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神秘昆它布
徐童歪著腦袋看著木納西，一會之後自己盤腿坐在地上，拱手道：「木納西汗王，我現在是你的俘虜，按理來說你沒有必要對我如此客氣。汗王麾下的猛將說要想要見識一下大楚文官的骨頭到底有多硬，如果汗王也想見識一下，儘管叫人動手。」
木納西哈哈大笑，笑完之後正色道：「徐大人誤會了，小兒說話的確有些無狀，但是他生平最佩服的就是有骨氣的人。他既然說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就證明他對你十分的佩服。我這老頭子也不是什麼嗜殺的人，而且老頭子一向跟楚人交好，不然欽坎大汗王也不可能把我們昆它布安排在這個地方。
小老兒在這草原上生活了小半輩子了，但是依然十分懷念在大楚的生活。連年征戰，並非我們草原人想要的，只不過草原上的食物並不像大楚那麼穩定，腹中飢餓的時候，我們就必須南下打草谷。
小老兒不敢說這些年打草谷我們昆它布沒有參與過，每一次南下打草谷，所有草原上的部落都需要出人，這不是昆它布一個部落能夠決定得了的。
今日有幸能夠見到大楚的官員，小老兒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徐大人可願意與小老兒談談？」
徐童雙手抱胸，面帶微笑道：「不知道汗王想要跟我聊什麼？」
這個時候，有一個侍女端上來一個盤子，盤子裡面放著一個杯子和一個小碗，杯子中的液體透明，而碗裡面則是乳白色的液體。
木納西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先嘗嘗我們昆它布特製的羊奶酒和木桑茶。」
徐童端起透明液體聞了聞，只覺清香撲鼻，這種香味並非大楚茶葉所傳出來的香味，而是帶著一股讓人迷惑的香味。
抿了一口，一股清冽的感覺在口腔中蔓延開來，頓覺通體舒泰。
「這茶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咱們還是談正事吧！木納西汗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直言。當然，得是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若是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只怕我也愛莫能助。」徐童先是誇了一句茶不錯，然後就將話題轉變了過來。
木納西笑道：「看樣子徐大人也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吶！我們草原人習慣了直來直去，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整個草原，所有部落裡面，昆它布離大楚的距離是最近的，之前大楚國力強盛之時，我等也是大楚治下的臣民，之時後來大楚式微，草原王庭才有機會將整個草原全部佔據。
所以，小老兒的意思是，大人能不能在邊境開通互市，這樣一來，雙方買賣交易會變得方便許多，我昆它布也不會因為糧食的問題而在此出兵劫掠大楚邊境。」
徐童不動聲色的喝著茶，一杯木桑茶很快就見底了，但他卻沒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意思。
木納西等了一會，都沒有等到回應，忍不住問道：「徐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徐童放下杯子，雙手抱胸，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汗王的建議，在我大楚就算是州郡級別的官員也未必敢當場給一個確切的答覆。
徐某隻是一個小小的上九品文官，雖然管轄著西北三鎮的政務，可是管轄根本就不夠資格跟汗王談這種問題。
汗王如果真的有開通邊境互市的誠意，倒是可以遣使前往大楚龍城，相信朝廷一定能夠給汗王一個答覆。」
木納西苦笑著搖頭道：「我也不是沒有遣人去過大楚，可惜，大楚和柔然積怨已深，大楚朝廷雖不曾為難我的人，但也沒有答應開通互市。
大人是朝堂中人，能一人鎮守西北三鎮，想必身後也是有人的，如果大人肯幫我這個忙，小老兒定有重謝。」
徐童一口將一整杯羊奶酒喝下，重重的將杯子砸在案板上，冷冷道：「汗王到底是什麼心思，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汗王只是為了消遣我，現在可以把我拉出去砍了。
互市並非我一個小小的上九品官員能夠決定的，就是朝中的大人們，也得經過商討。汗王既然是柔然人，跟我大楚就是世仇，您若有心止戈，自可讓部落中的人放下武器帶上貨物前往西北三鎮。」
許是從小就聽多了蠻夷擾邊的故事，徐童對這些人並沒有太好的印象。而且在他看來，一個部落的汗王，跟自己一個上九品的小文官以十分不對等的姿態來談互市，簡直就是一場笑話。
就算他們兩個達成了共識，只怕等他回到大楚之時，便是人頭落地之際。
所以，他的態度跟之前已經截然不同。
但是意料之中的怒火併未出現，木納西並沒有因為徐童的態度變化而雷霆大怒，反而依舊笑容滿面的看著他。
徐童想要舉起杯子掩飾尷尬，可是拿起杯子的時候才發現羊奶酒已經被他喝了個乾淨。
「阿爸，你跟這個閹楚的小娘皮說那麼多做什麼，一個白白嫩嫩的讀書人，哪裡有膽子做主。」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侍女用柔然話對木納西嘀咕了幾句。
木納西佯怒，同樣用柔然話道：「大楚的讀書人本來就是這樣，長得是秀氣了些，可也不代表他們是小娘皮。阿麗玲，阿爸是要跟楚人做生意的，以後你不要隨便當著楚人的面說這些侮辱人的話。」
那侍女噘著嘴道：「阿爸，不過是一個楚人而已，這個不行，我們就換一個唄！」
木納西面色沉了下來：「雖然說他只是楚國一個很小的官員，可是他也是一個官員吶！近百年來，你什麼時候看過楚人敢來我們草原的？就算是阿爸想要換一個人談，也很難辦到的。
你不要管這些，阿爸知道該怎麼做，我們一家人曾經在楚國的國境內生活，多少都對楚國有幾分感情，能夠談成的話，將來對我們昆它布是很有利的。」
雖然徐童聽不懂二人的談話，但是也依稀能夠從二人的神色當中猜測出一二。但他並未表現出任何憤怒，而是裝作聽不懂，依然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