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死不回家
夢想照進了現實,但現實卻又澆滅了夢想。
一份還沒有投出的簡歷,讓蔡雲汐打了退堂鼓。
官網上的公告說得清楚,有相關工作者優先錄用。
想也知道,這次玉見集團招工,不定有多少人看準了這個機會,打算擠個頭破血流。
像她這種根本沒有什麼太明顯特長的,而且還沒什麼工作經驗的,實在很難脫穎而出啊。
「這還求職個毛線啊,不是天方夜譚么!」
往床上上一癱,蔡雲汐吐出了大大的雲朵,不開心。
要是盛瑾卿那傢伙肯幫忙的話,倒還有點希望,奈何那是個老頑固,連個免試名額都不給,還說什麼靠真本事。
要麼就是盡妻子義務,讓她用身體來報答之類的話語。
未來固然重要,夢想固然重要,但是她的人生信條也不能變的,不能因為一時的利益而出賣自己。
打死也不要!
向盛瑾卿求助的念頭剛剛冒出來,立馬就被她自己扼殺死死的。
在卧室里窩了整整一個下午,不斷地做著思想鬥爭與自我否定,這種感覺真的是難受極了。
可最終,她還是按動了滑鼠。
「拼了,愛咋咋地,不嘗試永遠沒有機會,萬一沒有人報名呢……」
充分發揮大無畏的阿Q精神,蔡雲汐還是把這封填了不知道多少個無字的簡歷投遞了出去。
然後她就像條鹹魚似得,躺在床上望著高高的天花板發獃。
每天晚上她都會和盛瑾卿爭奪大床的所有權,就像兩個國家在爭搶領土一樣,但當她毫無顧忌地可以在上面大肆折騰,甚至穿著鞋踩上去都不會有人管的時候,她又沒有任何勝利感了。
滿腦子想的都是投遞簡歷的結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回復。
甚至有極大可能石沉大海,連個去面試的機會都木有……
心煩意亂間,蔡雲汐再次點亮手機,打開了很長時間沒有打開的信息軟體。
兩個親密挨在一起的大眼小白臉形象上,紅色的小點都已經積攢了幾十個。
想也知道,自從她離家出走,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給她發信息,想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怕是沒有一個人會猜到,現在的她,竟然稀里糊塗地進入了盛家吧?
再三猶豫,蔡雲汐最終點開了軟體。
她想的果然不錯,發信息來的有很多人,最多的是自己的繼母,剩下的都是一些小閨蜜。
算著日期,離家已經很多天,也許該給家裡打個電話。
當平秀靜接通電話的瞬間,蔡雲汐很明顯地感受到她哽咽的聲音,鼻子一酸,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媽……」
聲音像蚊子叫一般細小。
「傻丫頭,這麼多天你到哪去了呀,我給你發了這麼多的信息,你怎麼一條都不回呀,我知道你脾氣倔,又不敢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平秀靜哽咽地問著,語氣中滿是擔憂。
別看是繼母,但她對蔡雲汐的感情還是很真摯的。
「媽,您不用擔心,我現在過得挺好,已經……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家裡情況怎麼樣啊?」
繼母沉默。
「我爸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就知道。」
蔡駿瑋的脾氣,蔡雲汐再清楚不過,絕情得厲害,這一點從他對待自己親生母親的態度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當初說將她趕出家門,那就一定不會有什麼回頭的意思,怕是她死在外面,他也無動於衷。
「雲汐啊,你爸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敢多勸什麼,可是……好孩子,你還是回來吧!就算再不順,也還是個家啊。」
「我不要。」蔡雲汐生生地把眼淚吞了回去,「我爸不會接受我的,我也不想再回去受氣,上次把我嫁給滄千垣,下次說不定又要嫁給誰,反正我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個維持家族利益的籌碼而已。」
「哎……」
「媽,您怎麼樣,他沒有難為你吧?」
「這倒沒有,不過我真的是擔心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
想到在盛家的生活,蔡雲汐苦中作樂地笑了,「哪裡有您說的這麼嚴重,我過得真挺好,您不用擔心。」
「算了,我知道就算問你在什麼地方你也不會說的,能聽到你的聲音,我也就暫時放心了。雲汐,你要是真的遇到什麼困難,就給我打電話,媽一定會幫你的。」
蔡雲汐的心中暖暖的,又想起臨走時平秀靜還要給她銀行卡的事情,講真,能夠和繼母相處到如此地步,很不容易的。
說起來也有些諷刺,與親生父親之間的關係,竟然還比不上與繼母的。
「嗯,我知道的。對了,我弟在國外怎麼樣,好像快回來了吧?最近有聯繫沒?」
與弟弟蔡錦輝雖是同父異母,但關係真的很好。
「你知道的,錦輝今年大學畢業,就快回來了,家裡的這些事情都是瞞著他的,他要是回來了,我還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呢,你要是想開了,就在他回國之前回家吧,他一直都很想你啊……」
蔡雲汐糾結無比,緊咬銀牙,「媽,您別說了,我也想錦輝,可是我不能回家,打死我都不回去,我不會再讓我爸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平秀靜雖說苦口婆心,但最終沒能勸得動倔強的女兒。
結束通話,蔡雲汐又落了幾滴傷心的淚水。
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她也沒有想到。
但是後悔或者妥協?
哼哼,根本不存在的。
就算是餓死在外面,她也不會妥協,不會再委屈於父親的陰影之下了!
若干年前,親生母親臨死前那痛苦的樣子,蔡雲汐的心中還依稀記得。
母親拚命想給父親留下個男孩,可是也正因為如此,卻因為難產身亡,關鍵孩子也沒有保住,一屍兩命。
床榻上,母親躺在一片血跡中,臨死還緊緊拉著父親的手。
可是父親呢?
冷漠,甚至還有埋怨。
埋怨那個女人沒有把他兒子照顧好,埋怨她生出來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氣息。
當時的她,驚恐於即將失去母親,也害怕那個滿臉冷漠的父親。
時至今日,她早已忘記了母親的臉,卻還記得當時父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