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瘋狂的迷戀我

不要瘋狂的迷戀我

汪大夏自以為套出丁汝夔所在是他請吃西瓜的緣故,其實並不是。

他不曉得自己已經是錦衣衛的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了,陸英親自招募、指揮使陸炳「欽點」他進來,等於是「天子門生」,單是這兩條,他幾乎可以在錦衣衛橫著走。

家世良好,長的又帥,又平易近人,沒有紅人的傲氣和架子,打聽一個死囚的下落,還自掏腰包給大夥買西瓜吃。

偶爾有些毛手毛腳、三不著調、討人嫌之處,但在大事上都相當靠譜,尤其是那晚雷雨之夜,汪大夏中途要錦衣衛門放下鐵鍬,逼書童親手挖墳,結果一道天雷劈打在鐵鍬上,劈死了書童一事,錦衣衛們都覺得如果不是汪大夏,這道天雷恐怕要劈到自己頭上了。

後來也是汪大夏提出借宿天安寺,還從天安寺里「徵用」護身符,給大夥分發,並沒有隻顧自己,這無疑引起了錦衣衛的好感,覺得汪大夏就是鄰居家的「熊孩子」,熊是熊了點,但還能忍受,且他只有十四歲,身上那些缺點都可以用「年紀小」來解釋。

何況,陸炳陸英父子兩個皆看中他、栽培他,一上來就是心腹,可以自由出入指揮使大人的院落,將來此人怕是要成為錦衣衛里的大人物。

見風使舵是人的本能。

丁汝夔是陸炳親自交代過要「好好照顧」的死囚,十年等死都沒死,這是錦衣衛的小秘密,他的動向本不會輕易告訴旁人,類似陳千戶這種四品武官都不清楚,但誰叫汪大夏是陸炳陸英父子的心腹呢?

於是錦衣衛願意給汪大夏行個方便。

汪大夏在錦衣衛里「人紅而不自知」,簡直是拿著金飯碗沿街討飯!

他也不曉得丁汝夔的來頭如此之大,還以為是自己請吃西瓜的原因,就沾沾自喜的回去向魏採薇邀功,說道:

「……他們說丁汝夔這個死囚比較特殊,陸大人下令,若沒有他的手令,任何外人都不能去牢房見此人。不過呢,我運氣好,今晚丁汝夔會從監獄里出來,在院子里祭奠故人,我們兩個就在院子里守株待兔,這樣就不是我們去見丁汝夔,而是丁汝夔偶遇我們了,何況我們確實沒有下監獄見他,不算違反陸大人的命令。」

幸虧今天早上陸炳在中風之前吩咐下去了,否則別說是汪大夏,就是陸英也不能帶著魏採薇去監獄和丁汝夔見面。

汪大夏還給魏採薇弄了一套錦衣衛小卒穿的衣服,「你一身孝在夜裡太顯眼,咱們今晚是鑽了丁汝夔出來祭祀的空子,要低調。」

汪大夏膽大心細,魏採薇看到了上一世東廠廠公的影子。

汪大夏見魏採薇怔怔的看著自己,雙目含情,連忙雙手抱胸,做防禦狀,「你不要試圖染指我,我的清白身是要留給未來妻子的,我可不是隨便人。」

其實汪大夏也不純是自作多情,他的直覺並沒有錯:魏採薇嘴上總是嫌棄、不承認,心裡其實喜歡他——上一世。只是現在汪大夏的肉/體上沒有變,靈魂年輕了三十多歲,沒有遭遇過暴風驟雨的洗禮,魏採薇稍有「不慎」,就開始移情。

汪大夏就像一塊磁石,磁場就是上一世的汪廠公。魏採薇就是一根針,只要磁石散發出磁場,無論針藏的多麼深,都會咻的一下被吸引過去,牢牢貼在磁石上。

難以抗拒一世深情。

糟糕!又情不自禁了。

魏採薇連忙挪開目光,乾咳兩聲,強詞奪理,說道:「你不要誤會,我的藥效還沒過,有時候腦子暈暈的,一片空白,盯著某個地方就不動了。我只是發獃,眼中有你,心中沒有。」

「這就好。」汪大夏鬆開了在胸□□叉的胳膊,「周小旗真是歹毒,他一定在迷倒你的葯里加了某種猛料。」

魏採薇敷衍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等魏採薇換好衣服,做小卒打扮,汪大夏在外頭敲門,「換好了沒?」

魏採薇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說道:「你可以進來了。」

汪大夏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一根帶著樹杈的粗樹枝。

魏採薇下午看見他童心未泯,蹲在樹蔭下扯了一根草撩螞蟻玩,現在弄一根粗棍子,這是要……上房揭瓦?

汪大夏拿出手帕,往粗糙的樹杈上裹纏了一圈,打了個死結,遞給魏採薇,「這樣就不膈手了,送你一根拐杖——我剛從樹上砍的。你有了拐杖,就不用我扶了。」

汪大夏來錦衣衛衙門正式當差第一天,啥都沒幹,就在客房補覺,砍了一枝樹杈。借花獻佛,送給魏採薇當拐杖。

魏採薇接過被手帕裹纏住所有稜角的拐杖,支撐著站起來,走了兩步。

拐杖做的很好,不長不短,正適合她的身高,就像量身定製的一樣。

前一世的死鬼老公光環立刻再次照在年輕的汪大夏頭上,魏採薇看著他的目光就像蜘蛛吐絲似的,情絲萬縷、還含情脈脈,牢牢的將他勾纏住,無處可逃。

在汪大夏看來,這個小寡婦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鉤子,勾得他一顆少男心就像青蛙似的砰砰直跳。

汪大夏捂住胸口,努力將心裡的那隻青蛙鎮壓下去:哎呀,我不可以這個樣子動心。

你我地位懸殊,是不可能的。我都說過無數次了,不要瘋狂的迷戀我,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我是要繼承家裡千戶爵位的,未來的妻子必定是名門淑女。

你再這樣看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汪大夏說道:「送你拐杖,是因男女授受不清,我不好扶你,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你莫要誤會。」

被死鬼老公義正言辭的拒絕,魏採薇趕緊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新拐杖,「我沒有誤會,謝謝你,等我身體恢復了,做十包清涼梅來感謝你。」

汪大夏鬆了口氣,「這還差不多。」

嘴上這麼說,心裡隱隱有些失望是怎麼回事?

暮色已暝,清亮的月色給人間鍍了一層冷光,晚風吹拂,空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梔子花香。

琢磨著丁汝夔夜祭即將尾聲了,魏採薇杵著拐出門,汪大夏和她始終保持著兩人的距離,隔著空氣並肩而行。

用來操練士兵的大院東南角,丁汝夔將最後一陌紙錢扔進火盆里燒了,以祭奠忠誠的魏南山夫妻。

這家人以前是跟了丁家好幾代的家僕,本是奴籍,到了丁汝夔這一代,開恩放奴,給予自由,魏南山依然為丁家效力,這種體面的僕人,叫做家臣。

從兵部尚書到死囚,什麼故友同僚,什麼同科師徒,到後來始終不離不棄的居然是出身卑微的家臣。

丁汝夔在心中默禱,還拿出花了一天時間精心寫的千字長篇祭文,燒給地下的魏南山夫妻。

以前當兵部尚書的時候,不少人出千兩銀子,託付各種關係求他寫祭文墓志銘等等,都要從年頭排到年尾——他還未必肯接。

如今他的文章只燒給忠僕。

十年都沒有見過天日,見到月色也是好的,丁汝夔將祭文扔進火盆里,抬頭貪婪的看著月色。

月色真美。

丁汝夔眼睛都不眨一下,將外面的風景鐫刻在腦海里,這是美好的回憶,哪怕今年年底他的名字被御筆一勾,拖去菜市口砍頭,也值了。

「丁世伯。」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丁汝夔回頭一瞧,是兩個錦衣衛小卒,其中一個杵著拐杖,相貌清秀,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丁汝夔回憶過去,到底沒能想起是誰。

魏採薇說道:「我是魏南山的養女,名叫魏採薇。十年前庚戌之變的時候,京城郊外大亂,我和家人失散,流浪途中被魏南山夫妻收養,一起到了鐵嶺。丁巫一直惦記著您,我來京城的時候,他托我給您帶個話,他一切安好,在鐵嶺縣衙找了個差事,能夠自給自足,平淡度日,您莫要挂念。」

丁汝夔猛地回想起今天早上陸炳突然拜訪他,問起過魏南山。

陸炳從來不說廢話,他早上一番言語,定有所圖。

丁汝夔看魏採薇穿著錦衣衛的衣服,空口無憑,魏南山夫妻已經死了,兒子丁巫遠在鐵嶺,一輩子都無法離開流放地半步,誰來證明魏採薇所言非需?

丁汝夔從兵部尚書到死囚,看遍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並不是魏採薇一席話就能打動的。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有何目的?她穿著錦衣衛的衣服,還能在他祭拜故人時出現,她是陸炳的人?故意來試探我的?

丁汝夔先是激動,而後冷靜下來,沒有搭理魏採薇,對獄卒說道:「今夜勞煩各位送我上來,幫忙設了祭壇,我已經祭禱完畢,可以回去了。」

「丁世伯,我真是丁巫的朋友。」魏採薇急忙杵著拐跟過去,但丁汝夔態度冷漠,「不要以為你們可以用丁巫來要挾我,我一個死囚,你再靠近,是要劫獄不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年丁汝夔聽信嚴嵩那句「只要我還是首輔大臣,你就不會有事」,結果妻死子散,家破人亡,前車之鑒,丁汝夔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劫獄是要被當場射殺的。魏採薇只得停步。

丁汝夔跟著獄卒走了,五斤重的腳鐐拖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魏採薇一席話沒有打動丁汝夔,但是讓汪大夏莫名的醋海翻波,發出五連問:「丁巫是誰?多大了?長的帥不帥?有我好看嗎?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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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男主不是丁巫,這樣的話,就變成鐵嶺象牙山愛情故事了感謝在2020-07-1602:17:44~2020-07-1618:40: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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