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我已經不想採訪你了
張璟晨強行轉移話題,轉而看向姜雨舟,「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才不懂你們方才說的話。」
姜雨舟便把前情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番,然後才說到了向田田遇襲之事。
「一來,這件事上我沒有作案動機。
二來,我如果真的做了什麼,為了不露馬腳,就應該直接把向田田殺了,這樣她就沒有醒來的機會,也就無法指控我故意傷人。
不然,她只要醒來直接指控我,我就暴露了。」
張璟晨恍然大悟。
「那會是誰?」
姜雨舟腦中閃過一個人,還不等他們開口,向田田就發出了一聲嚶嚀,姜雨舟急忙看向她,出聲輕喚,「田田。」
向田田眉頭緊蹙著,似是很痛苦,發出一聲聲低吟。
終於,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姜雨舟長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
「姜姐姐……」
她想起身,卻突然發出嗤地一聲抽氣,姜雨舟忙把她又按了回去。
「你受傷了,別動。」
「是誰幹的?」
向田田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還有淚意泛出,「是溫,溫璐清……她在你走了之後就出現了,我對她不設防,她直接把我打暈了。」
姜雨舟沒有半點驚訝,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很顯然,溫璐清喜歡陸知何,她會救陸知何,是出於對愛人的保護,還是,她也是這件事的同夥?
溫璐清故意製造了動靜把姜雨舟支走,這說明,她知道船的位置,而且是有預謀地重傷向田田,救走陸知何。
所以,姜雨舟更傾向於後者,溫璐清和陸知何是同夥!
正在姜雨舟沉重地擰眉思索時,忽的,一聲響亮的「咕嚕」聲傳來,驟然打破了沉寂。
張璟晨捂著肚子,一臉無辜,「我好餓啊。」
他看向顧辭遠,「阿遠,你不餓嗎?」
「不餓。」
但似為了回應他的話,他的肚子也叫了好幾聲,格外悠遠綿長。
顧辭遠:……
張璟晨沒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笑的沒心沒肺,姜雨舟也禁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方才沉鬱的氣氛總算一掃而空。
與之相對,顧辭遠的面色卻有點僵硬難看,模樣很是吃癟。
姜雨舟看他那樣,莫名覺得很解氣。
就算他再厲害,不也是肉體凡胎,不也需要吃喝拉撒睡。
大家都餓了,還有傷員,的確需要進食。
可是這是個荒島,連野果都沒有。
最後,姜雨舟提議回他們之前燒烤的據點找一找。
「我們的燒烤架應該還在,沙灘上或許會有一些衝上來的蝦蟹,撿一撿烤著吃,應該能勉強湊合。」
張璟晨看向顧辭遠,「可是阿遠不吃海鮮。」
姜雨舟蹙眉,「過敏嗎?」
「這倒不是。」張璟晨摳著手指如數家珍,「他說,生蚝太腥不吃,烤魚多刺不吃,螃蟹殼硬不吃,蝦子肉少也不吃。」
姜雨舟聽得嘴角直抽,她算是聽出來了,這男人就是龜毛,挑剔!
她真心實意地問了一句,「您以往都是喝仙露嗎?」
顧辭遠還沒開口,張璟晨就搶答,「他靠采陰補陽。」
姜雨舟:……
顧辭遠抬腿踹了過去,「嘴巴不要捐給有需要的人。」
張璟晨意識到這玩笑帶了點顏色,訕訕地閉了嘴。
四個人,張璟晨和向田田是傷員不方便行動,也只有顧辭遠和姜雨舟兩人能去了。
但姜雨舟有些不放心他們,張璟晨拍著胸脯保證,「你們放心地去,如果那兩人敢來,老子一棍子打爆他們的狗頭!」
不知怎的,姜雨舟對此有點懷疑。
顧辭遠聲線平淡,「陸知何受了傷,他們知道我們有四個人,溫璐清應該只會帶他藏起來自保,不大可能會來。」
姜雨舟聽了,也覺得有理,這才放心。
但她還是撿了幾塊稱手的石頭給他們防身,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顧辭遠大步流星,姜雨舟跟在他身後有點吃力,只能喊他,「你慢點。」
顧辭遠冷淡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一般來說,腿短的,邁步頻率都快,你怎麼兩邊都不佔?」
他嘴上毒舌,但腳上還是放緩了步子。
姜雨舟咬牙,皮笑肉不笑,「因為我餓了,不像某些人,一點都不餓!」
她刻意咬重了後半句,顧辭遠的面色頓時又是一僵,姜雨舟見他吃癟,立馬便神清氣爽了。
顧辭遠沒說話,邁步繼續往前,姜雨舟在他身後得意地翹著嘴角。
突然,顧辭遠冷不丁地開口,「你是滬閔日報的記者?」
姜雨舟有點警惕,他怎麼突然跟自己閑聊起來了。
但她還是回答,「是的。」
內心暗暗腹誹:拜你所賜,很快就不是了。
他淡淡評價一句,「三流小報社。」
姜雨舟:……
算了,她馬上就要辭職了,沒必要跟他爭論。
「你是不是有個同事,名叫季姿薇。」
聽到季姿薇,姜雨舟更警惕了,而且還很不爽。
如果不是她,自己就不會來亞城,現在也不會被困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一定是之前季姿薇聯繫過他,所以他才知道這個名字。
姜雨舟對他的大神濾鏡已經完全消失,便破罐子破摔,沒好氣地答:「明知故問。」
顧辭遠從她的語氣中捕捉到異樣,「你跟她關係似乎不大融洽。」
姜雨舟沒否認,經常搶她新聞,給她小鞋穿的小婊砸,她們的關係能好才怪。
顧辭遠語氣悠悠,「跟你不對盤的人,應該能對我胃口。」
姜雨舟被他噎了一下,心裡更加氣悶,便道:「是啊,賤賤相吸嘛。」
顧辭遠眯眼,「你說什麼?」
她假笑,「沒什麼。」
他輕描淡寫,「我突然覺得,以前的確過於低調,我的新書馬上要發售,是該增加點曝光了。你覺得我接受她的採訪怎麼樣?」
姜雨舟呼吸一頓,假笑也僵住,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顧辭遠滿意地看著她僵硬的神色,終於覺得氣順了。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現在在做的事,很幼稚,跟他的格調極不相符。
就像是被張璟晨附體了似的。
她可以不採訪他,但是,如果她採訪不到,卻讓季姿薇成功了,那她的辭職豈不就像是被季姿薇打敗了之後的落荒而逃?
想一想季姿薇可能的得意嘴臉,她就慪得恨不得當場去世!
姜雨舟咬牙切齒,「不怎麼樣!」
顧辭遠繼續很沒格調地刨根問底,「為什麼?」
姜雨舟皮笑肉不笑,「因為,你首先得能活著離開這裡。不然,季姿薇能寫的就只是你的訃告。」
顧辭遠神色一頓,眼神不禁蒙上一層清冷的幽光,「你是第一個想採訪我還敢這樣跟我說話的人。」
姜雨舟毫無誠意,「哦?是嗎?生活閱歷總要慢慢積累的嘛。」
「而且,我已經不想採訪你了。」
說完,她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快步走了,只留給他一個瀟洒的背影。
顧辭遠難得被人噎成這樣,這女人真他媽的……
他舌尖頂了頂腮,神色莫測地邁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