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鳳凰于飛

皇甫瑾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鍾離夢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目光，像只高傲的孔雀走到中間坐下，而她的丫鬟也早已將琴備好，交給了她。

「今日是妹妹的生日，作為姐姐我也沒有什麼要送的，就彈一首曲子祝妹妹生辰快樂，禮輕情意重，還望妹妹不要嫌棄才是。」

鍾離夢將手輕輕搭在琴弦上，撥弄了起來，悠揚的旋律從鍾離夢的指尖流出，有對音樂有點研究的人也聽出來了，「這是高山流水？」

「想不到鍾離府的大小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高的音樂造詣。」

鍾離夢滿足的聽著眾人的誇獎，心裡終於找回了一點平衡，這可是自己花了將近三個月去學的曲子，能不好嗎？只是皇甫旭的反應讓鍾離夢很是苦惱，自己這麼賣力就是為了吸引他的目光，他倒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曲罷，眾人毫不吝嗇的鼓起了掌。

鍾離夢優雅的起身，笑意盈盈的走到鍾離綰的身邊，「妹妹可還喜歡？」

「姐姐這一曲自然是極好的。」

「我有一個提議，今日這麼多人都是來給妹妹過生日的，妹妹也不能讓人家只是來吃個飯，不如妹妹也表演一個節目如何？」

鍾離綰定定的看著鍾離綰，鍾離綰是什麼水平自己最是清楚不過，這些年她那個母親雖然下令逼她學了很多，但是她也知道，鍾離綰真正學會的根本寥寥無幾，哪會像自己這般多才多藝呢！

自己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今日她不答應就是不給在場的人面子，答應了也只是個笑話淪為自己的陪襯罷了。

鍾離綰含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前世，鍾離夢就是這般，憑藉一首高山流水名揚京城，而自己，卻淪為笑柄，既讓母親丟盡了顏面，又為她鍾離夢做了一個絕好的陪襯，還真是個好算盤，只是這一次，恐怕要讓你鍾離夢失望了。

「好呀！」鍾離綰甜甜一笑，「不過我要稍稍準備一下。」

聽見鍾離綰毫不猶豫的答應，穆夫人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但一抬頭看見鍾離夢，心裡又陡然升起一股自信，自己女兒可是花了三個月，她就不信這個丫頭能比的過自己的女兒。

鍾離綰自信的走到大廳中間，隨著旋律的響起，鍾離綰的身體也隨著旋律舞動起來，看似雜亂五章的步法，可鍾離綰卻跳出了別樣的感覺。

而之前裙子上看似累贅的飄帶也終於有了用處，輕盈的飄帶隨著鍾離綰的動作上下飛舞起來，而袖子上的蝴蝶結更似活了一般，左右飄動，而底裙上的花紋也隨著動作不停的變化著花樣。

有眼見的人立即喊了出來，「這是雲霧綃做出的衣裙！」

只有用雲霧綃做出的衣服才會如此輕薄，也只有雲霧綃做出的衣服才能產生這種效果。飄帶隨著鍾離綰的旋轉與鍾離綰融為一體，遠遠看去鍾離綰就像被一層薄薄的雲霧籠罩的小精靈一般，不染塵世。

隨著旋律的轉急，鍾離綰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樂聲陡然提高，如同鳳凰鳴叫，鍾離綰也縱身一躍，兩袖展開，如同鳳凰展翅，事先藏好的花瓣也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場的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為之一震，一舞罷，眾人還沉浸在剛剛的舞中沒有回過神來。

直到鍾離綰清脆空靈的聲音響起，他們才驀然驚醒。

「一曲《鳳凰于飛》就當是感謝大家今日抽空來陪我過生辰的回禮。」

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眾人才徹底回過神，一霎間，滿席皆是掌聲。

有些在朝為官時間長的在鍾離綰還未開口說之前，便已經知曉，這舞是當年柔妃所創的《鳳凰于飛》。

柔妃，在如今的皇后那裡可是個不能提的禁忌。

皇甫瑾看了皇甫若一眼，眼中的神色複雜，這麼久了，你終究還是解不開心結嗎？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提醒自己嗎？

皇甫瑾看了鍾離綰良久，終是做了一個決定，如果這樣可以讓皇甫若安心的話，其實他也知道真正放不下的人不僅僅是皇甫若，自己又何嘗不是？

「今日本是你的生日，作為舅舅，朕也沒有送你什麼禮物。你母親是長公主，按照我朝慣例，你滿十五歲及笄之後，便可受封縣主之位。今日朕就借花獻佛，趁你生辰之日破例賜封你為郡主，封號便取『綰』字。享有郡主的爵位與俸祿，就算是做舅舅的送你的生日禮物和對你今日表現的獎勵了，如何？」

鍾離綰也是有些意外，不過，這個郡主的頭銜不要白不要。有了這個身份，她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方便多了。

「臣女拜謝皇上恩典。」

「起來吧！不必如此生分，以後喊我舅舅就好。」

「是。」

鍾離綰站起來默默退到了一邊。皇甫瑾也才想起來一旁的鐘離夢，剛剛她也是表演過的，若是什麼都不說，顯得有失偏頗。

皇甫瑾清了清嗓子，「鍾離府大小姐鍾離夢蕙質蘭心，一曲《高山流水》甚得朕意，也有賞，賞白銀千兩，宮服三套。」

穆夫人碰了碰鐘離夢，鍾離夢才回過神，跪下謝恩，但眼裡卻是滿滿的不甘心。「臣女謝皇上恩典。」

「嗯。」

皇甫瑾此舉表面上雖是給足了鍾離夢榮譽，但明眼人都知道皇上此舉不過是敷衍，不想留下話柄，他真正看重的是鍾離府的那位二小姐。

鍾離夢又不是傻子，這麼明顯的敷衍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鍾離綰，都是你！要不是你，這一切都該是我的！鍾離夢的眸子里充滿了嫉妒之色:等著瞧吧！鍾離綰，待會就讓你嘗嘗從雲端跌倒深淵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