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亂世亂相
「就是這麼些嗎?」
葉梨歌以手指敲擊著桌面,不緊也不慢,墨夜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思了一句,「就這些。」
「聖主不聖主的還有待甄別,只是,如今看來聖地內並不安穩啊!」
聽中年人所描述的關於當年的那個旋風的事情,想來穿越空洞還真就在結界內部了,這個尋起來倒不算太難了。
依照葉梨歌對這一方世界的了解,這結界內雖然說是集聚了一部分身具異能者,也就是能力頗高的人族,可他們肩負的責任也當重之又重。
不然也不會形成這麼一重時不時會變幻方位的結界,而且根據葉梨歌的猜測,結界內的那個王國,極有可能是應付未可知的事情,比如那個墨夜救下來的中年男子,之所以能夠出得結界,那也是誤打誤撞的情況下,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因為這之後,那個中年男子瞬時就跟衰老了二十年似的,讓人不敢置信。
「一個爛攤子罷了。」
不管聖主是哪個,收拾起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墨夜點頭,表示同意。
僅只為的減少消耗那點兒微不足道的資源,就同族相向,要見聖地內部可得亂成了何種樣子了。
「那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葉梨歌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處,三個多月的孩子了啊,天大的事情,那都得等兩世修來的孩子降生再說吧!
何況是,葉梨歌可沒天真的以為,聖山上的那些人會多麼巴不得需要一個高高在上處處管轄著他們的聖主。
如果說之前因為要大家都急需靈泉水,歷經了這麼些年,也都習慣了,兩千多年都過去了,有無有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說其他的族人因著急需的利益關係,還不會存私,可自從結界內沒有了聖主之後,大長老一家就成了一直高高在上的實際意義上的聖主了。
若非聖山出了問題,大長老肯定不會想到繼續尋找聖主的,如今這也是無計奈何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大長老所代表的勢力,就一定會真心擁擠聖主嗎?肯定不會。
卸磨殺驢的事情,會不會做這個尚未可知,可一定會強行讓聖主成為他的傀儡,這一點毋庸置疑。
比如現在,那個替玉王尋得國璽的國師,不就是姓溫嗎?依照墨夜此來的描述,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結界內的大長老,而且他此番前來,絕對不是純粹的尋找聖主這麼簡單。
就從最近他的心狠手辣來看,亦可看出,此人絕非善輩。而且他四處招攬那些身懷異能者,所為何事?
以葉梨歌做為上位者的角度來考慮,那就是收買人心為己所用,當用者收為心腹,不當用者,君可見那些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屍體嗎?
有假冒身具特異功能者,自然就有真的身懷特異功能者,假冒的經不得考驗,死的凄慘。真正有本事者依然橫屍,那就想當然的發人深思了。
所以,在如此混亂的時候,葉梨歌倒不急於跳出來了。
可有時候,事情並不是你不想作為就可以不作為的,正如人們常說的「樹欲靜而風不止」,說的便是此種道理。
上午墨夜交待完了所有的事情,葉梨歌也消化了所有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一系列內容,下午去皇城溜彎兒的韶華就回來了,而且回來的還不只他一個……跟了一個叫易卜的尾巴。
易卜就是那位給富家老太太的那位卜算者,真實的身份便是結界內,聖主的國師道號天機道人的易家人。
若說他此行是坑了富家老太太,其實倒也不然,他是給了富家老太太選擇權的,可因為對方太貪心,導致的後果,也只能她自己來負責了。
易卜善卜,可因為關乎聖主,他只能卜算到富家老太太這一步,只有藉助富家老太太來抽絲剝繭的尋找聖主。
富家老太太對於韶華和葉梨歌那等於是不擇手段的出賣,可對於易卜來講,是他順利找到聖主的契機,所以這重因果,需要他償還。
當時易卜掐指一算,也算出了富家老太太現在身負債務的困境,於是就有了其中一個盒子中恰好夠富家老太太還債的銀兩,富家老太太若是個不貪的,稍稍理智回攏,便是從銀兩的數額上,選擇趨利避害。
只是,富家老太太在看到十萬兩的時候,兩眼發直,人性的劣根性在那個時候發揮到了極致,完全忘記了此番應該有的後果……既然得到了不屬於自己的身外之物,那就得受其反噬,這個真怪不得別人。
而且韶華剛一出韶府,就發覺被人跟蹤上了,起初皇城人來人往的,他也沒當回事兒,韶家三將軍,天不怕地不怕的,豈是普通人能夠奈何得了的?
可一出了皇城,那跟蹤越發的明顯,韶華就不樂意了,迴轉過身來大瞪著眼睛,「道長,你這般明目張胆的跟在本少爺後邊,所為何事?」
韶華的事情,易卜算不出來,但當初易卜算出,富家老太太將要出賣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是聖主。
聖主是個女子,且還身懷有孕,這一點兒既然人家大長老能夠卜算出來,易卜自然掐算得更精細,所以,甚至他還能算出此人與聖主關係非同一般。
易卜跟蹤韶華並沒有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的,他有所躲閃,所想避開的也只是現任國師的耳目,對於韶華,他根本沒想著要避開,所以在皇城韶華才沒把他當成真正的跟蹤者。
可這一出了皇城,人跟在身後,距離不過十米的樣子,雖然一個騎馬一個騎驢,但人家驢子的速度也不比韶華的寶馬慢多少,可氣的很呢。
騎在驢子上的易卜耷拉著頭,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反倒是跟隨他的童子不樂意了,眉毛一揚小眼睛一瞪,「你這人好生無禮,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憑什麼說我家先生在跟蹤於你?」
呃……韶華左右看看,罷了,罷了,愛咋咋地吧,揚手就是一鞭,四蹄撒開,寶馬長嘶一聲,身子伏低在馬背之上,身後捲起一陣煙塵,竟是絕塵而去。
吃了一嘴土的童子,恨恨的扔了手中吃了一半兒的糖葫蘆,「呸,真沒禮貌。」
這個時候的易卜睜開了眼睛,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太暴躁,不好不好!」
韶華許久沒跑這樣的快馬了,速度太快,頭上臉上都沾一身的灰,在梅園門口下得馬來,免得進園葉梨歌或是岳父看到他這副跟狼追的樣子,反覆拍打了半天灰塵。
自我感覺收拾妥當,抬頭看到前邊站一人影,一身整潔的易卜呲牙一樂,「三公子別來無恙。」
韶華怒目,還說不是在跟蹤自己,這人都追到家門口了。
從來沒吃過這種悶虧的韶華盛怒之下都忽略了,只騎了只毛驢的破道士,其腳速怎麼會比他不慢的原因。
手指著眼前的道士,毫不客氣的怒罵,「你想做甚?」
這裡可是自己的家,你難道還能用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來解釋,這顯然行不通的。
小童子呸了一口嘴裡的灰塵,也不示弱,「去朝見我家主子,你有意見?」
等等,這人在說什麼,他怎麼感覺無論如何也聽不明白了呢?
「你家主子是哪個?」韶華有點木然,這個稱呼有點兒別緻,他只聽墨夜如此稱呼過阿梨,難不成是阿梨在外做生意的哪家掌柜的。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可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這一次,易卜伸手制止了童子,親自上前一步,施了個道禮,溫聲說道,「三公子,我家主子自是此間的女主人。」
哦,韶華撓撓頭,梅園是阿梨的,人家這樣說也無錯了。
想來阿梨手底下生意無算,管事的掌柜的也有許多,有些人,不止是他了,就連阿梨自己都不算多熟悉。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韶華擺擺手,根本不會認為這一老一小會耍什麼手段,就理所當然的帶著兩人進入了梅園。
進院就看到與庄頭在說著什麼的游冰,看到迴轉的韶華,只是點了點頭,皺眉望著他身後的兩個人,那意思不言而喻……梅園什麼時候這麼隨便進陌生人了?
「岳父大人,這位先生是來找阿梨的。」
嗯,之前那個富家老太太說葉梨歌身具特異功能,想來阿梨便是那個影象中的聖主了,只是眼前這個丰神俊朗的男子,身上也有異常的熟悉波動,想來與聖主關係非同尋常了。
易卜上前一步施禮,「閣下可是姓游?」
游姓聖主,血脈相傳,這點兒可是錯不了的。
游大人素來惜字如金,若非在女兒面前,若非必不可少的言語,其實是甚少開口的。
此時更是亦然,眼神只是輕輕一掃,便又重新對向韶華,意思顯然易見的有責怪之意。
這樣的人怎麼會是他的阿梨的屬下?真是個沒眼力勁兒的,還不將人請出去。
韶華張了張嘴,也被自己噎到了,可不是唄,這人一張嘴岳父就幾乎斷定了他與阿梨素未平生,可自己在園外卻甚是大意的誤以為他會是阿梨的屬下,這心也是大的沒邊兒了。
「小婿明白了。」
韶華臉一熱,恭敬的施過禮后,轉身對向易卜,擺了個請出的動作,「我家夫人甚是嬌貴,豈是誰都能見的?」
游冰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話他愛聽,以前沒來得及嬌養,現在為時也不晚,正嬌著呢!
易卜倒未生怒,只是好心情的笑笑,能尋到這個地方就是一大進步,而且從他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如果聖主身邊真的無人可用,無人可護,那才是讓人真真正正的頭疼呢!
如今看來,聖主身邊還是有幾個能用之人的,只是,這聖主的心性脾氣到底如何,還有待觀察,畢竟,他們所從事的都不是尋常事情,聖主又不是自小培養起來的。
如果聖主不能勝任,那也是白添了一條冤魂。
「所笑因何?」
韶華氣哼哼地瞪眼,這牛鼻子老道當真可惡,惹自己被岳父指責,這個仇可結大了。
「自我介紹一下,貧道易卜,道號天機道人。
既然來此,當是有事情的。」
天機道人,在結界內的聖地那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可在結界之外,除了最近一段時間時常邋裡邋遢的出現在街口,替丟貓失狗怕婆婆罵的市井之人算個小卦外,哪個還認識得他?
所以韶華第一個就沖他先翻了白眼,只是這白眼只翻了一半兒,便又聽到道士繼續著自我介紹,「半年前自結界內的聖山來至鳳宇王朝的皇城。」
聖山,聖山靈泉水,若說這件事兒游冰一知半解的話,韶華因為葉梨歌的事情,可算還是比較熟悉的。
及時收回翻了一半兒的白眼,似是猶疑地問道,「你,你是來自聖山的?」
「阿華,這聖山是什麼?」
游冰一臉疑惑的將視線轉向韶華,難不成女兒還有什麼不為他所知的大秘密,這可不行,自己是當爹的,而且還是親爹,可不能排在韶華後邊,沒理由韶華知道的事情自己這個當親爹的不知吧!
這……韶華不知如何跟岳父解釋這事兒,有外人在眼前,他總不能說當初阿梨調葯就需要一味聖山靈泉水吧,並且如今阿梨身體已經十分健康,那聖山靈泉水他和阿梨能給出合理的解釋嗎?
所以,即便是岳父,也不能悉數告知,只是含糊的說了一聲,「岳父,這事兒回頭讓阿梨跟你解釋。」
嗯好吧,游大人從來都不是個會難為女兒的,只要女兒還是他的寶貝,那麼,有所隱瞞就有所隱瞞吧,女兒大了總得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吧!
在女兒面前一再喪失做人底限的游大人,此時正色面對著易卜,「這位道長,既然不識得我梅園之人,專程前來,可是有事情?」
眼前這位易卜道長長的粗眉短眼的,這模樣雖算不上磕磣,但也不夠養眼的,自己們這幫男人看著也就算了,可不能傷了女兒那嬌滴滴的眼睛。
如果葉梨歌能知游冰此時的想法,肯定會給他頒一個本年度好外公模範獎,據說懷孕的女人如果天天對著美顏,所懷的孩兒,以後不僅性格好,而且還會生的好,因為孩子就是照著母親所看到的美好的那一面長成的嘛。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裡,葉梨歌都不願意看到辣眼睛的東西,稍稍丑一點兒的都閉眼睛,直接閃過。
游冰雖不知女兒如今是雙身了,可這不能妨礙女兒如今只看美好事物的好心情啊!
易卜微笑,並不多言,聖主難見,不能輕易掐算與聖主有關的一切,否則會造成不可預算的反噬,可掐算一些有關的軌跡還是可以的。
所以他一早便掐算過了,他得等一個恰當的時間,一個恰當的人,只有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夠見到聖主,失了這個時間點兒,再見聖主恐更是不易,他得把握好這個時機。
若非眼前這個叫易卜的道士之前說過幾句場面上的話,不然的話,連韶華都會認為眼前之人是個啞巴了,可做了這麼久的大理寺長官的游冰有的是耐性,直覺眼前這個道士不簡單,可看他這樣子又似成竹在胸。
沒從他身上看到任何惡意,而那個小童子年紀雖小,卻甚是恭謹,游冰反倒高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想著要多難為於他。
約摸雙方僵持了一盞茶的時候,易卜忽然眼看向了一個方向,微微笑道,「貧道要尋的就是那個墨先生。」
看著剛從梅林那邊出來的墨夜,游冰微怔,既然你識得墨夜,直接說出來不就好啦,何必如此賣關子呢?
易卜也很無語,他辰起卜算過一次,知這個時辰會邂逅聖主身邊的左護法,可姓字名誰,他卻算不出來,只能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才能夠確定下來。
至於說方才說出墨夜的姓氏,無非還不是墨夜的相貌與族地內墨族當年的那位族長生的極其相象的嘛!
前因勾後果,可不就能直接說出了嘛!
墨夜大瞪著兩隻眼睛,以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嗎?」
易卜暗自將滿手的汗在長袍的后襟處輕輕擦了擦,上前兩步,抱拳頂禮,「聖山易卜見過墨先生。」
未見到聖主,客氣點兒終歸不會出錯的。
聖山易卜,這個名字剛才自己還與主子提及過,曾經在諸山外邊那個面相還算忠厚,一下子老了二十多歲的男人口中,得知,聖山易卜半年多前就已經離開了聖地,眼前這位就是嗎?
墨夜上下打量一番,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天機道長。」
「正是卑職。」
看著易卜那雙精於算計的小眼睛,感覺,還真是挺能替臉省地兒的,從來沒對哪個人的面相出言不敬的墨夜,頗有點不好意思的以拳抵唇輕咳兩聲,「道長有何見教。」
不管是結界內還是結界外的諸個王朝,都或這或那的動亂紛紛,鳳宇王朝如今這局面尚算平穩。
那邊的桑國境內,自從把禍害嫁給老國王之後,那麼些年不近女色的老國王,忽然寶刀不老的一改之前的灰敗,據說臉色紅潤的如二十七八的小夥子,一鼓作氣竟然讓秀緣公主懷孕了,現在都傳出是懷了身孕的秀緣公主,這於桑國太子來說可未必就是件好事兒。
原本與鳳宇王朝結交,所依仗著的不過是個可以當做借口的契機,孰料,竟然陡生枝節,已經做了好幾十年桑太子豈能甘心?
雖然沒發生明面上的大規模的衝突,可各方勢力已經明裡暗裡較量過不少次了,原本不大的國家,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葉梨歌不頗多感嘆著這個亂世的諸多不合理,當真讓人頭疼不安。
再有就是北面一直與鳳宇王朝作對的狄人,前段時間那般乖順的讓鳳宇王朝過了個好年,可不完全是看在與桑國結交的份上,畏懼兩國聯手只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耿國諸王內亂,已經暫時無暇顧及和搶奪鳳宇王朝這邊的天下了。
可別以為如此邊界就會安定,以前因為時不時的有兩國交戰,邊界處百姓稀少,那些個躲在山中度日亦或是遠離戰場的偏僻地方的百姓們,日子雖不算好過,卻也說得過去。
可兩國停戰之後,突然竄出不老少的土匪,這些土匪不僅打劫過往的商隊,而且還敢與官兵對戰,人家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沒有固定的居住地,這才是最令官兵頭疼的地方呢!
亂世亂相,非一人之力所能解決也!
對於此番情景,葉梨歌一介弱女子已經無力吐槽。
由此,葉梨歌與墨夜也談及了那個在有著天機道長之稱的易卜易先生,所謂是術業有專攻,葉梨歌也是真想知道,可以破解危局的合理辦法。
唏噓有之,感嘆亦有之。
這才過了多久,墨夜就見到了活的易卜,怎能不驚訝?
易卜做為結界內聖山上的國師,這是個極奇特的角色,奇特到,國師不只卜天算地的為萬民祈福,而且還有教導幼主的職責。
易卜在第一時間尋到葉梨歌的時候,就開始對她進行訓導並普及聖山的相關知識。
所以沒用多長時間,葉梨歌就基本了解了結界內的概況。
大致意思即是,結界內與結界外是兩個平行的世界,結界外的都是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真正意義上的凡人。
結界內因為有靈氣,有傳承,有相當一部分是可以藉助裡邊靈氣的修道者,甚至於在古籍上還有飛升者,這些沒有人見過的事情亦只能歸於傳說。
結界內有雪山聖地,修為低弱者根本沒辦法靠近,千萬年來,只有聖主……聖主一脈相傳,都姓游,能夠靠近並走入。嗯,葉梨歌眨眨眼,她是不是應該第一次慶幸自己的會投胎。
萬年前,結界內有了一個極其細弱的空洞……穿越空洞吧?葉梨歌目前並不在乎是不是能夠得道成仙,她最在乎的還是目前的生存空間,命都無有了,還何談飛升?
「當時,是韶家那一枝用破障眼看到的。」
韶家在結界內有一枝族部,因身具特異,祖祖輩輩最見長的就是韶家人的眼睛,能看透世間一切虛幻,所以他們才會早於其他人看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雖然看到了,可大家都理解不了那個小漩渦的特異,非但如此,因為小漩渦的存在,結界內大家用於修鍊的靈氣濃度反倒是提升了。」
葉梨歌明白了,因為靈氣濃度提升了,所以大家不僅沒感覺到危害,反倒是以為天道的厚賜。
「一直到兩千多年前,與日俱升的靈氣非但不曾提升而且是越發的低弱了,那個漩渦卻成倍增長,以至於但凡有些修為的人都能夠看得清楚了。」
在可控範圍內,這些目光短淺者,以為是好事情,所以就聽之任之了。
一旦事情出現了不要控,所以才會急吼吼的想辦法,可卻是為時已晚。
甚至於,葉梨歌根據前世所看到的修仙小說上的橋段,空前的靈氣上升,最大的可能是天道的有所為,想通過這種方式提升結界內修士的修為,讓他們儘可能快的修補空洞,可這幫愚蠢的人類,卻完全誤解了天道之意。
「那我能做什麼?」
葉梨歌似笑非笑的望著易卜。
別以為一口一個聖主就會讓她昏了頭腦,據她之前得來的消息,兩千多年前游家另一個聖主可以因為修補空洞隕落的,這麼些年以來,結界內的這些人可是一直與空洞並存的。
興許是沒辦法可想,也興許是誰都不想為此獻身。
而且就連一直把持著聖地的大長老溫水都跑來鳳宇王朝做國師了,可見結界內的亂相了,如此,她好好的日子不過,何必非要摻和一腳呢?
「我只是個凡人。」
聖主不聖主的不重要,咱只是個凡人,而且好不容易還有了自己的寶寶,不為自己,也得為寶寶好好的活著。
想到這裡,情不自禁的撫了撫並不明顯的小腹,這裡正醞育著一個倍受期待的小生命。
易卜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重,如今的聖地還真拿不出足夠份量的物什取悅這位未來的聖主了,可即便如此,該說的話他還是得說出來。
「老夫慚愧,雖然如此,可聖主可知,若然空洞無限制擴大,所損害的就不單單是結界內的一切了。」
結界內世界,雖然能夠首先被毀損,可與此并行存在的外界的這個花花世界,就可以幸免於難嗎?
葉梨歌一呲牙,「得過且過。」
易卜的話原也無錯,可凡人區區幾十年的壽命,犯不著擔心千年甚至萬年之後的事情。
這……易卜額頭的汗都要下來了,這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他著實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打動人的主意。
做為聖地重量級人物的易卜還是想最後掙扎一下,「聖主,」
「叫我葉姑娘。」
「不是,聖主。」
「葉小姐也成。」
幹活沒好處的事兒,誰干?帽子再大,那也得有實惠可圖,聖地存在這麼些年以來,她可不認為就沒有點兒拿得出手的好東西用來賄賂。
如果她出生在結界內的聖地,一窮二白的現狀也就認了,可現在不一樣,是這些人巴巴地求著她回去送命的,再不出點兒血,那也不是她葉梨歌一慣的風格啊!
「葉小姐,」易卜嘆息,感覺還是先把想說的話說下去,「都說是人多力量大,這是積功德的事情,萬年難遇一次。
之前,先祖亦卜算過一課,總和身具異能者的所有力量,亦會能夠修補空洞的。」
這種事情葉梨歌也能夠想象得到,人多力量大,全面調動起積極性,再加上天道的自救,想來也並不是一條死路。
不然的話,她可不認為那個正坐在鳳宇王朝國師位置的大長老溫和,會有耐性替玉王巴巴地尋出國璽,更沒耐性替玉王打理國事。
所求者無非還是想藉助皇家的力量,四處尋找身具異能者為己所用嗎?
說他想繼續獨霸聖地之權也好,說他想要獨得功德或其它好處也罷,總之,如今的結界內的情形估計不會十分太平,最穩妥的辦法就是,自己能夠先想辦法親自去一趟,做到知己知彼,方才能夠做出相應的應對之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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