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她可以死心了
某種程度上,賈閏哥跟哥哥的相處幼稚得像是兩個還沒從幼兒園畢業的小男孩。
賈閏哥暗搓搓等著哥哥開口,哥哥乾脆就晾著賈閏哥了。
拿了外賣之後,哥哥先給他打開了飯盒,但是賈閏哥的,哥哥不僅沒給,還藏在了自己這一側。
賈閏哥沖他使了個眼色,他還沒明白過來,哥哥就默默地把外賣收了起來。
「你瞅瞅你現在還開始虐待我了,連個飯也不讓吃,我跑來跑去的,你也不說讓我先吃飽了……」
賈閏見沈宜言根本沒有給他的意思,他就又往後靠在了沙發上,抓回了自己的薯片繼續吃著說著。
沈宜言皺著眉頭看著,見賈閏咬著薯片咔咔作響,他總覺得會有碎片掉落下來,就伸手抽紙準備讓他墊著。
誰知道還沒有摸到抽紙,賈閏就猛地起來將外賣盒子給抽走了。
沈宜言看了一眼笑著盯著他們兩個的陳星銳,默默地把抽紙推了過去。
賈閏故意誇張地解了外賣袋子,他都咬到面了,那邊沈宜言還是盯著他看。
頂著這樣的目光,再好吃的飯也沒了滋味。
「她已經好多了,能說話也能吃東西,偶爾也能下去走一走,最多一個星期就會離開了。」
賈閏心裡一嘆,也不再逗沈宜言了。
沈宜言攥了攥手指,臉上慢慢放鬆下來。
陳星銳看了看一下子就跟沒事人一樣去了口罩吃飯的哥哥,又看向賈閏。
賈閏沖他笑了笑,一低頭,笑容就沒了蹤影。
就算他再想撮合沈宜言跟那位元祁女士,看沈宜言這表情,他怎麼去撮合呀?
沈宜言那麼關心還躲著,無欲無求就快得道成仙了,他能指望什麼?
從療養院里得到了元祁想見人的消息后,祁裕文立刻就趕了過去。
過來的路上,她雷厲風行通知了爸媽他們過來就不再管家庭群里的消息了,越是接近病房,她心裡就越是忐忑。
祁裕文對著門深呼吸了兩次才敲了敲門進去。
元祁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大表姐申請了今日探望她,她心裡還是有些抗拒,但是她又清楚這不是她抗拒就能解決的事情。
聽到動靜,她想著不看,眼睛卻早已經看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半個月前,也許是因為在夢裡過了太久,這一次見大表姐,她竟然覺得大表姐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她緊抿了嘴唇,那聲姐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祁裕文一進來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元祁臉上,看到她臉上有點血色了,她先是鬆了口氣、不過元祁見到她也沒有笑,也沒有開口說話,看來是真的心有芥蒂了。
祁裕文想著,心裡輕嘆了一聲,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把包里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這是你的手機,屏幕碎了,我讓人給你換了個新屏,手機我也沒看,怕有問題,就給你又帶了一個新手機,你待會試試……這是你放在旅館的包跟行李箱,老闆娘交給了我保管……」
祁裕文說著見元祁只是低了頭也不看她,她心裡又嘆了口氣,伸手把新手機跟舊手機都推了過去。
「怕你的舊手機不能用,我就先把通訊錄里我自己這邊能夠想到的聯繫方式都給你輸到新手機里了,你待會登陸一下微信,很多人都很關心你,……」
元祁沒有說話,祁裕文卻滔滔不絕起來,這並不是她們熟悉的相處模式,但是祁裕文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元祁木然聽著這些關心,慢慢地吐了一口氣,出聲打斷了大表姐,「談判定了嗎?」
還是到了這裡,像是一直擔心著的另一隻鞋終於落了下來,祁裕文沉默了片刻,艱難開口,「已經進行過交接了,現在只剩下變更登記跟詳細整合。」
「所以我完全不用出場……」
元祁忍不住搖頭笑了一下,她扯了扯嘴唇,挪開了目光。
這下她可以徹底死心了。
她已經昏迷不醒的半個月也沒有阻擋住。
本來就是阻擋不住的,就算是她人沒了,這世界還是照樣轉。
可是她都醒過來了,她的股份一點都沒有用嗎?
她這個股東就可以被全權代表嗎?
元祁知道自己現在這些想法都很可笑,可是不這樣想的話,她不知道要自己要怎麼想,才能發泄掉心中的這一股鬱氣。
在這裡躺著,清楚地感受到了她丟掉的時間有多少的時候,她未嘗沒有奢望著表姐能來跟她好好說一次再去辦理,可是她等來了什麼呢?
「元祁……」
祁裕文著急地叫了一聲,但是怎麼說,她一直都沒有想好。
元祁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該分給我的錢你還打到我的那個賬戶里,一直工作這麼多年,我也累了,想休息兩年……」
祁裕文聽到這裡不由抓住了元祁的手,「元祁,不要跟我賭氣……你現在正是事業上升階段,就算是表姐辜負了你,辜負了我們的公司,但是你現在發展前景遠比表姐要好,這一次,尚游聘請你的待遇在業界都是數一數二的,等你出了院就知道了,他們會專門請人來跟你談的……」
在業界數一數二的待遇有多麼難得,元祁自己也知道,可是她高興不起來。
在夢裡經歷了一場,她更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失敗,掙這麼多錢有什麼用呢?
還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她一個人躺在這裡,會有誰來看她呢?
她知道肯定有人關心她,但是,有誰會一直陪著她呢?
到頭來,能名正言順來看她的也只有已經拋棄了她卻又有斷不了的血緣關係牽連著的這些人。
她才二十七歲,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元祁轉過頭正要說出來,卻對上了表姐憔悴的臉,她闔了下眼睛,賭氣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她是在意氣用事,這能解決什麼?
可就這麼什麼也不說,她也根本沒辦法往後考慮。
「姐,為什麼有意向的時候要瞞著我呢?」
元祁握緊了手指,一字一頓擠了出來。
她不在乎舅媽在私底下對她的股份動的手腳,也不在乎自己到底能得到多少錢,她最在乎的,始終耿耿於懷的都是被欺瞞,被當外人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