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合夥做香包
谷種灑下地后,菜籽也越發飽滿了,經了一場大雨,菜籽枝頭上立馬就駝滿了雨水,放眼看去,整個莊稼都被壓的低矮了半截。
這日許嬌杏特意留了阿滿在屋裡練字,她早早的去賣了苦筍,才從酒樓出來,迎面就走來了一個賣荷包的小販:「姑娘,買個荷包吧,算你便宜點十五文錢一個。」
「這麼貴?」許嬌杏十分詫異,隨手拿了小販手裡的荷包看了看,除了上面繡的花極為好看外,荷包布料普通,裡面的香料味道更是極淡!
就這做工,也能值一斤半豬肉的錢!
「姑娘,你莫不是忘記了,五天後就是上巳節了,你現在不買,過幾日,二十文錢也不一定買得到呢!」那小販說了一句,見許嬌杏並沒有要買的意思,這才留意到許嬌杏那跟來來去去的貴人懸殊極大的衣服陳色,索性也懶得再搭理許嬌杏,拿回了自己的香包,轉身又去問別人去了。
許嬌杏聳了聳肩,一路走去,又發現了好些賣香包的攤子,她忍不住問了幾家,價格都不低,普遍是十五文錢一個,最便宜的也是十文錢一個!
許嬌杏感慨著裡面的利頭,一邊,又對五日後的上巳節感到新奇。
這上巳節又稱女兒節,成年姑娘多在這天舉行成人禮,總而言之,上巳節就是一個水邊飲宴、郊外游春的節日。又因有一項傳統是男女相會,故而,也成了男女表達愛慕之情的情人節。
許嬌杏作為一個現代人,還從來沒有過過上巳節,她忍不住去回想原主記憶中有關於去年上巳節的片段。可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原主為找顧春來,去溪邊扒了一群學生的情景!
許嬌杏忙搖了搖頭,收回了思緒,她又琢磨起了香包的價格,十五文錢!
聽那小販的意思,越靠近上巳節,香包的價格就越高,前世她也曾做過香包,不過是買的綉好的香包,自己採的帶香味兒的中草藥放進去的。
如果,能找個會綉香包的人幫忙,自己再采點中草藥放進去,到時候賺了錢一人一半,豈不是最好?
於是,她想到了桑三娘!桑三娘的綉活兒極好,她相信她綉出來的荷包也一定不會差到哪兒去。
思定,許嬌杏去布坊扯了一尺質量頗好的淡青色素布並著一團五綵線,這就急忙往回趕去。
當許嬌杏找到了桑三娘,跟她提到了合夥做香包的事兒后,桑三娘十分詫異,這白廟村人人都有一手好綉活兒,誰家香包不是自己繡的?
況且,再手巧的婦人幫大戶人家綉件長衣也不過才幾文錢,怎的一個小小的香包就能賣上十五文錢了?
而且,她摸著許嬌杏買來的料子,心下又是擔憂不已。
這質量,當真是上陳,若是到時候綉出來的香包完全沒人賣,那這布料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心裡想著,桑三娘就將所有的顧慮都說給了許嬌杏聽,末了,還急急的問了一句:「這布可是能退的?要不我跟你去找那掌柜說說,即便是不能退,咱們也換匹能做衣服的麻布回來,可不能冒這個險。」
許嬌杏也不急,只耐著性子跟她說起了西市的高價香包。
桑三娘震驚了,她平時從不去西市,竟不知道,西市的香包能賣這個價了!於是,桑三娘沒再多說,接過了許嬌杏的布料,答應了幫她。
從桑三娘家出來,許嬌杏正好看阿滿在往她這邊走,娘兒兩目光對上后,阿滿興沖沖的跑了過來,一把就把阿滿給抱上了。
「娘,我是聽著三娘家有你的聲音,你果然是回來了!」
聽著小傢伙兒喜滋滋的聲音,許嬌杏揉了揉他的後腦勺,一邊往家走,一邊又詢問著他練字的情況。
阿滿比許嬌杏想象中還要勤快,她上個街的功夫,他就抄了整整三張紙,字雖依舊是很醜,不過倒也認得出來是什麼字。
許嬌杏誇了阿滿一番,又摟著阿滿親了好幾下,這才回屋做飯。
正午時分,天色陰沉了起來。
顧家三進的茅草屋裡來了個客人,這客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被許嬌杏無視的油膩男人白麻子!
白麻子和顧青石是生意上的夥伴,兩人很是熟絡,隔三差五就一起喝酒。可白麻子像如今這樣提了整整一隻大豬頭過來,還真是頭一次!一時間,顧青石愣住了。
劉桂仙笑著去接白麻子的東西,一邊說著客氣的話,一邊,又恨不得立馬把這豬頭肉拿進屋,只怕這白麻子轉眼又後悔了。
就在這時,白麻子說了一句:「今日過來,原是想問顧兄一個事兒。」
顧青石沒曾想他竟跟自己那麼客氣,一時之間,心裡也沒底:「怎麼這麼客氣,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出來,我只要是知道的,都絕不隱瞞。」
「二郎不是沒了嗎,有沒有提過要娶二郎那小媳婦兒。」白麻子說了這話,劉桂仙當下就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是說許嬌杏?」
這周圍百里誰不知道許嬌杏是個喪門星,克親克全家的,誰會娶她?
白麻子問這話,莫不是看上了許嬌杏,可也不太可能啊。
白麻子雖是一把年紀,又長得丑,但買個黃花閨女當婆娘的錢還是有的,何必要個克男人的寡婦······
「那日我跟春來在老橋邊看到她后,心裡就沒忘記過,也不知道顧兄的意思。」
白麻子這聲音傳來,顧青石夫婦又是一驚。
劉桂仙一度懷疑白麻子是看錯人了,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家男人已經開了口:「我們什麼關係,白兄還跟我這麼客套?既是如此,我定是要幫忙做這個主的,咱們姜國民風開化,這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把許嬌杏嫁出去,他們顧家的祖產也就名正言順的收回來了!
劉桂仙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可她還關心禮錢!只是,她這話還沒有問出來,就聽白麻子保證道:「顧兄放心,改日我就送半頭豬到你鋪子上去當定錢,隨後的禮錢也不會少的!」
聽了這話,劉桂仙那張老臉差點沒給笑爛,還想跟白麻子細細商量商量這禮金的事兒,又怕這事兒被人聽了去,忙過去關門。
誰也不知道的是,此時,顧家和李家隔著的唯一一堵圍牆處,王桃花正將臉貼在牆壁上聽著隔壁的動靜。
她今日一路挑著糞桶回去,就看到顧家大門緊關著。
王桃花初時還很是吃驚,而後就猜測著是顧秋實出了事兒!畢竟,當初顧秋實摔的不輕,村裡湊過熱鬧的人都說他臉上全是血,一晃好些時日不見了,顧秋實竟也沒有出來過,而那些個上門探望的人,還沒進門,又被劉桂仙給趕了回去。
等王桃花回了屋,就聽見顧家院里傳來了一陣談話聲,她意識到顧家有人,這才忙湊到了牆角處聽起了牆角。
因為隔的遠,王桃花只聽到了顧秋實在叫麻子叔,隱隱的,還聽到大伙兒似乎一直都在說許嬌杏的事,難得的是,這大半的話里,竟沒有半句是說她壞話的!
不多時,屋裡就傳來了劉桂仙哈哈大笑的聲音,王桃花頓覺失望。
能笑的這麼暢快,肯定不是那顧秋實有事兒!
剛就要走,就聽見劉桂仙那敞亮的聲音傳來了:「白家兄弟,你就放心吧,這許嬌杏可是個會生養的,保證跟了你以後,三年生兩!讓你兒女成群!」
這是要把許嬌杏那寡婦嫁掉了?王桃花喜從心生,只盼著將那寡婦改嫁的越遠越好,也免得她往後再碰到了觸霉頭。
還想再聽點什麼細節,可顧家人又壓低了聲音,她半個字兒都沒聽進去。眼看著自家男人從地里幹活兒回來了,王桃花也沒了繼續聽牆角的興趣,搓著手就回屋做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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