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肖太傅
與為首的中年男人不同的是,無極的神色非常複雜,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模樣。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肖家男子打破了這樣詭異的沉默。
「看樣子我們來晚了呢,是這位小哥將官兵和流氓擊退了嗎?」
青音點了點頭。
年輕男子立刻走到無極面前,拱手道:「多謝公子了,下次……」
「凌兒,快過來,誰讓你跟他說話了?」
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黑臉的中年男人,他的語氣顯然存著一次怒意。
肖凌有些意外,自家老爺雖然脾氣向來都很臭,但還從來沒有這樣不給人面子。
顏稚也是一頭霧水,但看了無極的神色之後,就猜到他們之間以前或許是有什麼糾葛的。
無極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愧疚,對著那中年男人說道:「肖大人,真的是好久不見了,晚輩……」
「別廢話了,趕緊離開這裡!」被無極稱作肖大人的中年男人神色更加嚴厲了。
顏稚和無極在一起這麼久以來,還真是第一次這樣不受歡迎。
肖凌和一眾肖家人都覺得肖大人這樣做不是很好,畢竟無極幫助他們驅趕了壞人,但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糾葛,也就只能在邊上看著。
神奇的是,無極被這樣粗暴對待,竟然一點怨言都沒有。
「肖大人,晚輩告退了……」
說完,無極就拉著顏稚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肖家。
顏稚帶著滿腹的好奇,終於在無極帶著她疾步走出了很長一段路程的時候問出來了。
「你以前認識那個肖大人嗎?」
無極停下腳步,面對顏稚,但顯然是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模樣。
顏稚看出了他的為難,便善解人意地說道:「沒關係,等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再跟我解釋吧。」
說著,她就走到了無極前方。
「走啦,我們現在找謝數去。」
然而,下一刻,無極卻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這就跟你解釋,這件事情遲早都是要說出來的。」
顏稚轉過身,看到無極神色的時候,真的是嚇了一跳。
她還是頭一次看到無極這樣糾結萬分的模樣,那三分愧疚三分痛苦三分堅定,這讓顏稚不由得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緊接著,無極就緩緩將那件塵封已久的事情在她面前揭開了。
原來,剛才那個中年男人是當年皇上和無極的太傅肖泉。
肖太傅的大女兒肖蓉兒和無極在很小的時候就結成了婚約關係,後來肖家出事了,無極卻在沙場大站敵軍。
等到無極得到消息趕回京城的時候,肖太傅一家已經被發放到嶺南了。
顏稚聽了之後,神色越來越凝重。
這樣一來的話,確實就能夠解釋為什麼肖太傅會對無極那樣惡劣了。
不過,只是這樣的話又太過牽強了。
無極當時確實是有事在身,又不是故意坐視不管,肖家的沒落怎麼也不能怪在無極身上。
並且,就算無極當時在京城,以他的權力,也不至於能夠救回肖家。
而根據無極的描述,肖太傅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的。
於是,顏稚就問道:「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別的隱情才導致肖太傅對你有這樣大的成見?」
無極點了點頭,「是的,可以這麼說,肖家是因為我,才被連累成現在這般下場的。」
當年無極回到京城,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嶺南尋人,但派去的人都被肖太傅給趕了回來。
無極就覺得很奇怪,一番調查之後,才明白其中的原由。
原來,是因為皇帝不想讓肖家和無極聯姻,所以才找借口將肖家流放。
當時無極屢獲軍功,風頭正盛,皇帝怕他回來之後與肖家聯合在一起,威脅他的皇位。
因此,可以說肖太傅一家是被無極給牽連的,當初的無極確實是根本不懂得掩蓋自己的鋒芒,從而引起了皇上的忌諱。
只是,這個真相卻是無極在肖家被流放之後很久才知道的。
所以,這麼多年來,肖太傅和無極之間的隔閡也就越來越大了。
加上之後無極和遇上了顏稚,之後又經歷了各種事情,也就將這件事情一直擱置。
如今無極再見到肖太傅,卻是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了。
所以,剛才無極在肖家,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了。
聽完了無極所有的陳述,顏稚最大的感受就是:無極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憑藉顏稚的直覺,這件事情不可能只是無極單方面的問題。
要知道,太傅這個身份地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搞垮的。
不過,顏稚看無極的表現,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他都應該是不會釋懷的。
這件事情實在是經過了太多年的積累發酵,如鯁在喉,已經是無極生命的一部分了。
顏稚能做的,就是儘快給無極爭取到與肖太傅解釋清楚一切的機會,不指望冰釋前嫌,但最少也要讓無極的內心好受一些。
「我們先讓太傅的心情緩和一下,之後再去找他解釋清楚吧。」
說著,顏稚就緊緊攬著無極的手臂,希望以此來給他儘可能多的支撐。
無極這會兒的神色比剛才輕鬆多了,這麼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不得不說,將憋了許久的事情說出來,真的能夠讓心裡輕快不少。
無極拍了拍顏稚的腦袋,「好,我們現在先去看忘謝數吧。」
轉過了兩條街,就到了謝數的住處。
謝數的房門還是像昨天顏稚來時那樣大敞著,似乎他根本就沒有關門的習慣。
顏稚上去敲了敲門,毫不意外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於是,她就拉著無極直接走進了屋子。
今天外頭比較亮,屋內的光線充足,他們也就能更清楚地看到謝數的模樣了。
顏稚還好,有了昨天的經歷,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無極就比較慘了,毫無防備的被一屋子的刺鼻酒氣給包圍,當即就被嗆了個踉蹌。
「我的媽呀!我們這是進了酒缸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