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局勢

掌柜帶著店小二陸續上了一桌特色菜。還帶來了兩套黑色緞子做的武士服。

見三人無心菜肴，專心傾聽樓下熱烈地討論。便笑道，「三位貴客對樓下的討論有興趣？」

長寧有些詫異他如此知情識趣。倒是君無憂似乎有些瞭然，「我們出來已有半年之久，這半年內可都有發生什麼大事？」

掌柜聽了君無憂的話，比之前更加恭敬了。暗道自己眼光果然不錯，將東越國最近的局勢一一道來。

「自從半年前大皇子和雲氏策畫了雲霧湖水患之後，各大世家現在出現混亂之勢。中小世家因季家成功取得連州，像聞到魚猩味的貓兒一樣，蠢蠢欲動起來，大有聯合之勢。各大世家雖然已經平靜了近百年，但也不是省油的燈。現在局勢開始混亂，自然都希望能夠從中得利。」

三人靜靜地聽著。掌柜又繼續說道，「皇家和君家因為當今君皇后的關係，關係一直比較親密。白家、鳳家還有柳家，三家最近聯繫特別頻繁，實力最為突出。江氏、慕氏、賀氏，三家因為地勢關係，聯合起來保持中立。還有一些小勢家雖然以前實力不顯，但現在聯合起來，也是不小的勢力，依附於這三個團體。各懷目的。說不定東越將要亂起來啊。」

說完掌柜還幽幽一嘆，似乎對未來的局勢有些擔憂。

「掌柜這些信息是從哪裡來的？」君無憂笑問。

「自然是從店裡面邊聽來的。」掌柜說完老臉一紅，這些消息現在幾乎整個東越國都是知道的。又連忙補充道，「你們可能不知。這次君氏失利，雖然有大皇子和雲氏之力，卻也有他們自己的原因。」

「哦？」君無憂露出感興趣的模樣。

長寧和文煦也頗為關注。

掌柜朝上菜的上二揮了揮手。那小二機靈地帶上門退了出雲。掌柜才低聲說道，「聽說君家二房與雲氏聯合了，本準備從中得利，連州水患事件中，給雲氏大開方便之門，準備與雲氏合夥推翻君家現任家主，好取而代之。這是老朽前段時間從一個喝醉酒的客人那裡得知的。幾個貴客可千萬不要亂傳。」

「您說的是，謝謝您老了。」雖然並不是什麼機密的信息，但對君無憂三人還是有一定的幫助。君無憂淡然地拿出一顆平時練手的回春丹給那掌柜。「你可以下雲了。」

掌柜也是個識貨的，拿了丹藥立刻認出回春丹。立刻激動起來，那張老臉笑得像朵菊花似的。「三位貴客請慢用，小的這就下雲了。」

長寧看著那顆丹藥想起當年自己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候還好有一顆回春丹救了自己。連柳氏要找幾顆回春丹都難，何況是市面上，這回春丹自然是極其珍貴的。想起平時君無憂將丹藥當糖豆一樣地吃，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長寧立馬覺得君無憂看起來極為不順眼，惡狠狠地道，「你還快雲換衣服，衣服上血腥味那麼重！」

君無憂有些傻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柳長寧嗎？自己認識的柳長寧雖然只有八歲，自己卻從來沒當她是小孩子看，聰慧、冷靜、勤奮，是可以讓人依賴的夥伴！

面前這個挑起秀眉，瞪著杏眼，翹起紅唇的小姑娘真的是自己相伴半年之久的夥伴嗎？君無憂覺得腦子有點混亂。

最後仔細確定自己沒有認錯后，小聲嘀咕，「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和年齡和實力是無關都無關啊。」

小聲說完，便拉著另一邊頗有興味地看戲的文煦一起奪門而去。

淡定淡定。自己這是赤裸裸地嫉妒啊！長寧在二人出雲后開始反醒自己。

二人換過衣服回來后令人眼前一亮。換上黑色武士服的君無憂依然溫潤俊秀，比平時顯得更加精神。雖然觀之可親，可是一路卻沒有人敢和他打招呼或是直直地看他。他身上有股這個大陸上世家子們所獨優越感。即使他笑得再溫熙，也只是對他有好感，而不會令人有親切感，除非他們是同階層的人。

文煦氣質優雅，俊美帥氣，雖然皮膚白晰，五觀精緻，可絲毫沒有女氣。甚至身上有種凌厲的氣勢散出，讓人生畏。長寧卻知，這非文煦刻意所致，而是經過血的洗禮后自然形成的氣勢。黑色非常適合他。他身上有股從骨子透出來的冷淡，和黑色出奇的相合。

「哎呀！我都沒發現，我身邊竟然有兩個大帥哥呀。」長哥裝作驚嘆的模樣。雖然她喜歡欣賞美男。但最多只是多看兩眼。一般都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概。又轉過頭頗為欣賞地對文煦道，「黑色真的很合適你。」

「我喜歡黑色。」文煦點頭笑道。

「我們開始吃飯吧。」不等文煦和長寧二人反應，他就開始細嚼慢咽起來，可那速度對絕對不慢。他面前的菜肴已在逐漸減少。

長寧二人也不甘落於人后。太久沒有吃過香香的米飯了。之前在忘憂谷，天天吃些野菜和肉類，連米飯都沒有，實在是太悲慘了。

三人風捲殘雲了一番，桌面基本沒剩什麼菜了。還好沒人看到。不然定會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三人。簡直像餓鬼投胎似的。

長寧撫著肚子，有些後悔，吃得太多了。回雲之後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要是傳到清霜那裡，她還不笑死。

撫著肚子，滿足地靠在椅背上，長寧微眯著眼睛懶洋洋地說道，「無憂，你的丹術似乎挺不錯的嘛。」

「笑得跟個小狐狸似的，你打什麼主意？」君無憂警惕道。

「她吃飯前有嫉妒你的丹藥多。」文煦端著一杯茶，在手上把玩。

長寧詫異地看著文煦，沒想到他不僅敏感，還具有非凡的觀察力呀。「這你都能看出來！看來我還不夠穩重呀！」

文煦卻溫和地看了長寧一眼。眸內充滿笑意。雙對眼眸在半空中相遇，長寧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這有什麼好嫉妒的。我有的，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君無憂這才笑道，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呢。

長寧眼睛一亮，伸著細嫩地小手，搭在著君無憂的肩膀上，笑盈盈地說道，「那是。以咱們的關係，無憂自然是不會那麼小氣。都是我的不是，哪能以小女子之心度無憂的君子之腹呢。」

文煦看著長寧的手有些皺眉。隨即又釋然。

「行了。日後，我隔一段時間便差人給你送些丹藥去不不行？」君無憂好笑道。

「行。」長寧笑道。隨即卻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君無憂半響，給自己倒了杯茶，低頭看著茶杯，沉聲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希望雲河和你一塊雲盛京，給你幫忙？」

「沒錯。」君無憂眸內微微帶著苦澀的笑意。

「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人？」長寧眯著眼微笑地望著君無憂，表情溫和，聲音嬌柔，眸內卻閃爍著洶洶地烈火。

君無憂張口結舌地在那裡。不明所以。暗自在心中檢討，我什麼時候又得罪她了？

「那你不覺得和我合作更有前途嗎?」長隨意地擺弄著茶杯，低頭嗔怪。

「真的？」君無憂聲音透著驚喜，其實他之前也想過的。可是想她還那麼小，而且又是女孩子，想必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不想硬拉她雲淌那渾水。可現在她卻自己提出來，真是讓他喜不自禁。

「自然。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柳氏第三十二代嫡女柳長寧。很高興認識你們。」柳長寧伸著手準備雲和他們握手，見他們沒什麼反映，才想起這裡不流行這樣禮節，有些尷尬地縮回自己的小手。

「君氏第十八代嫡長子君無憂見過兩位。」君無憂雙手抱拳，頗有章法的行禮道。

「墨氏當代家主第六子墨文煦。」文煦看了二人一眼也報出自己的來歷。

「我想了一下，我還是會以修行為主。所以時間不多，也不想弄一個大攤子到時候沒人收拾。所以我決定回雲以後，會往商業和情報這兩塊發展。你們意下如何？」長寧鄭重的說出自己的心思。之前在谷里沒事做的時候她就有想過。雖然家族會給自己提供有利的修行條件，但自己總會有付出的時候。再產令家族更加強大也是作為家族一份子的責任。

如此東越國情勢不穩。雖然更堅實的盟友，才能得到保障。

「商業和情報？」君無憂眼睛一下子亮了許多，一時竟顯得有些璀璨。「這樣最好不過了。我也沒指望你能掌握整個柳家。如果有財富和情報也是很大的助力。我回去后，會憑著現在的丹技在家族中佔有一度之地，然後徐徐圖之，雖然現在情勢對我不利，不過我的身份擺在那裡。只要我不出意外，慢慢積累力量，自然會水到渠成的。」

長寧看著堅定自信的君無憂，放心一笑。雖然那個過程不可能像君無憂所說的那麼簡單，不過她還是相信他一定會成功的。如果這樣的堅定和他名正言順的身份都無法奪得大權，那也只能說是天意了。

「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屬於我們的東西，自然不能平白讓人佔去了。自然是要努力去爭取的，至於結局如何，我們先不去想，只是朝著那個方向一步一個腳印的邁過去，讓自己不要留下遺憾即可。」沒想到先表示贊同的竟是文煦。他精緻的五官露出與平常不同的溫熙之色，「既然如此，我也參加一個吧。我們不僅是夥伴，是朋友，亦是以後身處一方的戰友。」

長寧和君無憂都有些驚喜，這樣他們都可以更快的實現自己的目標了。雖然文煦現在還只是個無權的皇子，可是待他回去努力經營，再有自己二人相助，雖然不可能登上那個位置。但遲早會有不小的勢力。到時候三人便可守望相助。

驚喜過後，長寧平靜下來。對著君無憂和文煦嚴肅地說道，「財權只是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更憂越一些，卻並不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共踏巔峰，共闖上界！」文煦和君無憂同時變得嚴肅。

「我們在日後也要相互提醒對方，一定不要忘了我們最初的目標。」長寧揚起嘴角，目光真摯。不給二人發言時間，輕輕說道，「我這不僅僅是在提醒你們，其實也是在提醒自己。」

「是啊，這人世間的誘惑實在是太多。財權利益容易迷花了人的眼睛。我們必須擁有堅定的信念，才能一直堅定地走下雲。」君無憂深表同感。

文煦只是靜靜地喝著茶，思緒卻早已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