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喪心病狂
趙南青驅車去往顧如許的散打社時,宋飛魚剛結束了今天上午的訓練,她大汗淋漓地收拾東西,手腳都有些發軟。
宋飛魚嚴重懷疑顧如許是因為她沒有幫忙約孫曉娜而故意打擊報復,所以今天早上一連和她進行了五輪對決。
這些天的刻苦訓練下來,宋飛魚進步很大,之前和顧如許比試,她從未贏過,今天上午卻贏了兩輪,當然,這是在體力還沒被完全消耗的時候。
要比耐力,宋飛魚不是顧如許的對手,因此在第三輪,宋飛魚已經使不上力氣,只能一次次被顧如許打倒。
好在顧如許還不算喪心病狂,他稍稍保留了一點紳士風度,手下留情了些,宋飛魚才沒有被揍得鼻青臉腫。
中場休息時,宋飛魚收到趙南青發來的微信,說是趙父趙母邀請她去家裡吃飯,宋飛魚一口答應:「好的,半小時后你來接我。」
換作平時,宋飛魚還不太好意思去趙家,然而今天,再不找個借口開溜,她擔心自己會活活累死在顧如許的訓練之下,所以保命要緊,她得趕緊離開。
顧如許跟在宋飛魚身邊,此刻的他也出了一身汗,但是那張陰鬱的撲克臉上依舊無波無瀾。他看著宋飛魚,不忘嘲諷兩句:「雖然平時的訓練比起台上比試時間要長,但你這耐力屬實太差了!要不是對你知根知底,我都以為你快病入膏肓了!」
士可殺不可辱,宋飛魚扭頭睖了顧如許一眼,幽幽道:「哪個病入膏肓的人扛得住你一拳?顧如許,你公報私仇呢吧?」
顧如許冷哼一聲:「你放心,我才沒這麼狹隘,散打比賽一天天靠近,我提高對你的要求是對你負責的表現,不想讓你到時候去台上給宋老師丟人。」
宋飛魚看著顧如許正義凜然的模樣,始終不肯相信:「說實話吧顧老師,今天拿我撒什麼氣?」
顧如許裝了一會兒,演不下去了,他瞬間換了副慍怒的神情,咬著后槽牙說:「不知道是誰放出了我同時和許多妹妹約會的風聲,最可惡的是那傢伙還當起了聯絡員,把我正在約會的女孩通通聚集在一起。」
「昨天一個妹妹約我吃飯,我一到場,十幾個姑娘一哄而上,對著我口誅筆伐,一陣撕打,我不光名聲掃地,而且再也約不到其她女孩,也不敢再去那家餐廳了!」
宋飛魚聽完顧如許的悲痛控訴,忍不住笑噴了:「哪個英雄終於為民除害了?」
說到這裡,宋飛魚捕捉到顧如許殺氣騰騰的眼神,於是認慫地改口:「這人也太過分了,怎麼能用這麼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呢?」
一貫從容淡定的顧如許都快氣哭了,他委屈巴巴地看著宋飛魚,忽然話鋒一轉:「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助手能夠緩解我的悲傷。」
一看顧如許還沒放棄禍害孫曉娜的想法,宋飛魚立馬背著自己的包,跑得比兔子還快。
宋飛魚剛到散打社外,趙南青的車便停在她面前,趙南青搖下車窗,對宋飛魚揶揄道:「巧,小姐姐,去哪兒?」
宋飛魚飛快開門上車,學著趙南青的樣子,說:「師傅,去趟林海路,我回家換個衣服先。」
趙南青笑了,他解開安全帶,而後側過身子,親手為宋飛魚繫上安全帶,兩人離得很近,宋飛魚不由自主地去看趙南青垂眸時又長又黑的睫毛。
系好安全帶,兩人回了一趟宋飛魚家,這個時間,老宋通常在自己的練功房待著,因此宋飛魚放心地讓趙南青在樓下等著,她上樓洗個澡,換身衣服。
宋飛魚怎麼也想不到,她剛上樓的功夫,武館里就走出一個身穿太極服的光頭大叔,這人徑直走向趙南青的車,然後敲了敲車窗。
趙南青搖下車窗的那一刻,人都傻了:「宋……宋伯父……」
老宋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他面無表情地打量著趙南青,問:「你就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趙南青一愣,下意識地點點頭,他有些緊張,以至於這個時候才想起下車。
趙南青飛快下了車,站在老宋跟前,恭敬地打了個招呼:「叔叔好,我是趙南青,是飛魚的男朋友,如果您還記得,我們之前見過面……」
老宋表面上沒有情緒,實則心裡偷著樂,他對趙南青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老宋第一次見趙南青,是那次宋飛魚把小混混給揍了,人家上門訛錢,還非要宋飛魚道歉,當時趙南青三言兩語,迅速嚇跑了小混混。
那一天,老宋就覺得這個年輕人不可小覷。之後陸續好像還見過一兩面,但老宋一直都沒和趙南青說過話。
而如今,這樣優秀的小夥子竟然是自己的女婿,老宋想想都覺得開心。
「趙南青。」老宋沉吟道,「好名字。」
趙南青摸不清老宋的脾氣,只記得宋飛魚歷來提起老宋都頭疼,可見老宋有多難纏!故而趙南青本以為老宋會刁難他一番,誰知老宋突然笑了。
「這麼熱的天,別在外頭等,進來喝杯茶吧!」老宋負手走在前面,趙南青跟著進了武館。
出乎趙南青的意料,老宋讓他來武館喝茶,就真的是單純喝茶,兩人坐在會客室里,沉默地喝著茶,好半天,老宋才冒出幾句家常,趙南青負責接話。
半小時后,老宋對趙南青說:「這會兒飛魚應該收拾完了,你去車上等她吧!」
趙南青腦袋發懵,站起身來,又聽見老宋發出一聲輕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你要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受委屈。」
聽見這話的那一刻,趙南青心頭一熱,他鄭重其事地注視著老宋的眼睛,目光虔誠而篤定:「宋伯父,您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待她好。」
老宋本身就是個社交恐懼症患者,和家人尚且沒幾句話,對待不熟的人更是不知道聊什麼,因此他沒再多說,只是目送趙南青離開武館。
宋飛魚頂著一頭微濕的頭髮出來時,趙南青已經回到車裡,假裝若無其事地看著開門進來的宋飛魚。
「怎麼不把頭髮吹乾?待會兒感冒了怎麼辦?」趙南青揉了揉宋飛魚的腦袋,好在髮根是乾的。
宋飛魚朝他撇了撇嘴:「頭髮太長了,很難吹,怕你等著急了,所以先下來。」
「傻瓜。」趙南青低喃,「一會兒回家再幫你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