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攻心
堯澤見蕭青青似乎終於有了興趣，卻並沒直接回復，而是拿起了一旁的茶盞，輕輕飲了一口。
「夏阡墨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太急於變強。現階段憑他的能力和魔族的實力根本不足與神界一戰。如果他急於求成，那隻能依仗魔神的力量。他這般急功近利的後果就是……」
他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會把一千年前費勁千辛萬苦封印起來的魔神殘念喚醒。到那時，夏阡墨將會徹底迷失心智，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魔物。他的意識，也將在這個過程中逐漸消散，到最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人也就徹底消失了，留下的就只剩完全魔化的軀殼。」
堯澤說著，眸底流動過幽幽的霜華，「那可比魂飛魄散更徹底。」
一千多年前，魔神受老天君設計重創后，幾乎魂飛魄散，為了東山再起，他借住戰場上的戾氣，將自己的殘念侵入到了燃夜神君體內，並逐漸凝聚。就在魔神幾乎要成功侵吞掉燃夜神君之際，燃夜神君掉下了誅仙台，燃夜神君魂飛魄散的同時，也讓他體內都魔神隨之灰飛煙滅。
這才是當年燃夜神君跳下誅仙台的真實原因，而星言神女也參與了其中，並起到了至關緊要的作用。
雖然燃夜神君為了毀去侵入自己體內的魔神，付出了魂飛魄散的代價，但因為魔神實在是太過強大，他隨著燃夜神君一併灰飛煙滅的時候，卻殘存了一絲念力在世間，而這絲念力，後來被封存在了某處。
這也是為什麼，這一世夏阡墨雖承繼了魔神的法力，卻並沒有像燃夜神君那一世那樣，迷失心智的原因。
可是隨著夏阡墨急於求成，他不得不過分依仗魔神的力量，這樣一來，就有可能喚醒魔神殘留在世間的那分念力，最終重蹈一千年前的覆轍。
當然，堯澤不會將一千年前的那段恩恩怨怨和盤托出，他只是告訴已經失憶的蕭青青。
「魔神的力量確實能讓夏阡墨變強，只是他動用魔神的力量越多，他迷失自己的速度也就越快，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完全喪失理智，徹底魔化成為一頭怪物。怪物的力量或許十分強大。但殺一頭怪物，卻要比殺一個狡猾的人要容易得多。殺怪物只需要出力，而殺一個心懷叵測的人……」堯澤說著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卻需要耗神。」
蕭青青贊同地點頭，「都說世間最險惡的就是人心，這句話一點錯也沒有。殺一個怪物或許很難很危險，但有時候的確比殺一個不好對付的人要容易些。」
堯澤勾了勾唇角，贊了一句，「孺子可教。」
蕭青青自得地笑了笑后，又皺眉認真思索道：「這麼說，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那個魔神殘念了，只要魔神殘念覺醒，那魔族和魔君也就沒什麼可忌憚的了。」她有些好奇地抬眼忘向堯澤，「君上知道那抹魔神的殘念現在在哪兒嗎？」
堯澤淡然一笑，「自然已經落入我的手中，否則我又怎會對最終的勝利這般有自信。」
蕭青青歡喜道：「這麼說來，魔君的弱點已經完全掌握在君上手中了？」
堯澤點頭，眸光微斂，「的確如此。他的弱點……」他說著抬頭看她，「已經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了。」
蕭青青眼珠輕轉，半真半假地玩笑道：「那君上有弱點嗎？」
堯澤微微挑眉，「每個人都有弱點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蕭青青驚訝道：「真的有弱點啊？！我一直以為君上是無懈可擊、沒有弱點的！？」
堯澤唇角的笑著微澀，「從前的確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嗎……卻已經有弱點了。」
蕭青青好奇至極地追問道：「那君上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弱點是什麼呀？」
堯澤但笑不語，就那樣目光清泠泠地、靜靜地望著她。
蕭青青眨了眨眼，恍然道：「不能說是嗎？」
堯澤輕笑，「青青還不明白嗎？我的弱點，就是你啊。」
蕭青青愕然，「什麼？！」
堯澤的手越過棋盤，將她的擱在桌邊的小手握住，目光幽凝地望著蕭青青，「青青，我說，我的弱點就是你。」
蕭青青怔愣片刻，隨即慢慢用另一隻沒有被握住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表情有些難以置信，可是又很快反應過來，堯澤說自己是他唯一的弱點，那便等若是在……蕭青青捂嘴低頭，唇角卻不可遏制地往上翹……是在向自己告白了啊……
天君向來是冷情冷血高高在上的，是三界之中最至高無上的存在。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成為掣肘他的牽絆，如果有，那隻能說明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蕭青青想到了這一點后，神色有些羞窘，雖在低頭遮掩，但笑意卻還是如燦爛的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一點點地透出來，甚至感染了堯澤，使他眉宇間那唯一的一點緊促漸漸柔和。
「青青因何發笑？」
蕭青青依舊捂著嘴，面頰的紅暈就像抹了一層薄薄的胭脂，「我笑什麼，君上還不知道嗎？」
聽著她嗔怪的語氣，看著她明艷的眼波，堯澤的目光越發深邃幽凝，似自言自語道：「青青，我希望從今以後，在我身邊，你臉上能一直保存著這樣的笑容……」
因為他說話的聲音太小，蕭青青一時沒有太聽清，「君上，您說什麼？」
堯澤只是笑著抿了抿唇角，「沒什麼，只要青青開心就好。」
蕭青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只要我開心就好？」
堯澤點頭。
蕭青青志得意滿地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叫吃！君上，這一盤棋您可是要輸給我了啊。」
堯澤這才低頭去看棋盤，隨即莞爾道：「的確是我輸了……」
蕭青青下棋第一次贏過堯澤的，雖說是在對方讓了自己數子的情況下，但這也足夠她興奮得大呼小叫了。
「我贏了，我贏了！」
堯澤輕笑，「是，青青贏了。你……果然是我的弱點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