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倒霉鬼

林冰萱在醫院工作，今天要值大夜班，所以晚上九點鐘就返回醫院了。這裡距離醫院半小時路程，比她原來住的地方更近，這是她搬來和葉天明一起住的主要原因。

送走林冰萱，葉天明繼續修鍊混元樁。周泰龍告訴他，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當年的國術高手，尚雲祥、楊露禪等大高手，每天都要練功七八個小時。只有勤奮，才能有所成就。

葉天明並不想成為什麼超級高手，他現在更多的是出於興趣。練出炸勁的喜悅，令他非常享受，他很喜歡那種感覺。

此刻，混元樁一出，那種炸勁的感覺一下就出現了，他渾身汗毛豎起，肌肉緊繃，充滿了暴發力。

老槐樹下，葉天明猛然一躥，居然平平跳起一人多高。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最多能跳四十公分，像這種一跳一人高，想都不敢想。

炸勁不能持久，葉天明堅持了三分鐘，就感覺力量消散了，身上出了一層冷汗，有一種虛弱的感覺。

現在的他，還處於練勁的階段，距離真正的明勁，還有一段距離。假如他能練成暗勁，就不會出現這種虛弱的情況。暗勁的特點就是收斂，所以能夠持續更長時間，對於勁的把控更加精妙。

一直練習了三個多小時，直到晚上十二點多，葉天明才洗澡休息，然後一覺睡天天亮。

早晨六點鐘，他繼續起床練功，這一次又是三個小時，一直練到九點鐘。

剛收功，林冰萱就回來了，一臉疲憊和和葉天明打聲招呼，就去房間睡覺了。

葉天明沒敢打攪他，洗漱之後，開始溜達著去吃早餐。九點多，小吃攤基本上快要關門了。不過他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多，對於附近的小吃攤點非常熟悉，知道哪裡能買到口味不錯的早點。

出了院門往東走一百多米，拐進一個連汽車都無法進入的小巷子，兩側都是亂建的民房，全部對外出租。

巷子里很安靜，因為這個點都去上班了，只有一些老人、小孩出來。往裡走了快二百米，出現一處店面，不大，支了三五張桌子，有幾個老人小孩，正坐著吃東西。

裡面，有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少婦，圍著圍裙，正忙的不可開交。她旁邊，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旁邊玩玩具，偶爾還會給少婦幫忙。

少婦生得非常俏麗，一米六八的個頭，細腰豐.臀，皮膚很白，一頭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哪怕穿著工作的衣服，也顯得清麗脫俗。

「方姐，來碗豆腐腦，一套煎餅果子。「他笑著說，然後找空位坐下。

方姐擦了擦額頭清亮的汗珠，笑道：「天明來了，等著。」

才幾分鐘，一套香脆的煎餅果子送到面前，還有一碗豆腐腦。葉天明是南方人，不過對於北方的小吃並不排斥，特別這煎餅果子，是他的一大愛好。

這一碗豆腐腦，一套煎餅果子，是他近半年幾乎每天要吃的東西。

煎餅果子里抹了辣椒油，一個雞蛋，撒上香蔥辣醬，酥脆爽辣，很得他胃口。

他搓搓手，咬上一口，誇道：「方姐的手藝就是好。」

方姐微微一笑，說：「就你會說話。」

這方姐是這條巷子里的「煎餅西施」，不知有多少打工仔對她心生愛慕。方姐是離過婚的女人，帶著女兒小雪獨自在外打拚，非常辛苦。

以前葉天明不上班時，經常來幫她忙，或是帶著小雪去院子里玩，兩人早已熟稔。

一套煎餅果子下肚，葉天明意猶未盡，正準備再要一份。忽然，三個痞里痞氣的人走進來。當先一人剔著牙，三十來歲，光著膀子，身上畫滿紋身。

三角眼在方姐身上瞄了一眼，他怪笑一聲：「方姐，該交分子錢了。」

方姐擦了擦手，笑道：「是馬哥，不是還沒到月底嗎？」

葉天明是知道的，這一帶的管理比較混亂，像這種小餐飲是不被城管允許的。但城管也很少來這裡，而是安排了一些小痞子過來「收賬」。

只要這些小攤點，每月交上一點「分子錢」，那麼就可以平安經營，城管不會來查。

如果不交錢，不僅這些小痞子會鬧事，就連城管也不會讓他們安生。因此，大多數的攤主，都願意花錢求平安。

三角眼一聽，咧嘴一笑：「方姐，咱家老闆改規矩了，月初收賬，而且價格翻倍。」

方姐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以前每個月，要交五百的分子錢。雙倍的話就是一千。而她一個月的利潤，扣除房租，也才三千元而已！

「馬哥，你看，我是小本生意，每個月一千塊，真的承受不起，能不能……」

「你的意思，讓我你給優惠？」三角眼陰陰一笑，「好啊，今晚你去找我，咱們慢慢談。只要你聽話，什麼都好說。」

方姐臉漲的通紅，低下頭，不再吭聲，而是流著淚，從錢匣子里，零零整整的撿出一把錢，又從身上拿了一部分，湊了一千塊錢，交給對方。

那三角眼拿了錢，怪笑一聲，伸手在方姐臉上捏了一把，後者連忙後退。三角眼於是大笑著，帶著屬下離開了。

葉天明放下勺子，轉身跟上那個三角眼的「馬哥」。他看了一下，此人氣運值22，他毫不猶豫的將之收割，然後分給他一絲半霉運。

這一絲半霉運，不會讓他死，但會讓他倒霉透頂。

跟了幾步，他又回去，說：「方姐，再來十套煎餅果子。」

方姐抹去眼淚，一臉吃驚，說：「天明，十套你吃得下嗎？」

葉天明咧嘴一笑：「放心吧，我現在長個子呢。」

方姐「噗哧」一笑，葉天明已經二十幾，自然不會再長個頭。

就在葉天明吃煎餅果子的時候，三角眼剛一出巷子口，一輛重型機車呼嘯而來。

「怦！」

也是三解眼倒霉，直接被撞飛。那機車上的人嚇了一跳，速度不減，加速逃離現場。這種機車沒有車牌，交警也查不到人

兩名屬下狂追，可哪裡追得上機車，趕緊回來查看三角眼。三角眼此刻躺在地上哼哼，他的腿被撞斷了，而且脊柱撞在一塊磚頭上，現在下半身沒有感覺，屎尿齊流，顯然是截癱了。

「馬哥，不……不好了，你好像癱了。」一名下屬見過癱瘓的人，立刻就驚訝的說。

三角眼又驚又怒，悲中從來，突然放聲大哭：「天吶！老子癱了……」

十一套煎餅果子，葉天明吃下肚子，居然才有八分飽。這下他開始相信，古代的猛人，動不動就吃下一頭牛的說法並非誇張了。

方姐的煎餅果子，三塊五塊錢一套，豆腐腦一塊五，整好四十塊錢。

葉天明丟了一張五十的票子，方姐要找，他笑說：「不用了，算明天的。小雪，叔叔帶你去玩。」

小雪看了方姐一眼，見後者點頭，她才高興的跳起來：「太好了。葉叔叔，我想去找大花玩。」

大花，當然是槐樹上睡覺的那隻懶貓。葉天明笑笑，說：「好啊，我們去欺負大花。」

葉天明打開院門，腳還沒邁進院子，人就僵住了。他就看到，大白天，陽光之下，那老槐樹下面，站著一個白影。

白影是個人，穿著一身白衣，不過沒有頭，左手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右手提著一柄短刀，上面滴著鮮血。

這一瞬間，葉天明脊背發麻，他把小雪拉到身後，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人鬼，不，應該是鬼影。

無頭鬼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它，它左手慢慢把人頭轉過來。人頭上有一張黑臉，十分兇惡，煞氣十足。

它張開嘴，露出滿口烏青的牙齒。他的牙齒，明顯都變異了，又尖又細，密密麻麻，足有幾百個之多。

它張開口時，嗓子眼也不正常，像一個無底的漩渦，彷彿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

霎時間，葉天明一陣頭暈眼花。好在他還能保持清明，看到這隻無頭鬼的氣運是藍色的，足有180之多。

他二話不說，收割氣運，然後把一股霉運送出去。這一股霉運，大概是十縷霉運的數量。

送出霉運，這無頭鬼似乎有所察覺，人頭愣了一下。然後他的氣運值，一下就變成了-105.

葉天明一看，又送出一股霉運。這一下，無頭鬼的霉運直接飆落到-199。

霉運當頭，虛空一聲雷響，一道紫色的雷霆從天而降，擊打在這頭無頭惡鬼的身上。

惡鬼慘叫一聲，縮成了一團，人頭的臉都扭曲了。就在這時，槐樹表面，忽然形成一個漩渦，一下就把惡鬼吸了進去。

惡鬼慘叫著，融入槐樹之中，彷彿被吃掉了。

葉天明吃了一驚，趕緊跑到槐樹前，在樹榦上打量了一下，卻沒再看到漩渦。

他拍拍槐樹，笑道：「行啊，原來你也成精了，你是在捉鬼嗎？」

槐樹無言，一陣風吹過，槐樹葉兒，輕輕顫動。在槐樹頂端，一株翠綠的枝葉上，忽然又開出一支棉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出了一串槐豆子。

只不過，這次的槐豆子，比上次更大，而且不再是綠色的，而是藍色的。

「啪！」

槐豆子砸在葉天明臉上，他「哎呦」一聲，然後就看到了地上的槐豆子。

葉天明微微一愣，上一回的槐豆子，似乎對他的身體有好處。沒想到，又撿到一串。

「謝了啊。」他拍拍槐樹榦，「回頭給你施肥。」

然後拉著小雪，回到了房間里。大花貓也跟進來，眼睛時不時的，在槐豆子上瞟一眼，一副眼饞的樣子。

葉天明把它按住了，讓小雪抱著玩。這小雪和大花貓早混熟了，一會揪它耳朵，一邊拉它尾巴。這大花貓一副無奈的表情，任她折騰。

葉天明拿起槐豆子，剝了一串，發現豆子是藍色的，藍中透著綠。他喃喃道：「咦？上回還是綠色的，這回怎麼成藍色的了？」

它吃了一個，味道稍有不同，清甜之中，有微微的苦澀。

「喵。」大花盯著他，口水都要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