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找天借的膽子？
「我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還有莫名其妙被扼上的各種費！高家都不打算陪我？！」
顏稚猶自在忿忿不平，無極嫌小姑娘噴火龍的模樣丟人，強拉著她往外走。
二人行至巷子拐角，無極臉色微變，拉著顏稚便一躍飛上了屋檐。
顏稚被無極一手捂著嘴，眼睜睜的看著巷子角落的竹簍突然被掀開，赫然冒出兩名手拽麻袋的大漢。與此同時，巷子出口也被十來名聞詢趕來的七尺大漢堵住。
顏稚冷笑，同無極坐在牆頭，毫不猶豫的拾了瓦片朝著領頭那人扔去：「嗨！你們是在找我們嗎？」
眾人聞聲而動，便見一男一女逆光而立，樹影重重，遮住了二人白皙冷硬的側臉，只那渾身的肅殺之氣毫不掩飾的散發開來。
未及眾人有下一步反應，牆頭那男子便飛身而下，一襲黑衣被著勁風吹得呼呼作響。
顏稚一拍手，樂道：「這是準備套麻袋把我給打一頓？姑奶奶我這會兒心氣正不順，你們還敢送上門來？找天借的膽子？」
為首那人冷哼出聲：「在洑水鎮，敢往我高家門口潑髒水的人，這會兒還沒生出來！」
顏稚端坐在牆頭冷笑：「姑奶奶這便讓你們這群小碎催回爐重做！無極，給我捶他！」
話音剛落，無極便如一道閃電般欺身上前，擰住一人的喉骨，身手利落的摔到了牆上，回身又是一腳，踹中了偷襲的那人。
無極出手又狠又決，拳拳到肉，專挑致命的地方擒，不出片刻便將一群小嘍啰收拾得滿地亂爬。
顏稚不禁再一次感嘆，大殺器烏雞兄真的是公雞中的戰鬥雞，名不虛傳。
顏稚挨個將失去戰鬥力的小嘍啰渾身搜颳了個遍，連兩枚銅板都沒放過，最後心滿意足的抱著錢袋子，瀟洒的拂身而去。
顏稚帶著搜刮的錢財請無極吃了頓大餐，喝著清茶嘆道：「這尋常美食，因為有了高家的慷慨解囊，瞬間都變得美味起來。」
無極眼底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笑意：「所以？」
顏稚抬眸瞟了一眼酒樓對面的醫館，嘴角噙笑：「看到那個回春醫館了嗎？洑水鎮最大的醫館，裡頭的鎮館醫師專治疑難病症。」
「你是如何得知？」
顏稚伸出一根手指，矜持道：「得益於本人眼觀四方的本領。高家遞上公堂的脈案，上面清楚的寫著回春醫館的洛醫師親自診斷。高家在洑水鎮能一手遮天，請回家的醫師自然不會是尋常大夫。這事兒要是擱你家，你會放著更好的大夫不用，給你爹請個赤腳醫生嗎？」
無極心說我爹不僅喜歡赤腳醫生，還最喜歡會煉丹的那種。
「你到底想做什麼？」
顏稚淡笑道：「先前官府不給我個公道，將此事匆匆了結，世人都以為，我能從這案子里脫身而出，就該謝天謝地謝高家，可是我偏不。我能從高家的污衊當中全身而退，靠的是我的聰明才智，同他高家可沒有半點關係。惹火了我，卻想拍拍屁股就跑？門都沒有。」
無極瞭然道：「你就是想讓高家陪你那所謂的精神損失費？」
「曾經有個絕妙的機會在高家面前，可是他們不珍惜。現在姑奶奶我改變心意了，公道只能我自己討，我要讓全洑水鎮的人都知道高家的醜事，讓高家如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
現世曾經有句話叫「寧惹君子不惹小人」，不巧，顏稚不僅不是個君子，還是個十項全能的狗仔。被顏稚這種扒根問底的狗仔盯上的對象，不死也得脫層皮。
顏稚招呼過小二哥，低聲詢問道：「回春醫館的洛醫師長什麼樣？」
正巧自對面的醫館中走出帶著方帽的三人，小二哥指著長鬍子的那位說道：「那位就是洛醫師，高門大戶里最喜歡請他診治。說起來也是奇怪，今兒個洛醫師已經跟著大戶的家丁往外跑了三趟了，尋常出診可沒這麼勤。」
顏稚同無極交換了一個眼神，接著問道：「你可認得是哪幾戶人家？」
無極慢條斯理的自袖中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
小二哥眼睛一亮，小聲說道：「有城南寧家的，城北王家的。方才帶著洛醫師走的就是華中街邱家人。」
「華中街？」
小二哥不著痕迹的把銀子收下，回道：「就是高家隔壁的那家，他家姑娘同高家公子從小定過娃娃親，高家嘛，聽說今早還惹上了官司。」
顏稚帶著無極倏然起身，隨口吩咐小二哥道：「把窗口的這個茶座給我留著，回頭找你結算酒錢。」
小二哥忙不迭的應了。
「高文彬今早被診斷出花柳病的消息，只怕早就傳揚到滿洑水鎮都是了。作為高文彬的主治大夫，卻接連被幾個大戶人家傳喚，你說，他們這般急匆匆的動手，到底是迫不及待的想聽高家的八卦？還是另有所圖？」
無極同顏稚並肩而走，不著痕迹的遠遠墜在洛醫師身後，聽罷便道：「洛醫師常年遊走於大戶之間，自然是個對各家密辛守口如瓶的人，否則也不會被人留到今天。各家尋他打探消息的可能性不大。」
無極帶著顏稚翻過邱家的院牆，躲過各路侍女，輕聲落在廂房頂上。
從戳破窗紙看繼母同老王鬼混，到身手嫻熟的掀閨房瓦片，顏稚做起偷窺這事可謂是得心應手。唯一的變化就是，無極在發現自個兒落在了人姑娘的閨房樓頂時，耳尖通紅的移開了目光。
顏稚整個人蜷在了樓頂，瞪大了一隻眼往裡看去。
只見洛醫師替帷帳里的姑娘診完脈后，長長的嘆了口氣，半響才出聲道：「三姑娘，老朽醫術不精，實在是無能為力。」
顏稚只聽到裡頭那位姑娘聲音顫抖的問：「確定是那病症？」
「姑娘手臂上的皰疹是三日之前才起的，萬幸發現得早，還來得及診治。老夫有一問題，還請三姑娘如實告知。您近日同高家人，可有過密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