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方姐
車剛停下，就看到方姐帶著小姐，拎著大包小包經過。他搖下車窗，問：「方姐，你們去哪裡？」
方姐看到車裡面是葉天明，有些意外，說：「天明，你買車了嗎？哇，這麼好的車，要很多錢吧？」
葉天明一笑：「還好。」
方姐說：「小雪姥姥生病了，我回家去探望，現在去車站。」
「車站很遠，我送你們吧。」他說。
方姐想了想，點點頭：「那麻煩你了天明。」
小雪高興的跳起來：「太好了，不用擠地鐵了。」
母女兩個上了車，方姐似乎初次坐進這麼豪華的車子，感覺空間很大，她卻有些拘束。
葉天明問：「方姐，老人家沒事吧？看醫生了嗎？」
「沒事的，就是老風濕犯了，正在醫院治療。」方姐說。
葉天明和對方雖然熟，但並不清楚這方姐情況，他想了想，試探著問：「方姐，小雪的爸爸呢？」
方姐低下頭，她沉默了許久，說：「三年前滇南做生意，就再也沒回來。」
葉天明「哦」了一聲：「你一個人帶了挺辛苦的。小雪的爺爺奶奶不管嗎？」
方姐搖頭：「小雪的爺爺奶奶在鄉下，他們要照顧小雪大伯和二伯家的孩子，沒功夫管我們娘倆。」
葉天明：「小雪快讀小學了，你們沒有戶口，中海私立小學的費用很高，要儘快想辦法了。」
方姐苦笑：「能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讓小雪回老家讀書。雖然條件差點，但學費便宜。」
小雪搖頭：「媽，我不回老家，老家要蹲茅坑，有蚊子。」
方姐聽小雪提到茅廁，臉上一紅，說：「小雪，別胡說。」
葉天明笑了起來：「方姐，你有沒有感覺，你做生意的地方太偏僻了？到底只有附近的打工人員買吃的。我看啊，不如把店搬到我住的地方，就在東邊廂房開一個窗口，這樣也不怕城管來找。」
方姐搖搖頭：「還是不要了，你住的地方房租好貴，我可租不起。」
葉天明：「沒關係，這房子現在空著，我一位朋友交了一年的租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你先做上一年，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有錢賺，你可以明年續租嘛。如果生意不好，大不了回原來的地方做生意。」
方姐一聽，頓時心動了，她猶豫了一下，問：「天明，真的行嗎？」
「保管行。」葉天明道，「方姐你手藝這麼好，到時找幾個幫工，每天賣上幾千套煎餅果子應該不難。」
方姐一下就樂了：「幾千套？我可不敢想，能有三百套就謝天謝地了。」
方姐的煎餅果子，三塊五一套，一套的利潤大概一塊五，三百套的話，她已經可以月入破萬了。
葉天明的車子，行駛了一段，就進入鬧市區。在各種電瓶車，三輪車，行人，不停的穿梭，每一輛車都在龜速前地。
車子慢慢往前走，小雪突然指著外面的一個攤子說：「媽媽，我要吃糖葫蘆。」
葉天明一瞧，可不是，路邊有個攤位，是賣炒貨的，邊塞上放了幾支糖葫蘆。
葉天明笑了笑，說：「行，你等著，叔叔給你買。」
他把車停到攤位前，剛下車，就打旁邊撲過來一個中年男人，直接撞在葉天明的車上，然後倚在車前，慘民起來。
「撞人了，寶馬車撞人了，哎呦，疼死我了……」
周圍立刻就圍了一群看熱鬧的，葉天明看了他一眼，也不著急，先過去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串山藥的，一串山楂的，遞給小雪之後，才慢騰騰的走到那個碰瓷者的面前。
令葉天明奇怪的是，這個碰瓷的傢伙，運氣居然極好，高達39點，看樣子他的生意應該不錯。
他冷冷一笑，說：「哥們，行了，別裝了。」他指了指旁邊。
「看到沒有，監控。」
碰瓷的中年男人冷冷一笑：「那個監控器壞了。」
葉天明一愣，這下倒有點麻煩，他問：「你受傷了？」
中年人眼一瞪：「沒錯，我受了內用力，要去醫院看病。」
葉天明：「行了，少廢話，你要多少錢？」
中年人一看葉天明上道，想了想，說：「給我一萬。」
對什麼樣的人，要多少錢，這一行都有規矩。像葉天明這樣的，開上百萬的車，要一萬還是少的。
葉天明咧嘴一笑，說：「一萬嘛，我可以給你，就怕你沒命要。」
中年人陰笑起來：「怎麼？有幾個臭錢，就敢威脅我？我告訴你，我不怕！」
葉天明向他豎起大拇指：「你牛逼。」然後一揮手，就把他的氣運收割了，然後分給他一絲霉運，讓他的氣運從39點，跌落至-45點。
這樣的氣運，應該相當倒霉了。果然，正在二人僵持的時候，打旁邊衝出來兩名警察，拿出拷子就把中年人拷上了。
後者大聲叫冤枉：「警察同志，是他撞我，為什麼抓我？」
那名警察冷笑：「撞你，你是在碰瓷吧？我告訴你，這裡的監控我們早修好了。早在一個月前，我們就接到舉報，這段時間一直在監視你。你小子挺能啊，一個月時間，碰瓷十五次，訛詐了車主八萬多塊。行了，跟我們走吧！」
葉天明樂了，說：「我說你沒命要我的錢吧？現在服不服？」
碰瓷中年人怒道：「小子，你等著，等我出來，還找你。」
葉天明冷笑：「你只怕出不來了。」-45的氣運，起碼能讓他在牢中坐上三五年。
重新回到車上，方姐鬆了口氣，說：「幸虧警察來了，要不然說不清楚。」
葉天明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遇到這樣的，一定不能怕事。」
車子繼續行駛，駛出鬧市區，進入一條快速路。葉天明忽然想起什麼，問：「方姐，這一年多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方姐笑了笑：「我叫方如音。」
方如音？葉天明一笑：「好名字。」
方如音：「好什麼，我怕你笑話，才一直沒說的。」
「方姐，我看你，應該也讀過書吧？」葉天明開始追根究底。
「讀過幾年，不過學的東西都忘了。」她言辭之間，有些閃爍，似乎不願提及上學的事。
葉天明笑道：「方姐的言談舉止，像大學生呢。」
方如音慢慢低下頭，說：「都是以前的事了。」
葉天明一愣，她難道真的讀過大學？就問：「如音姐，你在哪裡讀的大學？」
方如音猶豫了一下，說：「民族大學，我是少數民族。」
方如音一愣，民族大學？連忙問：「是京城的那個民族大學？」
方如音點頭：「是啊，學的會計。」
葉天明真是大吃一驚，這民族大學是一所985了院校，這樣學校畢業的人居然跑來賣煎餅果子，難怪她不願提及呢。
「方姐一定有許多故事。」葉天明點點頭，不再深入去問。
方如音輕輕嘆息，說：「天明，你如果願意聽，我可以把我的故事告訴你。」
葉天明：「如音姐，你說吧，我在聽。」
方如音眼神里流露出追憶，說：「之前我說小雪的爸爸去滇南做生意什麼的，都是騙你的。小雪的爸爸就京城，他是豪門子弟，父親是軍中高官，母親是銀行的官員。就連他的姐姐，都是上市公司的老總。」
「而我，一個滇南十萬大山裡的苗家女子，又怎麼配得上他呢？當初我知道他家條件好，並不看好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過他全力追求我，我被打動了。」
「後來，他家裡人知道了我們戀愛的事情。他的母親找到我，給了我一百萬，要我離開他。」說到這，他苦笑。
「然後呢？」葉天明問。
「我那時天真的以為，只要我們相愛，一切都不是問題。可我錯了，在我拒絕之後的第三天，他就離開了學校。後來我才知道，他去國外留學了，再也沒有聯絡過我。」
「他母親似乎十分恨我，在他兒子出國后，找到學校，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我就被學校開除了。」
「離開學校，我沒地方去，拿著身上僅有的一千塊錢，找了一家小旅館住。直到那時，我才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那時絕望極了，打電話給家人，家人痛罵我一頓，讓我永遠都不要回家，說沒有我這個女兒。我打電話給他，他的手機永遠是關機狀態。」
「那時候，真的很想一死了之。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還沒見過這個世界。我咬著牙，堅持下來。」
「連我都不知道，那段時間是怎麼度過的。我一邊打工，一邊等待小雪的出生。好在，小雪的降生，給了我很大的鼓勵，我努力的工作，希望給她好的生活。」
葉天明點點頭：「如音姐，你很了不起。」
方如音淡淡一笑：「我才沒有了不起，我脆弱得很，只是不知道怎麼就一步步走過來了。小雪一歲之後，我就來到中海，做一些零工養活我們娘倆。」
葉天明：「如音姐，你家裡人，是不是已經理解你了？」
方如音點頭：「是啊，小雪大了，他們也能接受我了。」
葉天明：「如音姐，記得我說的，回來去我住的地方做生意，保證賺錢。」
「好，我一定嘗試的。」方如音笑著點頭。
把母女二人送到車站，葉天明揮手告別。
出來車站，忽然一道人影橫里攔下車子。這個人葉天明認識，正是陰空，蘇玫的表哥。
他大喜，連忙停住車，下車問：「陰空，蘇玫呢？」
陰空臉色很難看，他盯著葉天明，說：「小姐被你害的很慘。」
葉天明一臉內疚，說：「對不起，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