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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知道初音默言的身手很好。
這一點是他毫不懷疑的,他的下屬那麼多次違抗他「不要來救我」的命令,並且每次都以簡單粗暴的方式,讓他的自殺計劃或是胎死腹中,或是中途夭折,反正就沒有一次能夠讓他得償所願的——畢竟如果真的讓他得償所願,那初音默言不就早就沒有上司了嗎。
換一個思路去想,說不定初音默言的身手這樣出色,和他的上司兢兢業業不停自殺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初音默言的力量、速度、以及反射能力中只要有一項不到家,都有可能在太宰治千奇百怪的「自殺方式」中失手。
也不知道是太宰治的自殺功力進化了,還是他會根據替他收拾爛攤子的人的能力而調整被救難度,在其它普通成員的眼中,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在最近一段時間,想出了格外刁鑽古怪的自殺方式,如果不是初音默言能夠像中原中也一樣做到以力破巧……那太宰治說不定已經得償所願了。
而且初音默言的身手很「好」,也只是一個籠統的概括,太宰治雖然在港口黑手黨中只能稱得上普普通通的體術,但是這不代表他不理解。
太宰治是典型的身體素質跟不上頭腦運轉的人,身體的反射神經來不及反應時,他的腦海中已經早早的做出了應對,在他的多次觀察中,蔥發下屬的應對反應以及出手習慣……其實有點偏向於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
甚至就連他剛剛扔大蔥(……)的姿勢也格外類似,食指與拇指前伸,搭在便於作為支撐點的兩側,其它指節自然彎曲,落點規律地抵在側方,這是扔飛刀的手法之一,也是森鷗外所習慣的,具有個人特色的握手術刀的姿勢。單單從這就足以看出來,在有些方面,初音默言與森鷗外很類似。
太宰治的目光又晦澀不明了起來。
初音君……又為什麼會和森先生相似呢?
……
【雖然不知道太宰治他在想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他在罵我。】
毫不手軟地劈手甩出寶貝大蔥,在這條綠與白的完美融合長條植物橫著飛旋過去,並且結結實實地抽上一個傢伙的臉的同時,初音默言的鞋底也踩上了另一個還沒反應過來的傢伙的面中。
【這具軀體的身體素質極其完美,大概是根本不用考慮正常靈長類生命體需要用十幾年時間生長的影響,腕力、爆發、柔韌度以及反射速度,幾乎都是人類所能夠達到的最優結果。】
蔥發少年的個子不算矮,這個「不算矮」的參照物是日本男子的平均身高,但如果把參照物換成日本黑手黨的平均身高,或者此刻這裡所有會喘氣的人的平均身高,那麼即便還沒他高的太宰治也會幫著給平均值拖後腿,一米七五的少年也顯得格外瘦弱。
而就是這個「格外瘦弱」的少年甩出的一根蔥,幾乎把一個滿臉懵逼的壯漢橫著抽飛了出去,青蔥的外表皮應當是柔韌光滑的,慘遭大蔥抽臉的男人卻覺得,自己的面上彷彿被一根燒鑄的鐵棍狠狠輪了一下,並且鐵棍那頭被握在一個至少有二百磅肌肉的舉重冠軍手裡。
他覺得自己的臉肯定已經凹陷進去了,鼻樑與顴骨處傳來了清脆的「咔嚓」聲,臉上的橫肉完全變形,溫潤翠綠的蔥桿簡直比鋼鐵都要堅硬,最重要的是這大蔥明明已經堅硬到這種程度了,居然特么的還汁水飽滿!
這簡直就是生理心理上殘暴的多重攻擊,被如同鐵棍一樣的大蔥輪臉就算了,他竟然還要忍受大蔥表皮細胞受到擠壓而溢出的汁液!
就連家庭主婦在切蔥花的時候都要小心不要湊得太近,避免瀰漫到空氣中的大蔥汁會讓眼睛受到刺激而不停流淚,那麼此刻直接被汁水飽滿的大蔥輪臉的男人……
幸好,人類的大腦有著自我保護機制,於是他幸運地兩眼一黑撅了過去,不用清醒著忍受這種生理心理上的多重摺磨了。
「……」
見證了一切的太宰治嘴角不受控制地一抽,在他身後緊緊扣住脖頸的傢伙連哼都沒哼一聲,耳邊聽到慢半拍傳來的凜冽的空氣被劃破的聲音,緊接著是「啪」的一聲如同鞭子抽打肉·體的響聲,其中還夾雜著彷彿威化餅乾被掰斷的骨頭斷裂聲音——
然後他被扼住的脖頸就一松,鼻尖也清晰地嗅到了濃郁的大蔥味。
感覺到自己的雙眼也有些受到刺激,開始忍不住地泛紅並且分泌淚液,太宰治莫名的陷入了沉默。
「初音君。」
太宰治突然懨懨地開口了。
已經迅速果斷地撩到了一地五大三粗的壯漢,蔥發的下屬從最後一個倒地的倒霉蛋胸口上收回碾上去的鞋底,直起腰身,理了理起了皺的過肘長手套,然後回頭看了他一眼,綠色的瞳孔中明晃晃地透露出疑惑的氣息。
【你又怎麼了?】
「你的蔥。」
太宰治站起身,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接著用慢悠悠的聲音命令道:
「我知道初音君很喜歡我送給你的入職禮物,但是我不希望以後會在我的下屬身上聞到刺鼻的大蔥味兒——對於上司的這個合理要求,你知道應該怎麼解決的,對吧。」
初音默言:「……」
————
初音默言有點不開心。
大蔥,是需要兼具形、神、色的,除了完美性·感的弧度曲線,它還要有鮮嫩美麗的顏色,包括青翠的綠葉以及溫潤的瑩白,這兩點就是大蔥的「形」與「色」。而除了這兩點,最重要的就是大蔥的靈魂,它被稱作大蔥的「神」,也就是大蔥的神韻——它就是大蔥的氣味。
一根完美的大蔥,就連氣味也是一頂一的,以隔壁東方國度的說法,大蔥屬「五辛」之一,氣味濃烈,刺激性強,也就是說完美的大蔥應該有辛辣的氣味,並且越辣越好,最好能辣到切蔥人涕淚橫流,止不住噴嚏,只有滿足了這種程度,它才算一根完美的大蔥。
【我的大蔥原本是完美的,原本。】
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辦公室里,蔥發少年縮在他習慣待著的沙發上,渾身帶著陰鬱的氣息,摟著已經失去了靈魂的大蔥獨自黯然。
【太宰治就是一個阻止完美大蔥出現的大惡人,他居然不允許大蔥擁有自己的靈魂,實在是太過分了。】
初音默言在心裡控訴道。
【現在太宰治在我最討厭的人中,已經可以排進前五了。】
……
太宰治之前被尾崎紅葉幹部叫去了審訊部,現在還沒回來,辦公室里只留下了被上司命令了「在我回來之後,我要看到你已經學會了這幾首歌」這種無理要求,並且被塞了好幾張光碟的初音默言。
按理來說,擁有了港黑首領森鷗外直接授予的「給初音君最大的行動自由」這一令箭之後,初音默言應當很忙碌地在搜集「五千億」的消息,但在事實上,除了前幾天他稍微地行動頻繁了一點,現在的初音默言還是非常的……閑。
【這個閑並不是指我在消極怠工,而是指我已經不用盲目地去在這眾多暴·亂起來的小型黑·道組織交戰中搜尋有限的消息了——當然,就算在剛剛得到消息的一開始,我也不需要盲目的去搜索。】
【既然這五千億是屬於「辛多拉」,那麼即便在辛多拉集團無法介入的橫濱,這五千億也不會單純的、就像扔在路邊等著人去拾的鈔票一樣,畢竟橫濱雖然是「辛多拉」的禁區,卻不代表是其他勢力的禁區——擁有著龐大資本的集團總是會和黑暗勢力有著密不可分的交集,辛多拉也一樣。】
經過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初音默言了解他的上司在港黑中有著怎樣的評價了——智多近妖,心思深沉,喜怒無常,當擁有這些特質的人在考驗心理的審訊作為主導者,會很輕易地突破被審訊人的心理防線,進而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而太宰治也的確不負這個評價,他的確很輕易地就從嘴巴閉的緊緊的傢伙口中撬出了他想知道的消息——
當首領直屬游擊隊辦公室大門被再次推開,懶洋洋地蜷縮在沙發上,看起來快要睡著的蔥發少年直起上半身看過來時,太宰治從門縫裡鑽進來,哼著歌腳步輕快地邁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離開之前給下屬布置了什麼任務,或者是他此時已經不怎麼在乎了,總之,太宰治隻字未提此時被冷落在桌角的歌曲光碟,而是帶著興緻勃勃的表情對自己的下屬說:
「初音君,你知道幻術師嗎?」
「知道。」
【這倒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幻術師應當屬於歐洲那邊的特產,以義大利居多,大部分都是被黑手黨或者什麼大型勢力供養著,辛多拉集團曾經也有一位幻術師。】
「現在這種情況,橫濱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當然,森先生也許不會希望這樣的吧?」
太宰治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繞過自己的辦公桌,後背靠上了高檔皮質辦公椅的椅背,並且把兩條腿也縮了上去,帶著灰塵的皮鞋跟就踩在了真皮椅墊的邊緣,留下了半個灰色的鞋印。
初音默言瞥了他一眼,沒出聲。
【既然有了幻術師的介入,那麼這五千億很快就會有跡可循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橫濱的各個勢力都在忙著爭奪,卻不知道具體在爭奪什麼東西——當這龐大的資產確實流入了漩渦,是看得見摸得著的之後之後,這場混亂就該陷入白熱化階段了。】
「啊,對了。」
正當初音默言陷入了沉思的時候,太宰治突然再次開口了。
初音默言疑惑地把目光移了過去,只看見太宰治用亮晶晶的目光看著他,就連上半身都期待地沖著他的方向前傾,他聽見太宰治用熱情的聲音問道:
「初音君,我先前讓你學的歌,你學的怎麼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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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我覺得初音君和森先生有那麼一丟丟類似。
蔥哥:?你罵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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