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思故我在
蠱師爭鬥，詭譎多變。
一名蠱師的整體戰力，取決於其擁有什麼蠱，蠱的能力，蠱的數量，蠱師對蠱的駕馭能力，以及戰鬥經驗等多方面。
其中，蠱的能力佔了很大比重。
某些蠱的能力，極為獨特，十分奇異，往往給予蠱師相當大的戰力加持。
靦腆書生，一個看不出是蠱師的人，別人都以為他只是一介寒門子弟，平平無奇，但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一介布衣，其實深藏不露。
魁梧壯漢竭盡全力輪轉大刀，在身周形成綿密的刀氣。
他不是在攻擊，而是在全方位防禦。
因為，他完全找不到消失不見的靦腆書生身在何處。
眼見此景。
夏紅雪也是驚詫萬分，目光閃爍著，忽的釋放出神識掃了掃，把整個醉花樓籠罩在自己的神識之內，卻一樣沒有找到靦腆書生的任何行跡。
彷彿一個大活人人間蒸發了。
「詭異！」
今日所見所聞，一再超出掌控，夏紅雪感覺自己出門忘記看黃曆了。
「噗！」
忽然，魁梧壯漢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他的大腿上，挨了一刀，血泉冒出。
「臭小子，你在哪裡？」魁梧壯漢三魂皆冒，一臉錯愕。
靦腆書生竟然能夠穿透他的刀氣，這是何等驚人的速度和力量！
「怎麼回事？」夏紅雪眉頭緊皺，一臉莫名，但他一分神，仙氣立刻把持不住離他而去，被龍天胤勾引了去。
哼！夏紅雪咬了咬牙，不再關注身後，全神貫注搶奪仙氣。
「夏公子，想要我分一點仙氣給你嗎？」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響起，不是龍天胤是誰。
夏紅雪心神一動，眯眼，嗓音無比低沉道：「你想要什麼？」
龍天胤輕笑道：「聽說夏公子買斷了雲天城的月光石？」
「你想要月光石？」夏紅雪沉吟了下，「多少？」
龍天胤：「不多，一千枚。」
夏紅雪心頭大怒，一枚月光石市價是三塊靈石，等於龍天胤張口就要三千塊靈石。
當然，月光石市價其實可以更高，只因為夏家壟斷了這門生意，又是自買自用，把市價壓得極低，不然，一枚月光石能賣出五塊靈石的。
但比起仙氣，這點代價不算什麼，夏紅雪財大氣粗，付得起。
哼，竟敢趁機訛詐我，等我摸清楚你的底細，看我怎麼收拾你。
夏紅雪心頭暗惱不已，卻無可奈何，只得攤開手掌，掌心光華一閃，長出一朵葳蕤蓮花。
蓮花開啟一角，射出一道白光，頓時一千枚月光石落在了龍天胤身前。
龍天胤微微一笑，勻出些許仙氣給了夏紅雪。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不覺間，夜琉璃蓮步戛然而止，一曲仙舞來到了尾聲。
「舞姿妙極。」
龍天胤撫掌，讚美一聲。
「多謝公子誇獎。」夜琉璃施了一禮，「永劫在上，願你蠱運昌隆。」
龍天胤笑了笑。
「哇！」
「饒命，我認輸！」
身後，凄慘的叫聲傳來。
龍天胤轉頭望去，目光閃爍了下。
魁梧壯漢倒在地上，他的身上鮮血淋漓，竟然多出了三十多個血窟窿。
被人捅了數十刀！
遍體鱗傷，手筋腳筋全被挑斷。
夏紅雪瞳孔一縮，呼吸頓了頓。
魁梧壯漢已然喪失戰力，不能動了，靦腆書生完全可以一刀了斷魁梧壯漢的性命，卻一刀接著一刀消遣他，這分明是酷刑伺候。
夠狠的！
「讀書人，讀書的爺爺，求求你放過我吧，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不知者不怪啊！」魁梧大漢帶著哭腔求饒。
「噗！」
又是一刀襲來，扎在了魁梧壯漢的腹部，刺啦一劃，直接開膛破肚。
慘死！
直到此刻，消失的靦腆書生方才憑空出現。
就站在魁梧壯漢身前咫尺處！
他的手裡緊握一把袖裡刀，表情不再是文文弱弱，而是陰鷙森冷。
眼見此幕，龍天胤微微一笑，自語道：「眾所周知，書生殺人不用刀，卻不知，用刀殺人的書生，其實更加可怕。」
不再靦腆的書生豁然轉過頭來，望著龍天胤，沉聲道：「我出身貧寒，自幼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一件衣服穿了幾年，打了一塊又一塊補丁，從頭到腳都是窮苦相。
從來沒有人瞧得起我！
無論我走哪裡，所有人都當我不存在，沒有幾個人正眼看過我；我說的話，哪怕是苦口良言，一樣沒有人當回事。
我滿腹經綸，學富五車，行走在這世間，卻被人當成狗屁，一文不值。
但他們不知道，我齊鳶，也是一名蠱師，我的蠱與我是天作之合！」
夏紅雪倒吸一口氣，驚道：「你的蠱究竟是什麼？」
齊鳶冷冷一笑：「蠱師的蠱，都是底牌，巴不得藏起來不讓人知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
「你可以不告訴我。」夏紅雪眼角抽搐了下，露出笑容，「像你這樣的高手，我很欣賞，我邀請你到我夏家做個護院，待遇從優，你可願意？」
「呸！」齊鳶吐了口唾沫，眼神充滿厭惡，「你耳朵聾了么，我剛才的話，你是不是沒聽到？我齊鳶雖然自幼卑賤，卻從不為五斗米折腰，你竟然想讓我給你做奴才？
哼，你夏紅雪自幼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囂張跋扈，不把我們這些卑賤之人當人看，我最恨你們這些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人。」
夏紅雪面色一陣漲紅，獰笑道：「放肆！我好心邀請你，你竟然如此不識抬舉，真是小人得志便張狂，找死！」
雙臂張開，做拉弓狀。
霎時間，一隻輝澤瑩瑩的光箭凝聚出來，那光箭猶如水銀瀉地，卓爾不凡。
「月神之箭！」夏紅雪凜冽一笑，光箭隨即暴射而去。
齊鳶怡然不懼，站在原地。
「我思故我在。」
低語著，齊鳶身體驟然變淡，虛幻如煙，彷彿與空氣徹底融為一體。
光箭穿透過齊鳶的身體，轟然一聲響，撞破了醉花樓的牆壁，打出一個大大的窟窿，軌跡微微揚起，接著沖向大街對面那座閣樓。
轟隆隆……
街對面那座商鋪倒了血霉了，光箭一衝而至，射中了三角樓頂，巨大的力量摧毀了支撐結構，樓頂一瞬間坍塌，砸得整個三樓夷為廢墟。
「什麼人膽敢襲擊明月樓？」對面旋即響起一聲蒼老者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