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超出掌控

這吃食，不管你是吃魯菜還是川食，亦或是蘇點，都是現場製作，廚師幾乎是一對一的，看著賞心悅目，吃的可口美味兒，富老太太直到這個時候才感覺，以前都特么白活了。

飯桌前布菜的侍女和服務生，那是一個比一個有眼色，小嘴巴巴的，把個富家老太太喜的除了笑還是笑，整場嘴就沒合攏過。暈暈乎乎的，感覺做富貴神仙亦不過如此，心裡越發堅定了要讓孫女兒們攀龍附鳳的決心。

酒是時下最出名的五穀酒，茶是據說只供皇宮的貢茶，水是取自不落地的夏天的無根之水，連這個烹茶的器具，都精美華貴的不似人間之物，不要說富家老太太了，連世子夫人都是生平僅見。

象牙筷子銀筷子金筷子隨你挑選，還有那個盤碗，精白細膩，富氏除了赴宮宴時見過一次，這是第二次了。

膳食撤下去之後，就是各色南北甜點，都是平時富家老太太想吃一直沒捨得買過的，聽說過的沒聽說過的精美點心。

用過甜點之後，再就是上水果，按說在這個時有雪花飄零的季節，水果當屬非季節性的奢侈品，可服務生卻送上了十八樣。

把個富氏一家人驚得半天合不攏嘴，乖乖，不怪這費用高呢，這些東西這個季節見都不易，更不要說吃了。

半會兒，富氏底氣不足地說道，「可不可以打包？」

服務生溫和笑道，「自然，現在嗎？」

富氏木訥的點點頭，雖然感覺這樣做有失身份，可身份頂個毛啊，身份再高貴，她在冬季以前也沒吃過這樣好吃的水果和點心啊！

何況，她以前所待的還是偏遠的邊城那個風沙遍地的鬼地方，所以說啊，這皇城就是好，這才是人住的地方嘛！

幾個女人吃的暈暈乎乎的，喝的暈暈乎乎的，最後還泡了香噴噴的也不知加了何物的玫瑰花香湯，要知道在這個季節，一朵花都是稀奇，何況是一池子的新鮮花瓣呢，幾個女人興奮的都要尖叫了。

洗完澡就要按摩，雖說勛貴家的女眷不輕易在外接受服務，但這幾位性子素來以豪傑自稱，又個個奔著造錢的想法，憑什麼不按呢？

那個按摩一整套作下來，可真是從來未有過的享受，富氏感覺身上的一些暗疾都幾乎消除殆盡了。

再然後就是作美容，以及各類化妝用品的使用種種，直到這個時候，這幾個女人才感覺，以前真特么都是白活了。

不過，不重要，以前的白活的，以後咱可以天天來這兒造嘛！

非但是有吃的喝的玩的，後邊還隨時有人陪玩種種。

截止宵禁之前，這幾個女人又好好享受了一把，同時暈暈乎乎的富氏又親手簽了不少莫名其妙的單子，反正錢不是她掏，婆婆花兒媳婦的銀子天經地義，那就花唄！

臨走的時候，富家老太太看到廳里擺的幾盆花不錯，就大手一抬，「這個，我們搬走了。」

中年書生微微一笑，「好的。」

這麼好說話？幾人偷偷互視了一眼。

再之後，富悅和富茶看上了三樓的不少玉飾的擺件，都是手一揮，直接搬走了之……

望著跟土匪進宅般，被掃蕩一空的三樓，中年書生眼角微抽，他以前就沒服過誰，今天是真開了眼界了……

這幾個女人一直回到韶府的時候，都還在回味著這一天的美好享受，富家老太太戳戳世子夫人，「唉，你說這種日子，咱們如果能夠天天享受到該有多好。」

世子夫人富氏，到底比這幾個有些見識，她忽然心中就升起了一種危機感，這種感覺讓她渾身不舒服，可又到底說不出個所以然。

所以，富家老太太說話的時候，就心不在焉的胡亂點了點頭。

「姑母，那可不好，偶爾去一次還行，天天去的話……」

富茶倒不是有什麼大局意識，而是潛意識中把私家坊的那塊肥的流油的生意，當成了葉家的私有物，天天被姑母和祖母去造，葉子衿會高興嗎？

富悅倒是有點興緻怏怏的，因為之前被韶華打在身上的鞭子印，雖說之後用了不少良藥，養了也有七八天了，到底沒有大好，今天泡澡和按摩她都沒能享受到，心裡感覺挺虧的。

富氏有些心煩意亂的擺擺手，別人是沒看到那些個當初讓她簽名摁手印蓋私章的一疊賬單，加上後來搬走的這些，那可是十五六萬兩白銀的消費啊！

這如果葉梨歌不想承擔，後果……

正月初六開始，官員就開始上值，因為是正月的原故，年的氣息經久不衰，況且玉王因為一直尋不到國璽，心情越發暴躁，他身邊的近臣一度認為，這幾乎成了玉王的執念，可國璽的事情也確實不容忽視。

與之相對，文宣帝在經歷了玉王逼宮之後，活的倒是越發的滋潤起來。

據說一頓兩大碗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精神頭十足，人一下子恍然年輕了二十歲的樣子。

據說新近還專寵了一個妃子，那妃子是個喜歡叫的，聲音大的宮殿外邊都能聽得到，老當益壯的文宣帝，讓人簡直的不敢簡直了。

小老頭一樣的玉王反倒是被氣的夜夜睡不著覺，甚至還一度茶飯不思，心情鬱結，不要說過年了，他如今反倒是連正常生活都沒辦法過了。

好不容易坐上了監國的位子，李雪嬌就想不明白了，到手的才是自己的，既然手中握著重拳，想做啥不能夠啊，何必又要委屈自己？

國璽是死的，人是活的，她倒是想勸慰一番，可因為李家老太太的死，如今她被禁足，只能在自己的小院里待著，哪都去不成。玉王不來，她連面都見不著，干著急亦於事無補。

凡事還都得靠身邊這幾個不得力的奴才，也虧得玉王膝下無子，所以身懷有孕的李雪嬌暫時還是安全的。

所以對於這個朝事，以及朝臣有事沒事的吵得心躁，玉王就時常會精神恍惚，比如今日，背靠著孤冷的寶坐，竟然莫名其妙的睡著了。

一直到身邊的貼身太監在耳邊反覆叫了幾聲，才略略清醒過來，也想不及方才的議論話題了，大袖一揮，「退朝！」

一臉無語的眾朝臣，面面相視，均是不解，這怎麼就退朝了呢？

既然都退朝了，那就各自回府吧！

韶世子，韶家三老爺，跟在韶老候爺的馬後邊，一行人剛剛到得韶府門口，就碰上了正急得直轉圈的張管家。

看到下朝的幾個主子，若大年紀的張管家，完全不顧眾人各異的眼神，趕緊跑到韶老候爺面前，親自接過馬韁繩。

「呵呵，老張啊，今天這是怎麼啦？」

張管家從小在府中長大，五十多歲的人了，已經坐了韶府二十多年的管家了，今天這般衝動的時候，還真少見。

「候爺，出事兒了。」

能讓張管家如此急迫的，應是何事兒？

張管家湊近一步，小聲說道，「府里來了幾個客人，請候爺和世子爺去前廳看看吧！」

韶老候爺略有疑惑的盯了張管家一眼，也沒多想，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呢，能有多大點兒事？

「長治，你隨為父來一趟。」

張管家邊走邊跟韶老候爺簡短的介紹著，「來了幾個人，手裡拿著賬單，說是世子夫人帶著幾個人一同消費的，當時說是沒帶足銀子，所以人家現在找家裡來取了。」

韶老候爺擰眉，極其不滿的瞪了韶長治一眼，但還是說道，「若是屬實，還了就是。」

欠賬還錢，天經地義，這個真沒毛病。

「候爺，小人哪來的那麼大的許可權啊？」

張管家苦笑，那可是十五萬六千兩的巨款，據說還抹了四十二兩的零頭，給取了個整，我的個乖乖啊，昨天大晚的時候，世子夫人一行人倒真是搬回來不少的好東西，可也沒想到是從人家飯莊里搬回來的啊！

這連吃帶拿，結果還不付款的彪悍，以前他們家世子夫人，也沒這個愛好吧！

客廳里確實有幾個人，私坊菜館三樓的那個中年書生，還有一個乍一看與韶三生的頗有相象的一個年紀十六七歲模樣，穿一身素白衣袍的武生打扮的小公子……柳愈。

自然，這裡邊還有一個煞風景的，韶老候爺一行人到來時，正仰頭咧起大嘴笑的后牙槽全都露了出來的……金鳳大俠。

見到位高權重的韶老候爺，屋內的兩個人都沒行平民百姓的大禮，只是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見過韶候爺，見過世子爺！」

韶老候爺臉色極不好看，誰碰到這種事兒估計臉色也不會好看到哪裡的，鼻孔冷哼了一聲。

倒是杜金鳳熱情洋溢的咧著大嘴，「候爺，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啊，」指著那個書生打扮模樣的中年男子說道，「這位是桑國太子的家臣，桑巴，專事打理太子殿下在皇城中的生意。」

韶老候爺眉心一跳，感覺此事情明顯超出了他的掌控。

「這位就本大俠的小師，」杜金鳳喜眉笑眼的說道，「十四歲中的武舉人，今年也不過十六歲了。」

「哦？」不只是韶老候爺，連韶長治的眼神都情不自禁的轉到了柳愈的身上。

桑國太子的家臣什麼的，反正是要錢的，不重要了。

只是，眼前這個孩子，這眉眼，這身段，怎麼這麼的眼熟啊？十四歲的武舉人，若無點真本事，怎麼可能輕易得之？

韶老候爺素來看才，又看這長相，心裡就感覺熱絡了不少，眼底的冰意也融卻許多，「哦？你也是紅葉谷的？」

柳愈不驚不喜的站起身來，再次施禮，「非也，晚輩師從長眉大俠。」

哦，韶老候爺想起來了。

江湖中名氣最大的莫若紅葉谷，可若說真正的俠骨熱腸，那當數長眉大俠那個家族了，不過，據說……救人不要錢也就罷了，屢屢倒貼，久了，不窮死也得窮瘋吧！

雖然如此，但長眉老頭的家風當真讓世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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