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有死人會保守秘密
宋詩蕊見雲落是來真的,她恐懼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她一邊喊一邊驚恐萬分的往旁邊躲,腳下踉蹌,撞落了不少玉器花瓶。
「你別過來,別過來!」
房門早已被雲落關上,宋詩蕊躲無可躲,哭著尖叫。
雲落冷眸望著她,從容的緩步走到她面前,面無表情的揚起手中的繩索。
「現在才知道怕,太晚了。」
她的聲音宛如地獄的羅剎一般。
「啊!啊——!」宋詩蕊被恐懼支配著,大腦一片空白,只是無助的尖叫著。
雲落把繩子在宋詩蕊脖頸上繞了幾圈后,雙手用力勒緊。
宋詩蕊的聲音也從最初的尖叫變成了窒息,她眸孔睜大死死瞪著前方,雙腿拚命向前瞪著。
不知過了多久——
聲音消失了。
宋詩蕊也在無助的掙扎中徹底安靜了下來。
雲落這才鬆了手上的力道。
因為太過用力,她雙手的掌心都被勒破了。
雲落從浮曲閣里出來時,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她抬手扣上斗篷上的帽子,提步走進雪裡。
就在這時,錦書提著食盒從正對面的角門走了進來,迎面撞上了雲落。
因為雪太大,雲落又被斗篷上的帽子遮了半張臉,錦書並沒有看清是她。
直到走近了,兩人擦肩而過時。
雲落忽地抬起冷眸,睨向錦書。
錦書眸一怔,慌忙朝她跪了下來,「參、參見王妃。」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被凍的,她聲音磕磕絆絆。
見已經被錦書認出,雲落索性停了腳步,她回頭,目光睥睨的望著錦書。
「腳印很快會被大雪覆蓋,唯有死人會保守秘密。今日在浮曲閣外,你可曾見過我?」
錦書把身子伏進雪裡,頭抵在地上,聲音雖惶恐顫抖卻又格外堅定。
「沒有。」
雲落臉色冷漠的收回視線,用餘光瞥著她,「既沒有,就不用跪著了。」
她說完,便提步繼續往前走去。
雖然雲落已經放話了,但錦書依舊跪在雪裡,不敢起身。
直到雲落的身影消失在角門,她才微微抬起了頭。
她顫顫巍巍的從雪地里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身上的雪漬,才拎起食盒轉身回浮曲閣。
待她走進浮曲閣不久后,浮曲閣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啊——!」
響徹整座王府。
……
宋詩蕊死了,浮曲閣整晚燈火通明,下人們進進出出。
天不亮,裝著宋詩蕊的棺槨就從角門被人抬了出去。
王府接連死了兩條人命,其中一個還是受寵的側妃。
王府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又凝重。
天亮后,雪也停了。
冷冷清清的後院。
雲落已經起身了,像前世一樣,每次殺人後她都會徹夜睡個好覺,睡的無比踏實。
她目光看向窗外,出聲,「秋菊,打盆熱水進來。」
並無人回應。
雲落蹙起眉,從床上坐起身,她抬步走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秋菊?」雲落又喚了一聲,依舊沒有人回復她。
她眼神沉了下去。
而此時的秋菊,卻是一路跌跌撞撞的朝著王爺的院子跑去。
晨起時分,她本意去領餐食,卻聽到府里的人都在傳宋側妃的死訊。
秋菊的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她可是宋側妃的人,側妃一死,她在府里就沒了靠山。
而王妃又在追查假裝一事……
所以她決定要主動出擊,否則她的下場很可能就會和姚媽媽一樣。
「王爺,奴婢有要緊事稟報。」
秋菊跪在江凌衍院門口求見,冰冷的地面刺痛著她的膝蓋,能明顯感受到寒氣在滲透。
嘎吱——
江凌衍的房門被顧堂緩緩打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色酷似江凌衍。
許是跟主子久了,連一舉一動都相像了去。
秋菊來不及思考,見到有人出來便激動的一路跪著前行,直到爬行到顧堂的面前,抓著他的衣袍角大聲哭叫,「奴婢知道是誰殺的側妃娘娘,但事關重大,必須得向王爺面稟,還請顧爺幫奴婢通報一聲。」
顧堂低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抽回了自己的衣角,隨後轉頭看向屋裡的江凌衍。
江凌衍垂下的眸子終於抬起,「讓她進來。」
秋菊聽到王爺的話從屋裡傳出,如釋重負的起身,踉蹌進屋。
主位上,江凌衍渾身泛著冷意,正在喝茶,滿身的矜貴。
秋菊撲通一下跪在了江凌衍面前,哭著道,「王爺,側妃娘娘是被王妃害死的,求王爺為側妃做主啊。」
江凌衍一慣冰冷的臉終於有了反應。
他抬眸看去,沉聲問道,「可有證據?」
秋菊對上那比外面冷風冷雪還凍人的目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連忙出聲,「昨夜天黑以後,奴婢去給王妃送飯,看到王妃並不在屋裡,就是在側妃娘娘被殺的那時候。王妃定是嫉恨昨日側妃娘娘向王爺告狀,還打了她一巴掌。」
「頭前下雪,王妃染了風寒在床上躺了幾日,等醒來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連姚媽媽都殺了,和奴婢說話時也帶著殺意。」
她聲音頓了頓,頭重重磕在地上,「王妃已經殺了兩個人,下一個就會是奴婢,求王爺救救奴婢。」
江凌衍冷峻的眉頭逐漸皺緊。
一旁的顧堂跟在江凌衍身邊畢竟久了,看到江凌衍的表情,他隱約能猜到幾分。
他厲眸射向秋菊,呵斥道,「在王爺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還不趕緊閉嘴!」
秋菊被嚇得身子一顫,立刻閉了嘴,眼裡含淚的伏地跪著,連抽噎聲都拚命壓著不敢發出來。
顧堂收回冷眸,這才走到江凌衍身邊,低聲道,「爺,屬下覺得,以王妃的性子,應該不敢殺側妃,而且王妃是將軍嫡女,若是無證據就貿然處置,恐怕……」
他後面的話沒有講出來,江凌衍就冷聲打斷了他,「但既然有人告發,就說明不是空穴來風。」
江凌衍這麼說,就表示他已經有了決斷。
顧堂識相的不再說了。
片刻后,江凌衍從椅子上站起身,一擺身上的衣袍,冷聲道,「去聽聽她怎麼說。」
說著就提步邁步往外走去。
顧堂邁步跟上。
秋菊跪在地上,抬起淚眸望向他們的身影,不知道是該跟上去還是繼續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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