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韶家內宅

葉梨歌醋醋地盯葉子衿一眼，「父親大人這是閑了，想起他還有個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女兒了？」

自葉遠山離開梅園，已經有好長時間沒遞過一個消息，如今風平浪靜時候，倒是讓這個蠢哥哥前來梅園了，葉梨歌掉了半個後背，不想答理葉家這些人。

被葉遠山親自調教了一段時間，較之於從前，葉子衿倒是比之前穩重了許多，忽然感覺，人恍似也聰明了一些，說起話來也沒以前那麼氣人了。

比如現在，葉子衿淡笑道，「父親所說果然無錯，小女孩子家就是小氣巴啦的，呶，三叔和四叔都帶著家眷回來過年了，帶了不少當地土儀和小玩藝，父親先給緊著你的喜好，先挑了一部分出來，然後才讓人分發下去的。」

葉梨歌轉過半個身子，早看到跟隨葉子衿的那個小廝手上捧的一個大盒子，盒子有點兒大，小廝兩手托著，連腰也沒辦法彎一下。

「既然是父親的一點兒心意，那我主勉為其難的收下來吧！」葉梨歌點點頭，讓人收下葉子衿帶來的東西，心裡終於舒服點了，不在於東西是否值錢，而是這份心意。

「其實這段時間裡，父親對你的事也並不是不上心。」若說葉子衿對於葉梨歌這個女兒，那可是比對他的親生們都要用心許多。

「對於兩位庶姐的親事兒，父親可有不滿？」

葉玉芳和葉玉華，是當初葉梨歌做主將她們二人嫁給柳小五和唐二的，當時葉遠山還自顧不暇的被元華公主囚禁著，出來這后，葉梨歌一時也忘記了向他提起了。

葉子衿微微一笑，想起父親聽聞此事後的感慨，與有榮焉，「父親甚是滿意，說這才是他教養著長大的乖女兒，還說你能夠給她們二人尋一個正妻的位份，那是她二人前世所修來的福。」

葉梨歌唇角微彎，她就知道，沒有功力心的親生父親哪裡會願意看自己的女兒受其他女人的搓磨呢？

比如，當初大舅舅謝博文那麼個不著調的人，當初為了謝寶娥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明著不敢，暗地裡真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呢，及至葉梨歌做主把謝寶娥退給胡三之後，謝博文對她這個外甥女的態度整個都不一樣了。

這些才是真心實意，為女兒們著想的父愛啊！

「此次前來，為的還真是阿梨你的事情。」

葉子衿放下手中的茶盞，「這段時間父親為你的事兒也沒閑著。」

「為我的事情？」葉梨歌一怔，「我如今吃的香睡的著，有什麼可讓他老人家擔心的呢？」

以前身體不好，四處為她求醫問葯，如今完全不需要了，還操什麼心？

葉子衿苦著一張臉說道，「父親狠狠罵了我一通呢！」

「哦，」葉子衿以前沒少做讓她添堵的事情，罵就罵吧，打他一頓都不冤枉。

葉子衿用力一抹臉，深為他這不受人待見的人緣憂心，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有所改觀，「父親說韶家並非良配，為此，」

葉梨歌往前湊湊，一臉的幸災樂禍，「真打你啦？」

葉子衿仰頭，心好塞呢，「是呢，父親大人說，當初我就應該出面阻止你那次不倫不類的出嫁，如今這局面，讓你名聲盡毀，當時越說越氣，所以就動了手。」

「並非良配？」理論上來說都婚了這麼久了，雖說葉遠山這個父親出來的時間並不久，可怎麼還一直盯著這件事情？何竟父親說的是韶家而不是韶三。

「是啊。」葉子衿也往前湊了湊，兩個腦袋湊在一處，小聲說道，「韶家大郎的原配妻子姓柳，當初乃是青州祭酒的嫡女，韶家大郎韶關對柳氏一見鍾情，非卿不娶。

可當時的青州祭酒不過是四品文職，與韶關結親柳家那就是屬於高嫁，不只是韶家人不同意這門親事兒，連柳家也不願意。

雖然韶家功高蓋世，又是邊城的鎮關總將，可韶家是武將出身，重武不重文，不要說韶家軍了，就連韶家有些子弟，都不大重視讀書，對讀書人也多是不喜。

所以當初柳大人是極反對這門親事的。」

葉梨歌眨了眨眼睛，這還真是的，如果單從家世上來講，這門親事還真不是那麼的合適，因為文臣瞧不起武將，武將也看不上文臣，兩邊經常為一丁點兒小事斗得不可開交。

但從力量上來說，武將自然是占上鋒的，可那是在朝堂上，如果在家庭生活中，柳氏女嫁過去真的不一定有好日子過的。

「韶關非卿不娶，柳姑娘也喜韶家大郎年輕有為，又有一副好相貌，性子也是極好的。」

韶家的這兩兄弟，雖然韶關不有韶華，可也真算得上有一副好相貌了，招來姑娘的青眼，還真是有原因的。

「後來呢？」女人都喜八卦，葉梨歌亦是如此。

「柳姑娘的母親一直是支持女兒的，又見女兒對韶關如此痴情，就動員了柳家老夫人，然後柳大人就勉勉強強的同意了。

至於韶家這邊，韶世子其實並沒多參詳意見，倒是其母富氏不喜這門親事兒，她是看上了自己娘家這邊的姑娘，想要親上加親的。

韶關把韶老候爺請了出來，老候爺親自拍板，這門親事就成了。」

「哦，這就算是有情人終成眷侶了吧！」葉梨歌點點頭，才子佳人，美女英雄，戲文上經常出現也更為人所傳道的。

「這對於韶關來說興許是抱得美人歸，可對於柳氏來說，那就是災難的開始。

初初嫁過去，富氏就開始與柳氏為難，給她這個兒媳婦立各種規矩。」

「比如呢？」葉梨歌想起之前韶華想要訓練自己的那些項目，不禁後背開始生寒。

「比如富氏自幼習武，那生活習性與身嬌體弱的柳氏肯定有所不同。

而且，富氏最看不上的是柳氏那種纖纖弱弱的身條，說這樣的身子是早夭的症兆，這樣不行。

於是，在每天一大早的時候，她自己起床練拳腳的時候就讓柳氏也同時起床，陪著她練東練西的想一出是一出的也沒個章法，這對於體弱且沒有任何武功基本的柳氏來說，那就是一種折磨。

而且富氏還讓柳氏徒手捏核桃。」

葉梨歌一噎，對於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來說，徒手捏核桃，那不是刁難是什麼？

「富氏說不喜鎚子砸東西的聲音，太刺耳，而且她還說她自己以前就是從不停的捏核桃開始鍛煉手勁的，可柳氏即便把手捏出血，那也沒辦法捏碎啊！

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說既然核桃捏不好，那就每天抄寫不少於兩個時辰的經書吧，以表虔誠，還得跪著抄寫。」

葉梨歌搬著手指頭數了數，兩個時辰就相當於四個小時二百四十分鐘，額的個乖乖啊，那還得一直保持著跪的姿式，這得有多變態啊！

「這還不是最變態的，最變態的是，因為柳氏第一胎生的是個女兒，富氏不喜，沒來由的和兒媳婦相比較，看看她自己一連兩個都是頂呱呱的男兒。

所以，柳氏生下女兒沒過五天時間，就開始跪著抄經書，一大早起床，吃飯的時候還得伺候在身邊，總之，因為生了姑娘所以就更加的變本回厲。」

太特么驚悚了，這些都是火星人吧！

葉梨歌當時只是聽了幾耳朵就嚇得不敢進韶家門了，如今親耳聽到，感覺真的是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韶關就不替妻子出面？」

媳婦兒是他自己選的，難道要一直躲在女人的背後不聞不問。

「倒不是不管，可韶關是邊城主將，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在家待，這富氏也是戲精上身，韶關在府里的時候，她就有所收斂，而且還一副模範婆婆的樣子，讓韶關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逮著她的錯處。」

「自己母親什麼德性自己心裡就沒個點數嗎？」葉梨歌為著那個早逝的柳氏頗感憤憤。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所以韶關但凡聽得個風吹草動的時候，就會向自己的母親甩冷臉。

你知道的，做為兒子，能夠為媳婦兒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了。」

葉梨歌咂咂嘴，想來也是，這個時代極重孝道，如韶關如此，那也倒不算柳氏對他的一片情義了。

「柳氏原本就體弱身嬌，經了富氏的一番搓磨后，身子越發的不堪。

後來在生下長女之後，又沒休息好，落下個病根兒，以後的日子就越發的不好了起來。

在懷下一個孩子的時候，因為富氏一直對她不滿意，所以根本不會照顧她懷有身孕，規矩照舊，在一次使規矩的時候，柳氏早產，在終於給韶家添了個兒子之後，因為身體太虛，終於沒能熬過多長時間，好好的一個人，嫁進韶家沒幾年就這麼沒了……」

葉子衿說完，眼神幽幽的盯著葉梨歌，那意思是在說，你這小身子骨胎裡帶的身體不足，還不如人家呢，怎麼辦？

「柳氏的父親據說當時險些氣的沒跟韶家拚命，可最終還是化悲憤為力量，前兩年在國子監謀了一個不低的官職。

只是如今將所有韶家人都視為了仇敵，前次韶關回皇城的時候，也曾親自登門拜訪，柳家人不僅不以禮相待，反倒把韶關所帶的禮品都給扔了出來。

今年韶關帶著兩個孩子和一馬車的禮品，又親自上門，柳大人氣性大，連孩子都沒放進府去，並且還說道，我柳姓的女兒都被你們韶家折騰沒了，還要這外姓的孫子何用？

這顯然是真正氣急了。」

「這些都屬實嗎？長兄，你這是聽誰說的？」

葉梨歌雖然也偶然聽起過富氏的作作，可也沒想到竟是如此之可怕，那簡直就是兒媳婦殺手的毒婆婆啊！

「把嗎去掉，柳大人的事情，皇城傳的沸沸揚揚，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柳家人也沒啥可隱瞞的。

至於富氏搓磨柳氏的這些倒糟事兒，都是父親讓玉芳和玉華打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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