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字跡

賢蕊在良蕊的四暖居用了午膳就找借口先回來了。

進屋見慎敏正在給她弄火盆，忙過去：「這些事情我自個都能做，你快去歇息吧。」

「不礙事的，剛剛喝了兩碗薑湯，奴婢已經舒服多了。」慎敏笑著道：「翡翡去小廚房烤芋頭了，墨也研好了，姑娘是要寫什麼，奴婢幫您。」

賢蕊就笑：「昨日上學我帶錯了書，虧得趙夫子懶不愛走動，這不，借了羅哥哥的記的文章謄謄。」

慎敏見賢蕊在書案靜靜的抄書，自個就坐在外頭小火盆邊烤火，順便把鹿鶴堂老太太那頭送來的蜜柑放在火盆邊烤熱，很快一股子清香帶几絲絲甜的氣息彌散在了屋子裡頭。

忽然就聽賢蕊哎了一聲，慎敏急忙起身過去。

她見賢蕊提著筆一副緊張模樣，詢問起來「姑娘怎麼了？」

賢蕊急促的不行：「我不小心把墨汁落在羅哥哥文章上頭了。」她忙拿著袖子去擦。

慎敏急忙去攔：「不礙事的，抄了還給他就是，當心臟了手。」

她拿著手帕幫賢蕊擦手：「羅大爺能借的必然是寫的不怎樣的，寫的好他都要拿回去給羅侯爺瞧瞧的。」

賢蕊望著她，就說：「到底不好啊。」她捏著筆拿過新的紙頁就犯難了，小聲聲的說：「羅哥哥這手字寫的也太好了些。」

慎敏笑了笑，抬手取了筆：「姑娘繼續看其他就是，這點字奴婢替你謄寫。」

其實不還也沒事的，羅琪琅願意給出來的東西，都是可收可不收回去的。

賢蕊是見過慎敏的字跡，一手簪花小篆寫好極了，連她都要拜服，絕對是下了苦功夫練的，羅琪琅卻是一手龍飛鳳舞的瘦金體，並不是要入仕之人一貫用的館閣體，因此若要模仿的話——

卻見慎敏那一手以假亂真的瘦金立刻落在紙張上。

賢蕊捏著的筆都微微一頓。

慎敏很快就謄寫好了，瞧著賢蕊錯愕的目光，反應了下，就道：「姑娘可別多想，奴婢有幸和幾位主子一道聽過幾日書，也被老太太打著寫了幾天字，因此幾位主子的字跡都是會幾分的。」

她說罷，扯了張紙，一一把族學裡頭人的字跡都走了一遍，最後抿嘴笑：「姑娘的字跡奴婢估計得在學些時候。」

賢蕊眨眨眼：「你學他們字跡做什麼。」

慎敏嘆了口氣，無奈攤手：「幫他們抄書啊，小時候都是頑皮的，羅大爺攛掇家裡幾個爺們到處胡鬧，沒少被夫子打手板罰抄書，正好遇到奴婢這會寫幾個字，都說奴婢這手字是老太太的功勞，其實啊，是主子們逼出來的。」

賢蕊噗呲就笑了。

她就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替我代筆的。」

兩個人正說笑，忽然外頭就有人走了進來。

「四妹妹怎麼來了？」賢蕊忙笑著起身迎過去。

德蕊一副氣鼓鼓的德行，瞧著過來的賢蕊，突然抬手就狠狠推了她一把。

賢蕊沒留神，直接被推到地上坐著，好半天沒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