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的皇后
荀戎的眼皮抖動了一下,林香忙閉上眼睛。
就感覺荀戎好像挪了挪身子,又往她這邊擠了擠,林香繼續裝睡,心裡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荀戎好像在盯著自己看。
林香也嘗試著要好好睡覺,可一直到荀戎出去了,她都還醒著。動了動身子,全身酸疼,才發現裝睡真的好累。
林香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然後捂好被子繼續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一陣又一陣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她這才覺得餓了,就揉揉眼睛坐了起來。
「醒了啊?餓不餓?」
林香一抬頭,就看到桌子上擺滿了菜,荀戎坐在桌前,他還穿著一身朝服,只是把發冠取了下來。
林香道:「餓了。」就穿好鞋下床去,走到桌邊坐下。
荀戎盛了一碗飯放到她面前,還往她碗里夾菜。
若不是他身上的龍袍,林香幾乎就要以為這只是早上醒來和自己的弟弟吃一頓簡簡單單的飯而已,而那些噩夢般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荀戎突然說到:「荀淵今日未上朝,聽說遇刺了。」
林香手一抖,剛喂到嘴邊的菜又掉回了碗里。
認真回想她刺荀淵的時候,雖然是從背面對準的他的心臟,可刺的時候卻偏了,而付玉樓刺中的也不是要害,荀淵他……
荀戎又道:「雖然傷重,但性命無礙。」
林香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只是昨夜那兩刀,怎麼可能要了荀淵的命呢?荀淵他哪有這麼容易死?
荀戎:「你……在擔心他?」
林香不說話,低著頭扒飯,反正現在她說不擔心的話,荀戎也不會相信的,更何況她是真的在擔心荀淵。
就在他義無反顧提她擋下那一刀的時候,林香確定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荀淵死。
至少那一刻他不能死,她就是想問問荀淵,為什麼要派白越來殺她,她還想知道,荀淵是不是真的對她沒有一點的情和愛,不知道這些,她怎麼會甘心?
她甚至覺得,荀淵替她擋刀,對她是有情的,不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荀淵從來沒愛過她,只是把她當成殺人的工具,或者是寂寞時的消遣,那她是一定會殺了他的!
荀戎一直看著林香,可許久都得不到她的回答,最後只能笑笑,道:「你捨不得了。」
林香也聽不出來,荀戎這是發問,還是肯定,但她還是搖搖頭,卻是有幾分心虛。
她最大的快樂和痛苦,都是源於荀淵,她愛荀淵,可以把自己的命交給他,可以不顧一切後果的替他做所有事,就算死也可以。
可她卻不能容忍荀淵為了別的女人,要殺她。
荀戎沉默了許久,道:「林香,我們打個賭。」
林香抬起頭,詫異地看著荀戎,問道:「怎麼賭?」
荀戎:「就賭荀淵他愛不愛你。」
這事也拿來打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林香失笑道:「哈!那我輸了,他不愛……」
荀戎卻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賭荀淵他不愛你,我贏了,你就待在重霄殿,永遠別見他。」
這又算什麼?
林香:「阿戎,你現在長大了,可不能再像從前一樣總跟我在一起。」
怎麼說好呢?要怎麼才能讓荀戎知道,他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之前一樣了,男女有別,要注意保持距離?成人了,即便是親姐弟也不能太過親近了,況且他們還不是親姐弟。
荀戎卻道:「有何不可?」
林香醞釀了一下,道:「阿戎,你長大了。」
荀戎:「過不了多久我就十八了,到時候就是我說了算,你、你做我的皇后,可好?」
「啪」的一聲,林香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也沒去撿,站起身來道:「我吃飽了,該回冷宮了。」
荀戎:「好,我送你回去。」
這次他怎麼這麼聽話?
林香愣了一下,道:「讓付公公送我回去便可。」
荀戎已經走了過來,道:「走吧。」
林香不動,荀戎又說道:「不想走嗎?」
林香這才抬腳往外走,荀戎就默默地跟在她身邊,一出重霄殿,走了幾步,荀戎就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林香一把甩開了,荀戎馬上又給拉上了,林香再次甩開,荀戎繼續拉住,低聲道:「我可以抱你回去。」
林香一抬頭,就發現這重霄殿外人還真不少。
也是,皇上要拉一個冷宮棄妃的手,還被甩開了,她是有多不識抬舉?而且,總不能真的讓荀戎把她給抱回去吧?
這下林香就沒有再甩開荀戎的手了。
荀戎那麼執拗的一個人,他想怎樣,就一定會折騰到他滿意為止。
荀戎調整了一下,從簡單的牽手變成了緊緊的十指相扣,拉著林香慢悠悠的走向了冷宮,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拉著的是誰。
這一路上,林香的心一片凌亂,她自己對荀淵的心都沒理清楚,現在又冒出個荀戎來。
一直把荀戎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看待,從來沒有往男女之情那個方面想過,她只覺得他們是彼此依靠的親人,五年多的相處,她真的只是當他是弟弟,或許真的忽略了什麼。
她把荀戎當成弟弟,可荀戎心裡又是怎麼想的?
真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孩子在想什麼了。
「你做我的皇后,可好?」
要是荀戎真的只是把她當成姐姐,還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嗎?
荀戎把林香送到冷宮,夕顏看到兩人手牽手的走了進來,一臉驚訝的看了林香一會兒,然後立馬消失。
林香馬上就又甩開了荀戎的手。
這次荀戎倒沒有再來拉林香的手,而是從懷裡掏出一瓶葯遞到林香手裡,說道:「記得擦藥,這樣傷口會好得快些,你就待在冷宮好好養傷,哪也別去。」
林香點點頭。
荀戎又道:「最近有點麻煩事,我要過幾日才能來看你了。」
荀戎都出去了,林香還捏著那瓶葯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後才拿來鐵鏟,找了個牆角開始挖了起來。
心太亂,想不通,不如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