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突聞噩耗
晚上,褚蘭剛剛服侍王綿睡下,關上房門,並將王綿喝下的葯碗端出來,送到了廚房,準備再回王綿房間的時候,忽然暗處閃過一個人,一把捂住褚蘭的嘴巴,褚蘭大吃一驚,正欲掙扎,只聽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別喊,是我,楊喜。」
說完之後,楊奉便鬆開了手,褚蘭回身一看,果然就是白天見到的楊奉。褚蘭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一下子撲到楊奉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楊奉急忙捂住褚蘭的嘴巴,道:「別哭,這裡不是哭的地方,走,到我那裡去說。」
說完,楊奉便一把拉住褚蘭的手,回身便走,一會功夫,兩人便到了左慈的道觀之內。
楊奉剛剛關上房門,褚蘭便已經泣不成聲了。隱隱中,楊奉覺得家中肯定出了大事了,於是急忙拉住褚蘭的手,看著褚蘭淚雨梨花的臉,急聲問道:「蘭兒,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快告訴我,別哭。」
褚蘭用哽咽的聲音道:「楊喜,就在你走了半年之後,咱們村遭了土匪了,全村人幾乎全部被殺死了。」
楊奉大驚,遭了土匪了,這時候哪來的土匪,哦,必然是當時大旱和蝗災的時候,有人生活不下去了,才進山當了土匪的。楊奉急忙又問道:「那,我父母和四個哥哥呢,他們怎樣了?」
褚蘭現在哭得幾乎已經說不出話了,一面哭,一面斷斷續續道:「我……我親眼見到楊叔和……和楊嬸被……被土匪殺……殺死了,你……你大哥、二哥和四……四哥也全都被……被土匪殺死了,只……只有你三哥不知去向?」
楊奉聽了這個噩耗,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鬆開了緊握著的褚蘭的手,向後退了兩步,兩眼發獃,一坐到了地上。本來褚蘭還在失聲痛哭,但是見到楊奉的樣子,褚蘭被嚇得再哭不出來了,來到楊奉的跟前,蹲下握住楊奉的胳膊,寒聲道:「楊喜,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
楊奉忽然一把反抓住褚蘭的胳膊,嘶聲道:「誰幹的,知道是誰幹的嗎?」
褚蘭被楊奉突然的動作嚇了一大跳,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們的人多著呢,足足有一百多人。」
楊奉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了,問道:「你的家人呢?」
聽了楊奉的問話,褚蘭眼圈又一紅,幾乎落下淚來:「我爹、娘、哥哥、弟弟全部被他們殺死了,他們還想將我搶回去做壓寨夫人,若不是當時縣衙的軍隊趕到,我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然後呢,你怎麼到了這裡?」這是楊奉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被他們救下之後,那個頭目將我長得好看,便把我送給了縣令。誰料縣令竟然是一個大色鬼,想要我做他的小妾,我抵死不從,並以死要挾,他這才作罷,派人將我關了起來。就在那個時候,好像是其他什麼縣的縣令得罪了太守大人,被太守大人砍了腦袋,這個縣令很是害怕,便把我送到了這裡,沒想到太守大人是個大好人,沒有想霸佔我的意思,只是讓我去服侍小姐了。」
褚冷然說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楊奉卻是心中卻是早已清楚了。正是楊奉為王博出的那個主意,斬殺了苦陽縣的縣令,這才使得其他各縣為之震動,那個想霸佔褚蘭的和碩縣令才將褚勞給王博,希望能將關係拉近。
聽到褚蘭並沒有被誰佔到便宜,楊奉心中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
楊奉本來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楊河夫婦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楊奉的親生父母,而且在楊奉病重的時候,楊河夫婦還將楊奉用一條破涼席扔了出去,任其自生自滅。所以,楊奉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應該過於激動,但是五年的生活使得楊奉感受到了原來所不曾有過的父愛、母愛和兄弟之情,也明白當時楊河之所以狠下心將楊奉扔出去,也實在是出於無奈,並非出於本意,因此從心底里,楊奉早就把楊河夫婦當作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將楊福四人當作了自己的親哥哥。
「嚯」地一下,楊奉從地上站起,雙目赤紅,牙關緊咬,雙拳緊握,怒吼一聲:「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褚蘭大驚,連忙站起走到門口,開門向外望了望,將門再次關上,回身對楊奉道:「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我們兩個又怎能斗得過他們,也只能依靠太守大人,希望他能派兵為我們報仇,但是我們連他們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呀。」
楊奉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沉思了一會,對褚蘭道:「蘭兒,你不要害怕,我現在已經拜了一個很厲害的人為師,學了一身的本領,再過兩年我就會出師,那時候我便可以為你、我的家人還有咱們村上數百口人家報仇了。」
褚闊目一亮,道:「難怪呢,我心裡一直在納悶,小姐的病那麼重,老爺前前後後請了差不多都由幾十個先生了,都不能治好小姐的病,自從你去給小姐看了之後,不到半個月就幾乎已經痊癒了。」
楊奉忽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但是,現在有一件事情,你和你們小姐的關係怎樣?」
褚蘭不明白楊奉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有點遲疑,道:「小姐待我很好,從不拿我當下人看待,對我猶如姐妹一樣。」
楊奉道:「這就好辦了,現在我們的仇人是誰,在那裡,我們絲毫不知,而我現在又不能離開太守府,所以,蘭兒,明日你去求你們小姐,並將這件事情如實告訴小姐,並且連同你我的關係一併相告,然後懇求你們小姐幫助咱們打探仇人的蹤跡。只要有了仇人的蹤跡,兩年之後,我必然能夠手刃兇手,報此大仇。」
褚蘭有點擔心道:「咱們的仇人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百多個人,你一個人行嗎,還是讓我求求小姐,讓她去求老爺派兵幫助咱們吧。」
楊奉搖了搖頭,對褚蘭道:「不行,太守大人能收留你我,便是我們的再世恩人,這點小事豈能再麻煩他。而且,方才我不是說了嗎,兩年後我便可以出師了,咱們自己的仇豈能仰仗他人,到時候別說是一百多個人,就是一兩千人我也不會放在眼裡。還有,我師父給我取了一個新名字,我現在叫楊奉,以後不要再喊我楊喜了。」
楊奉說這句話的時候,豪氣干雲,看得褚蘭不禁更加傾心,痴痴地望著楊奉,忽然褚蘭注意到了楊奉身後的牆上竟然掛著一張破涼席,褚蘭仔細一看,果然是一張破涼席,而且席上還有一塊暗紅色的污漬,這不正是當初在樹林中兩人歡好時用的那張破涼席嗎,褚蘭的臉刷一下紅了。
楊奉也發現了褚蘭的異常,扭頭順著褚蘭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張破涼席。
楊奉用手指輕輕托起褚蘭的下巴,深情道:「蘭兒,自你將你最寶貴的貞操交給我之後,這張涼席我便一直高掛在床邊的牆上,時刻激勵自己,為了實現當初我對你的諾言,我一定要克服重重困難,出人頭地,風風光光娶你。」
聽著楊奉的甜言蜜語,褚蘭的心早已經是如痴如醉了,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傻傻地望著那張破涼席,想著當初楊奉深情的那句承諾。
楊奉望著褚蘭比一年前還要漂亮的臉龐,忍不住低下頭去,印在了褚蘭的小嘴上。對於楊奉的動作,褚蘭沒有絲毫的反抗,反倒是主動迎了上去,踮起了腳跟,雙手摟住楊奉的脖子,熱烈的回應著。
褚蘭也曾多少次在夢中希望能夠再和楊奉相遇,能夠與楊奉再次同赴巫山,而且一年前能夠死裡逃生,並再次遇到楊奉,褚蘭心中早已是別無他求,只希望能夠一輩子都被楊奉吻著,一輩子都在楊奉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