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宋潛和穆修說了這話之後,正巧丫鬟將荔枝和牛乳都端了過來。
看著盛放在冰上,個個珠圓玉潤的荔枝,宋以真變忍不住吞起口水,這荔枝看起來好新鮮啊!
宋潛見狀,寵溺一笑,伸手拿過荔枝給她剝了起來。
宋以真卻搖頭,自己拿了一個荔枝在手上說:「東西要自己動手吃起來的才香。」
宋潛和穆修聞言都覺得好笑,穆修丟了顆荔枝在嘴裡,彎著眼說:「瞧瞧,小以真著老成早熟的樣子,跟你當初有的一比。」
新鮮荔枝入口,宋以真可顧不得他的打趣,只口舌生津的問道:「這是剛摘的嗎?」
穆修哈哈一笑:「剛摘下來送過來沒半個時辰,正好入了你的肚子。」
宋以真吃了一顆又一顆,吃的無比滿足,難怪這樣好吃。
於是她說:「我這輩子第一次吃到這麼新鮮的荔枝。」
這話又逗笑了穆修和宋潛,宋潛用手帕給她擦嘴,溫柔道:「去年你還跟著荷姨去山莊里吃荔枝呢,吃的你都拉肚子了。這你忘記了?」
宋以真囧,做這種蠢事的不是她!
但面對宋潛的調笑,忍不住辯解道:「我都忘記了,大哥你胡說。」
穆修聞言,目光卻是一閃,沉著聲音道:「小以真連頭是誰打破的忘記了,哪能記住去年的事情。」
宋以真不住點頭,穆修雖然有時候很嘴欠,可是該幫自己的時候還是義不容辭的站在自己這方,這得表揚。
她點頭點的暢快,穆修卻話鋒一轉:「我也讓人去查查看,小以真這腦袋到底是誰打破的?」
宋潛聽了這話,立馬捉住了他話里的意思,神色凝重的望著穆修。
穆修對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覺得你們家最近發生的事兒,都沒那麼簡單?」
聽著穆修的話,宋以真不得不從實交代:「我師傅說我頭上的傷是利器所致。」她抬頭看著兩人,認真嚴肅的說:「大哥給我換藥的時候我用鏡子看過傷口,按照傷口的形狀來看,應該是尖刀一類的刀具所為。」
宋潛皺著眉頭:「尖刀?」
宋以真點頭,用手比劃著:「大概是這麼長的尖刀。」
宋潛看著她比劃出來的形態,心裡一沉,抬頭和穆修對視一眼。穆修神色沉沉的點著頭,宋潛眉心一簇,彎腰摸著宋以真的頭,柔聲哄到:「好了,都過去了,這件事有大哥和穆修來查。」
聽見這話宋以真咧嘴一笑,啪嗒一聲在宋潛臉上親了一口:「大哥真好。」
穆修挑眉,蹲在宋以真面前:「難道穆修哥哥就不好?」說著還把臉湊過去,示意她親。
宋以真一本正經的推開他的臉:「男女授受不親。」
穆修:「…………」
宋潛也擋在穆修面前,同樣一本正經的點頭,穆修心裡好氣哦,這一對過河拆橋的好兄妹……
在穆家呆了一兩個時辰,宋潛見天色不早了,便要起身離開。
穆修死活要留兩人下來吃飯,宋潛卻搖頭:「母親近來有了身子,我們現在回去還能幫忙做點家務活,就不在你家吃飯了。」
穆修想再勸幾句,青書忽然走過來道:「少爺,有貴人送請帖到府上來了。」
穆修一聽,擺手:「請帖不是母親在打理嗎?」
青書答:「那請帖是送給少爺的。」
穆修挑眉,貴人?
他倒是知道江寧這幾日來了兩位京中來的貴人,她娘為了打點這兩個貴人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這兩個孤芳自賞的貴人怎麼給他送請帖來了?
想到這裡,穆修轉頭對宋潛和宋以真道:「那你們今日先回去,我過幾日得空來找你們。」
宋潛點頭,牽著宋以真往外走了出去。
路過前廳的時候,便見一個年約十四歲的黑衣小廝站在廳中。
只能瞧見一個背影,但那周身氣度,倒是不卑不亢的有些耐人尋味。
宋以真挑眉,一邊在心中暗想,什麼樣的貴人家養出的小廝都這麼有氣度?一邊跟著宋潛走出了穆府。
這時穆府的小廝已經把兩人的驢子牽了出來,還在驢背上準備了一筐新鮮荔枝:「這是夫人讓小的準備的。」
宋潛朝小廝道了謝,這才把宋以真抱上驢背,兩人騎著小毛驢離開了穆府。
回去的時候,路過黃大夫所在的醫鋪之時,宋以真對宋潛道:「大哥,我要去跟師傅問個安。」
宋潛點頭,便從小毛驢上下來,掏出自己存的錢買了一些乾果和果脯,並著一些新鮮荔枝,這才牽著宋以真進了黃大夫的回春堂醫館。
藥鋪中恰好黃大夫正在製藥,聽說宋以真來了,連忙丟下手上的活,走了出來。
宋以真給黃大夫作揖:「師傅好。」
黃大夫很滿意的點頭,讓夥計上了茶。
他先是看了看宋以真頭上的傷,見比上次好了許多。這才對坐在椅子上的宋以真道:「白日在同仁堂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以真那件事你辦的很好。」
宋以真抿了抿唇:「這些都是弟子應該做的。」
看著宋以真淡定的氣度黃大夫很滿意,但他神色凝重的摸著鬍子,問道:「以真從你聞葯識名,到給你父親拔瘋狗毒再到今日的鵝口瘡,你這些本領真的都是醫書看來的嗎?」頓了頓,他又道:「不是為師不信任你,但你這醫術來的蹊蹺,便是行醫多年的大夫遇到這些也不定有你著閑雅的態度。」
宋以真心中一凜,她早就知道自己無意透露的做法會暴露自己。
但病人在前,她也不可能不出手。
今日和宋潛來拜見黃大夫,她也是存了把這件事挑破的意思。
如今聽黃大夫這樣一問,她連忙站起身來,恭謹無比的答:「師傅說來你可能不信,徒兒受傷之後,有一次捧著醫書睡著了,在夢裡見到個飄渺正氣的仙人。」她看著黃大夫,兩隻黑黝黝的眼睛閃著誠懇無比的光:「那仙人說弟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然後便在弟子眉心一點,自那之後,弟子便經常夢遊太虛,見識到一些極為震驚和驚奇的醫學之事。」
話說到這裡,宋以真便住了口。
眨著兩隻小眼睛,撲閃撲閃地望著黃大夫:「後來弟子,就這樣了。」這話,她帶著非常慶幸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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