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泉州之行

幾日之後，謝瑜便到了泉州。

如今的泉州乃是大吳王朝的出海口，彙集天下商賈，行人往來不絕，除了漢人，連西域人、東瀛人都屢見不鮮，很是熱鬧。

謝瑜和墨桐剛下船，立刻有個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迎了過來，恭聲道：「敢問來人可是於姑娘？」

說話間遞上一塊令牌，正是隆瑞商行的標識。

墨桐見狀便知道是自己人，替謝瑜回答道：「正是我們姑娘，可是芸娘派你來的？」

墨桐口中的「芸娘」，乃是隆瑞商行的掌柜。

隆瑞商行是幾年前剛崛起的，短短几年中如滾雪球一般壯大起來，商貿、漕運都有涉獵，近些年在南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隆瑞商行的東家背景神秘，只曉得掌柜的是個名叫「謝芸」的女子，極有手腕，黑白兩道通吃，旁人見了都要尊稱一聲「謝掌柜」，眼下卻被墨桐直呼了名字。

那男子連忙道：「正是，掌柜的一早就派了小人等候於此，馬車已備好，兩位姑娘請。」

芸娘辦事，謝瑜向來是放心的，當即微微頷首，與墨桐一起上了馬車。

……

隆瑞商行里，芸娘早就坐不住了，焦急來回踱步。

「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到？」她朝外面夥計喊了一聲，「順喜，你帶幾個人去碼頭接應下，別出什麼岔子。」

夥計應了一聲正要出去，到門口時就看見緩緩而來的馬車，轉頭對屋裡大喊道：「掌柜的，來了，來了！」

芸娘眼睛一亮，立刻跑了出去，果然看見門口兩個帶著斗笠的女子從馬車裡下來，正是謝瑜和墨桐。

芸娘喜不自勝，小跑著上前就要給謝瑜行禮：「主……」

謝瑜一把將芸娘拉起來，低聲道：「人多眼雜，我們進去說話。」

芸娘忙不迭的點頭，將謝瑜和墨桐迎進了屋裡，又讓旁的人出去，只余她們主僕三人。

「主子，你與墨桐還好吧？」芸娘關切的問道，「我一直擔心著，生怕出什麼岔子。」

跟在謝瑜身邊這些年，芸娘見識到了她的手段，也知道了什麼是測算無疑，運籌帷幄，可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謝瑜將斗笠摘下來放到一旁，溫聲道：「我沒事，都是按照計劃行事，我與墨桐毫髮未損，鄒嫂也已經死了，你且放心。」

聽見「鄒嫂」的名字，芸娘柳眉倒豎：「那賤婦這些年害了主子多少次，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了她，要我說來，主子應該留她一命帶來泉州，交給李頭領剝掉一層皮！」

芸娘一個女子能管的住隆瑞商行，身上的氣度自然不可小覷，這般一瞪眼，顯得頗為狠厲。

墨桐卻一點不怕，還掩唇笑了出來：「小姐快看，這些年芸娘可變得不一樣了，難怪旁人都說，隆瑞商行的謝掌柜美則美矣，偏就是個母夜叉。」

芸娘瞬間沒了方才的厲色，沒好氣的笑了出來，「我要是母夜叉，聽見這話第一個吃了你。」說著橫了墨桐一眼，「你現在也跟青黛學壞了，一個勁兒的在主子面前埋汰我，哪像當年剛認識的時候跟個鋸嘴葫蘆似的。」

「我當初遭逢大難，能留下一命就不錯了，自是不愛說話。」墨桐的眼神一黯：「你我當初都是無根的浮萍，要不是小姐，咱們都活不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