內美女如雲，表面上賣藝不賣身，但只要你給足了靈石，自薦枕席的姑娘隨你挑。
醉花樓的花魁，名叫夜琉璃，容貌極美，傾國傾城，她的舞姿更是天下一絕，疑似煉化了『霓裳蠱』，舞姿優美之極，美輪美奐，令人為之瘋狂，很多男人女人著魔不已，為她一擲千金，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費介指了指從醉花樓上飄下的薄紙，「這些紙張不簡單，乃是『狀元蠱』凝練出來的『才氣紙』，唯有胸有才氣之人，才能在紙上寫下文字或畫圖。
按照醉花樓的規矩，只有在紙上留下痕迹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醉花樓。」
「才氣？有點意思。」龍天胤一抬手，隔空攝來一張薄紙，走上前。
就見……
一人在紙上寫來寫去，卻什麼痕迹沒有出現，半晌之後，薄紙無風自燃成灰。
那人還不死心，繼續搶天上亂飄的薄紙。
「哈哈，我寫出來了！」一個魁梧壯漢舉著薄紙放聲大笑。
薄紙上，赫然有「一」字痕迹。
眾人立刻向魁梧壯漢投去羨慕妒忌恨的目光，眾目睽睽下，魁梧壯漢眉飛色舞，朝眾人拱拱手，得意洋洋地，大咧咧走進醉花樓大門。
「就他？」
「這個莽夫都能行，那我也能行！」
其他人見此情形，群情瘋狂，爭相拼搶薄紙寫畫，不一會兒，又有一個年輕人脫穎而出。
這人衣著簡樸，文文弱弱，顯然不是蠱師，只是一個讀書人。
他舉起的薄紙上寫著：「茅檐長掃凈無苔，花木成畦手自栽。」
文采不錯。
卻，透著一股貧寒之氣，倒是與年輕人的寒門子弟的人設相符。
年輕人靦腆一笑，朝眾人微微一禮，略顯拘謹的走進醉花樓。
此後片刻，再無人成功。
「哈哈哈，醉花樓開業了，怎麼能少得了我夏紅雪。」
一人肆意長嘯傳來，就見一人騰空掠來，足尖踩著眾人的頭，幾個起落間落在了醉花樓大門前。
這人身著一襲素雅青衫，雙眼狹長，目若朗星，眉若刀裁，雙頰白裡透紅，像是一片紅色的初雪，尤為醒目。
「夏紅雪，夏公子！」
眾人驚呼，現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那些被踩頭的人一個個剛要發火，忽見正主是夏紅雪，紛紛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怨言。
夏紅雪落地之時，手裡已經夾住一片薄紙，用手指勾勒幾筆，寫下：「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里雨如煙。」
「好詩！」
「夏公子高才！」
「恭喜夏公子，預祝您今夜抱得美人歸。」
一群人紛紛上前恭賀，夏紅雪十分得意，沖他們譏笑道：「這『狀元蠱』以才氣為食，你們這群庸才，身上沒有任何異於常人之處，就別在這白費力氣了。」
說著，夏紅雪大笑一聲，腳步一錯，身形消失在門內。
夏紅雪進門之後，其他人偃旗息鼓，一個個面露遺憾之色，最後一鬨而散。
「狀元蠱，霓裳蠱，夜琉璃……」
「這家醉花樓，不簡單。」
龍天胤看了看薄紙，微微一笑，有感而發，手指一動寫下：「丈夫貧踐應未足，今日相逢無酒錢。」
指尖在薄紙上留下了痕迹。
龍天胤感應到，身上一縷氣息被薄紙吸收了去，形成了字跡。
「這就是我的才氣？」
「狀元蠱吞吃他人的才氣以養己身！」
龍天胤眼神微亮，不禁想到一句名言：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狀元蠱以這種方式吸收才氣，煉化此蠱的蠱師，奪他人之才氣壯大己身，才氣旺盛，文才出眾，武才高超，文武全才，越來越有才。
「公子真是厲害。」眼見龍天胤也寫下了字跡，費介一臉欽佩。
「你在此等我。」龍天胤緩步走進門，抬頭一看，就見到一個個著裝開放的美人排成兩列，全部身著露肚裝，身材火辣，面帶薄紗，有股異域風情，她們齊齊躬身作揖。
「歡迎公子大駕光臨。」
龍天胤微微一笑，晃了晃手裡的薄紙。
隨即，一位長相十分俏麗的美人走上前，接下了那片薄紙，含笑道：「請公子上三樓，花魁正在等您。」
龍天胤負手在後，不急不慢走上三樓，進入一間香氣醉人的房間。
此刻。
魁梧壯漢，靦腆書生，夏紅雪，三人坐在一張桌子前，正在喝茶，他們見到龍天胤走來，紛紛張望過來，打量個不停。
「這位朋友是？」
魁梧壯漢一挑眉，大咧咧拱手，面露不善的笑意。
龍天胤坦然坐下：「我在南疆，只是無名之輩，名號不提也罷。」
魁梧壯漢嘿然冷笑：「今天，夜琉璃只會面見我們四人中的一位，這意味著還有第二關要闖，淘汰掉其中三人，你要只是無名之輩，不如及早放棄，免得傷了和氣。」
龍天胤沒有繼續接話，而是看向了那位靦腆書生，沖他笑了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人可不貌相。」
靦腆書生也笑了笑，很是害羞的樣子，但他的眸子里竟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神采一閃而逝。
夏紅雪斜眼看著龍天胤三人，面露不加掩飾的輕蔑之色。
「你們三個，莫不是真想與我一爭高下？」
魁梧壯漢面色微變，望著夏紅雪，眼神充滿忌憚。
靦腆書生低著頭。
龍天胤雙手交握在身前，無動於衷。
見此情形，夏紅雪面露一絲乖戾之色，叫道：「夜大美人，在這醉花樓，我夏紅雪遵守你的規矩，不會隨便殺人。第二關怎麼玩，隨便你出題，我奉陪便是，快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