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孩子認媽
遠景國旅的員工們早晨剛上班沒多久，就看到幾乎從不在公司出現的三大董事分別出現，進了公司的會議室，緊接著，審計部總監和傅昔年也都先後進去了，可從來都緊跟著傅昔年的助理卻被留在外面。
會議開了整整一下午，出來時，各位老總的表情都異常嚴肅。半個小時后，公司員工們就收到一封郵件，公司架構調整，審計部和總裁辦公室平級，即日起審計核賬，所有報銷、支出全部暫停，核查結束后，方可繼續。
「公司傳聞，審計部這是受了董事會的委託，以核查為借口，對傅總進行調查。否則遠景分部、門店加起來上千家，真的全部暫停核查，要查到什麼時候才能運行？」文南聳聳肩，深以為自己的判斷沒錯。
若是從前，陸紫陌也會這麼認為。
可自從經歷過凱盛招標會事件，她對傅昔年就沒了從前的信任，也就不會輕易贊同文南的看法。
沉默的喝了會兒咖啡，陸紫陌從包里掏出份文件，遞給文南。
「這是什麼？」一邊說，他已經打開文件翻看，沒多久，就猛地抬頭，滿臉驚訝的望向她，「你，你是說，傅昔年想私自賣公司給宋家？」
點點頭，陸紫陌苦笑，「自從被他安排到項目經理的位置上，我就一直在幫他收集客戶資料。你應該記得，他之前搞過一次改革，要求所有五十萬以上的項目都必須由他親自簽字。簽字的過程中，他會記下客戶信息，然後交給我，我則親自去見客戶，再把客戶握在自己手裡，最後交給你，由你維護……」
她一邊說，文南一邊點頭，忍不住插嘴道，「但你當初說，他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畢竟他和王瑩離婚了，如果不把客戶資料握在手中，隨時有可能被王董奪去我們辛苦打下的江山。更何況，你也希望在這個行業立足。」
說到最後，文南不自覺避開陸紫陌的目光，彆扭的望向咖啡廳的餐牌。
「是，我從前的確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她搖搖頭，並未注意文南的彆扭，只是苦笑道，「我有證據，他已經不信任我們了，或者至少已經不再信任我。」
文南一愣，想起之前陸紫陌說過的話和做的事，再想想凱盛的事情，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在桌上，起身低吼，「你是說，凱盛那事兒是他做的！」
「我有證據。」陸紫陌用力點了點頭。
「KAO！」文南衝動的罵了句髒話，一屁股坐回沙發里，盯著窗外生悶氣。
半晌，他突然輕笑，「我早該料到……你剛剛接下凱盛招標的時候，做項目經理才不到一年，威望不夠，又因為搶客戶，幾乎得罪了整個公司的人，我那時就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項目給你？我去問，他說你目標遠大，是要做大事的女人，越早歷練越好。我還想，是這麼個道理，你師傅嘛，怎麼會害你。現在想想，還真是蠢，他從那時候開始，就對你下手了。」
凱盛對遠景，無疑是高山仰止，縱然每年都有不少旅遊公司能收到凱盛的招標邀請，但如遠景這種小公司，通常不會主動參與。可傅昔年卻給了實力明顯不足的陸紫陌，大概他也不會想到，陸紫陌不僅成立了項目組，帶著那群隨時可能算計她的人把案子做成了，而且通過層層篩選，進入了最後五選一標會。最後急了，竟不擇手段用了最下三濫的手段，竊取她的項目計劃書，派人破壞招標會！
「我不能確定這件事就是他主使的，但他一定參與了。」陸紫陌淡淡道。
雖然好奇，看文南看了眼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事她不會告訴他，也就沒多問，只問，「所以這回，你對他還是懷疑？」
「他慣善於用這招。」陸紫陌低聲輕輕一笑。
「就看他什麼時候找我了……」
話音剛落沒多久，陸紫陌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文南忍不住看過去，竟真的是傅昔年的來電，他驚訝的眼睛都瞪起來了。
陸紫陌接了電話，說過兩句，就壓斷。
「他約我今晚老地方見面。」收好電話，她告訴文南。
「那你去嗎？他肯定是要你把客戶都給他，找個借口，說避免審計找你的麻煩，或者乾脆說要帶著你自立門戶。」文南當下擔憂的猜測。
「我已經答應了，不過客戶資料……」她輕輕一笑，「都知道他在算計什麼，我又怎麼會給他？」
「可你要是不給，不就是擺明跟他翻臉？」文南更是擔憂，以他們目前的實力，如何跟傅昔年對抗？
「何況那些大客戶他都親自接觸過，就算你留著，他們未必也會是我們的，市場這麼開放，傅昔年實力那麼強，他要是被逼急了，更卑鄙點兒，直接對你下手，把你逼出行業甚至逼出錦官，你怎麼辦？」
「文南。」陸紫陌無奈搖搖頭，「我是傻，但還不蠢吧？就算三五年前，一年前，我還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卻也知道客戶對我的重要性。這些客戶，我的確都給了他，可維護卻是你在做。何況正如你所說，市場這麼開放，客戶未必真的就非他不可，即便真有那麼幾個，我跟他這麼久，還能沒本事撬幾個他的客戶過來？」
說是這麼說，陸紫陌的本事，文南也是見過的。
當年她為了搞下一個完全對發展旅遊沒興趣的客戶，曾經連續一個月蹲在客戶家門口，又是親自給人家生病的老母親洗衣做飯，又是親自送人家孩子海外留學做陪讀，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主動追求一個四十大幾的老男人，圈裡都傳，她是看上人家的權利地位，為爬上去，臉都不要了。
更被那家人的老母親孩子誤會成狐狸精，多難聽的話都說，多過分的事兒都做，她愣是跟個小媳婦兒似的受著，還陪著笑受。
文南看著都心疼，可不到一個月，這一家子就徹底變了，人人對她都是又敬又愛，老太太還求著她給他們家做兒媳婦，孩子更是直接叫了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