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張:西北新氣象
西北三鎮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之後早已改變原有的面貌,老百姓安居樂業的同時,有些手藝的工匠也在官府的幫助下做起了小買賣。務農的則在瓦子堡、朔方、定方三鎮的東南面開闢出了許多的荒地。
因為徐童離京之時爭取了為西北三鎮百姓免去三年賦稅,所以即便一開始開闢出來的荒地不會有太好的收成,卻也能夠讓大家維持溫飽。
祥安在瓦子堡好好逛了一圈之後驚嘆不已,他驚嘆的並非徐童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西北三鎮重建到這般模樣,而是驚嘆徐童竟然在瓦子堡外面設置了這麼多的防禦工事。
看到連綿不絕的箭樓之後,祥安忍不住問:「徐大人,這麼多箭樓,戰時能夠用來防禦夷人入侵,可是現在朝廷已經答應開互市,這麼多箭樓恐怕不利於彼此客商的來往吶!」
徐童指著那些箭樓中間的連廊道:「公公大可放心,這些箭樓彼此之間都有連廊,現在看這些連廊太過狹窄,可是完全可以將之加寬。到時候客商的貨物要運送也會變得十分方便,只是稍微費些周折罷了。
萬一柔然人變卦再次大舉入侵,只需要將這些箭樓中間的連廊拆掉,他們就得承受我軍箭雨的侵襲。到時候,他們的騎兵會死傷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徐童自己的想法,他是不太想搭理祥安的,從祥安接受了李齋塞給他的銀子開始,他就十分反感祥安。
但李齋告訴他,祥安要求看看瓦子堡的建設並非祥安自己的意思,而是帶著京中某些人的意思,他才無奈陪著祥安逛一逛。
花了一整天時間帶著祥安將整個瓦子堡都轉了一遍之後,徐童難得在外面吃飯,順帶著把阿麗玲也帶上了。
當然,自他回來之後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要跟他寸步不離的金梧桐,也跟在他身邊,跟個小跟屁蟲一樣。
「多謝今日大人做東,雜家不過是一個宦官,能得大人如此看重,真是慚愧。」場面話自然是要說的,祥安早已習慣這種場面。
別看他在京城的時候受盡了欺負,可他出來之後,不管是地方督撫級別的二品大員還是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徐童卻不買這些客氣話的賬:「也算不得說是看得起公公,公公從京師帶著聖旨一路風塵,略盡地主之誼還是應當的。若是公共能夠讓長公主殿下離開西北,那我就更高興了。」
雖然李易安在西北的時候不會對他在政務方面的事指手畫腳,可是卻總是喜歡插手他的私事。比方說他要跟李齋喝點酒,李易安就喜歡管著,他要是回去晚一點,李易安就會帶著金梧桐守在門邊,做出一副很委屈的姿態。
這要是換成其他人,徐童還能呵斥,能勸說,可對方偏偏是長公主,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再加上他身邊還有一個貼身跟著他的阿麗玲,二人時不時的還會爭吵,這就更讓徐童感到頭痛了。
因此,他巴不得祥安能夠帶李易安回京城,這樣一來,他也能夠輕鬆一些。
祥安打了個哈哈,也不做正面回答,端起酒杯跟李齋推杯換盞起來。
李易安則是一臉的幽怨,覺得徐童不應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徐童的性子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因此她也只能露出幽怨的神色。
反觀阿麗玲卻是得意洋洋,來了楚國這個叫瓦子堡的邊鎮之後,雖說徐童很少主動跟她說話,但她也樂得如此。至少這個長得有些孱弱的楚國官員不像草原上一些人一樣,總是用赤裸裸的目光打量自己。
「吃飯就好好吃飯。」徐童眼睛的餘光瞥到一左一右兩女的神色,不由說了一句。
他不是那種鐵石心腸不懂風情的人,但在他的心中,仕途遠遠要比這些身份高貴的女子來得重要得多。從昆它布回來之後李易安看自己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勁,他早有感覺,卻只能故作不知。
一方面是他現在才剛剛起步,只是一個小小的安撫使,李易安乃是皇家貴胄,金枝玉葉的,二人之間有很多地方都算不上門當戶對。
還有一方面則是李易安的那些小性子並非他能夠容忍的,市井中有句話叫娶妻娶賢,即便李易安對自己有意,他也不敢接受,而不是不能接受。
但最為關鍵的一個因素便是李易安長公主的身份,按照大楚的規矩,駙馬爺是不能有任何實權官職的,娶了公主之後,給一個駙馬都尉的虛銜,即便這個人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獲得朝廷的重用。
而徐童心中自有抱負,因此他就算是娶阿麗玲這樣的番邦女子,也絕對不可能娶李易安張揚的天潢貴胄。
李易安無數次的示好,徐童都視若無睹,她無數次的靠近,徐童都選擇敬而遠之。
即便,徐童很清楚李易安骨子裡並不是什麼壞心眼的人。
但正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更何況人家還是一個堂堂公主,他怕時間一長,自己會忍不住心生好感,故而希望祥安能夠儘快帶李易安回京師。
可惜他還是有些高估為了祥安的能力,人家根本不接他的話茬不說,在飯後他再次提起,祥安直接跪地求他饒命。
徐童不是一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人,既然祥安有自己的難處,他也不好強求,只得放過這個可憐的小太監。
在瓦子堡待了數日後,祥安準備返程,送別的事徐童直接全部交給了李齋,自己則一大清早就跑到田間去看別人勞作去了。
「大爺,您家中幾口人吶?這些地打算種點什麼?」徐童看到一個田間勞作的大爺走過去蹲下問道。
從背影看,大爺年紀已經有些大了,約莫有七八十。但當大爺轉過臉來的時候,徐童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這人雖然頭髮雪白,脊背佝僂,可看勉強頂多也就四十來歲。
他正要告罪,佝僂漢子將頭上的草帽摘下來笑著對徐童鞠了一躬:「哎呀,徐大人您怎麼跑田壟間來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