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噩夢（四）

「哼！」

「再加一個遙控小汽車，怎麼樣？」易水希放開手，小止把遙控潛水艇拿在手裡，上下打量著他：「你不會是壞人吧？」

易水希有一種想打小孩兒的的衝動，皺著眉頭說：「壞人會送你回家，給你買玩具？！」

「那好吧！我就聽姐姐說她不喜歡她家裡人，也沒有爸爸媽媽。」小止就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沒有了，張著手和他要小汽車，他又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花姐正在訓他：「誰讓你要哥哥東西的，快還給哥哥。」

「是我想給小止買來玩的，還有這個。」易水希把手裡的小汽車也遞給小止，小止抱緊了兩個玩具，躲開了花姐的手，一拐一拐地往屋裡走，快要進屋了還對著她們做了一個鬼臉：「媽媽，這個哥哥喜歡我姐姐，這是他送我的。」說完就進屋了。

易水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花姐看著他笑了：「坐吧，這玩具多少錢，一會兒我給你。」

「不用了！我……我也算是月……脈脈的朋友。」

易水希在周記海鮮燒烤呆了一個小時才出來，沒直接回車上，而是到了肖脈脈家門前，又待了半個小時，才回了自己車上，然後笑著給蘇遇發了一個消息：「爺爺高興，明晚帶你打遊戲。」

蘇遇正在給人看病，看到消息嚇了一跳：「你怎麼這麼高興？那小夥子答應你了？」

易水希：什麼小夥子，人家是小姑娘。

蘇遇：女扮男裝？和平精英里版本的花木蘭？騙子？

易水希：我想了想，從一開始人家也就沒說過自己是男的，也許是有什麼苦衷呢。

蘇遇：哎呦~哎呦~你被外星人換腦了？這麼體諒人的花竟然從你嘴裡說出來了，不過帶我玩遊戲是好事，這下我可以放心了。

易水希：？

蘇遇：放心去你那裡住了呀？你取向正常，我很安全。

易水希：拉黑你只需要六步。

蘇遇，我錯了，原諒我只需要一步，哈哈哈，說真的，我現在去找你，你跟我說說『花木蘭』的事吧！

易水希：我明天下午回去之後的吧。

蘇遇：不是吧，你現在在『小花』那裡啊？偷窺狂？尾行痴漢？犯法呀，大哥。

易水希：犯法？我可是良民，犯什麼法。還有，別給她起外號，她叫脈脈。

易水希把車開得離肖脈脈家進了一點，下車走幾步就能到她家門口。

晚上，布水自然沒有直播，月永和粉絲們說明天晚上要和小錢一起打娛樂賽，粉絲們還問了布水是不是跟他們一起，月永還真的去看了，布水和小芊是對立陣營的。

凌晨1點，肖脈脈帶著布水下了直播，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從下午開始，布水就一直在和她發消息聊天，她開直播的時候回復地慢，他也不著急，是真真正正放假地狀態。

肖脈脈：你是真的放假了呀？！

易水希：你下播了？

肖脈脈：嗯！

易水希：不睡嗎？

肖脈脈屋裡的燈還開著，他在車上能看到。

肖脈脈：我白天睡多了，所以還不困。

易水希：不困啊，那跟我聊天吧！

易水希捏著手機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睡多了？分明一會兒都沒睡吧！！

他下了車，想到她門前看看，誰想到剛走出兩步就看到一個人帶著黑色的鴨舌帽鬼鬼祟祟地跑到了她的門口，他走近了，才聽到那男人說什麼：「脈脈，開門啊！」

肖脈脈聽到敲門聲就馬上把燈關上了，縮在卧室門后不停的發抖，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掉，不是悲傷，而是恐懼。水果刀被她緊緊地握在手中，她想好了，要是孫康再用下三濫的方法進來，她就跟他拼了。

孫康看著屋裡的燈滅了，沒有回話，就知道他沒有找錯，畢竟她給他親哥的地址怎麼可能錯呢：「脈脈，你躲什麼？我不會怎麼樣的，這麼久沒見，我只是想你了而已啊……」

隔著一道門，肖脈脈已經聽見了，孫康在撬門，用以前的方式。

就在肖脈脈準備拿著水果刀出去跟他拼了的時候，布水的電話打過來了。

「喂！」肖脈脈盡量平穩聲音，但易水希還是聽出來了她不對勁兒：「怎麼不回消息了？」

他不想在電話里拆穿她的秘密。

「布……布水……我要……睡了，如果可以的話，明天給你打電話。」帶著哭腔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門口「咔噠」一聲，門鎖已經開了。她勉強站起來，一隻手準備開門，另外一隻手握著水果刀：還有一道門，還有一道門……

「來人啊，抓賊啊！！」易水希在外面大喊，剛吃完燒烤的幾個年輕遊客從沙灘上跑過來，孫康往後看了易水希一眼，跑了出去。

易水希進屋關上門，到她卧室門口：「你……還好嗎？」

肖脈脈聽見是布水的聲音，打開門，看到布水正滿眼擔心地看著她，水果刀應聲落地，身體慢慢滑落在地上，滿臉眼淚：「我……」

易水希蹲下，雙臂抱住她，輕撫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大概過了一分鐘，肖脈脈眼神才聚焦，回神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他的懷抱中撤出來：「謝謝你！」肖脈脈和他坐在沙發上，他倒了一杯水給她。

「剛才……那是什麼人？」他試探地問。

肖脈脈猶豫了一下：一個人在光明裡呆久了，就以為能擺脫黑暗，可是她忘了，連影子都是黑的，她要怎麼擺脫啊。

「應該是小偷吧！」她不願意說，易水希也不逼她：「我正巧路過。交個朋友，我叫易水希！」

肖脈脈點點頭，喃喃開口：「肖脈脈。」

「肖脈脈？餓不餓，反正看樣子你也睡不著了，出去吃點東西。」易水希朝她笑著說，邊說還把水果刀收進了刀鞘里。

肖脈脈知道現在不能自己呆在房子里，她怕孫康回回來，也怕一閉眼就是那個噩夢。

「嗯！」

易水希和肖脈脈找了一家在沙灘上開著的燒烤攤，找了一個最靠海的位置。

「感覺你這體質挺神奇的。」易水希連她帶椅子搬著調轉了一個方向，直面漆黑的大海。

「嗯？」肖脈脈被他搬起來的那一刻嚇了一跳，但因為她知道他就是布水，所以只是被他的動作嚇到了。呆在他身邊，很心安。

「你這體質好像是惹事體質，那天在斷船，還有今天晚上的『小偷』，感覺你不找事，事都排著隊來找你。」易水希看著她的側臉，本來長得小小的一張臉，卻冷清得很，看著好像在平靜地坐在他對面聽他說話，但好像遠在千里之外。

「我一個女孩兒，大半夜跟一個剛認識一天的男的坐在沙灘上聊天，這體質不惹事也說不過去吧？！」

「你恢復得這麼快呢？早知道就趁著你害怕得時候多嚇嚇你了。你說你會不會像頭一次約會看恐怖電影的男女朋友一樣鑽到我懷裡來。」易水希一放鬆說話就飄了。

肖脈脈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和直播的時候一樣欠兒，一樣渣。

「不會，我會拿刀。」

易水希禮貌不是尷尬得笑了一下：「不要動不動就拿刀，傷到自己怎麼辦？」他說話把桌子搬開，把自己的椅子拉近，和她並排看海。

「你有沒有深海恐懼症？現在這麼黑，害不害怕？」

「不怕，有的地方……（有的人）……比這裡要可怕！」

易水希不再說話了：你到底經歷過什麼？一個人拿著刀子渾身發抖？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你這麼害怕？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布水，你會不會氣我發現了你得秘密？

他想知道的這些都不能現在問，因為對於她來說他是易水希，剛認識一天的男人，他想知道，只能他是布水，他深吸一口氣：「其實我……」

他轉過頭的時候肖脈脈已經睡著了，頭偏向沒有他的一邊，吹著夜裡透涼的海風，睡著了。

他嘆了口氣，付了錢，拿過她手裡的鑰匙，背著她回了她家。把她輕放在卧室里，關上門，坐在沙發上擺弄了一會兒，聽見卧室里有動靜，敲了敲門，沒有人應聲，卧室的門卻被鎖了。

易水希：睡著了還要下床鎖門確認門有沒有鎖嗎？哎！

他拿著鑰匙轉身出了門，肖脈脈家門口，易水希接過「急送」手中他買的的東西。

「急送」的快遞員上下打量著他：「兄弟，半夜三點叫『急送』，得加不少錢吧？」

「沒多少錢，謝謝了，辛苦你，大哥。」易水希沒和他多說，轉身回去了。

肖脈脈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11點了，這幾天她都沒睡好，昨天晚上因為布水在，所以安心了不少。

但她起來的時候，布水已經走了，沙發上有鑰匙，一個黑色的小方塊和小紙條：給你安了一條防盜鏈，對於你來說應該比鎖更安全些，還有給你買的防狼神器，按兩下會報警，不用謝，我是**。

肖脈脈笑著笑著就哭了：布水，謝謝你。

單機遊戲有點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