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馬(二)
北沁王與大王爺乃是一母同胞,自小就是感情深厚,而且北沁王的王位還是大王爺主動相讓,所以對於自己的這個王兄,北沁王不僅是百般寬容,而且還是打自心底里的尊重這位兄長。所以這次大王爺肯回來,一向主張節儉的北沁王還在宮中辦起了家宴。
這個宴會在拓拔曜的眼裡和往年的宮宴沒有區別,以往拓拔曜都是推了不去,反正在旁人的眼裡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王子,去或不去根本就不會有人在意。可是這一次他本想和往常一樣給推了,北沁王卻說大王爺本來就不喜歡他,若是家宴他都不去,難免會讓大王爺覺得他不懂禮數。拓拔曜沒了辦法這才去了家宴。
可是家宴上,所有人都有說有笑,只有拓拔曜一個人像個局外人一般永遠融不進去。即使對這一切,拓拔曜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還是難免會感到難過。「父王,王叔。兒臣年紀尚輕,喝了這些酒有些不勝酒力,想要出去透透氣。」
「既然如此,那你就出去吧。」大王爺瞥了一眼拓拔曜,滿滿的都是不喜。走了也好,省的在這裡礙自己的眼。而大王爺對拓拔曜的不喜如此明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拓拔晗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從今天下午她剛看到拓拔曜的時候,他就和旁人不同。每個人見了自己都是十分熱情,都想著如何討好自己,只有他,除了那一次對自己點頭示意之外,拓拔曜就沒有再正眼看過自己一次,這讓從小就被捧得高高在上的拓拔晗心裡極其的不滿。看到拓拔曜出去,拓拔晗就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目中無人的小子一頓。
趁著大王爺和北沁王聊的起勁,無暇顧及自己的時候,拓拔晗便悄悄的溜了出去……
拓拔曜出了之後去了她母妃生前最喜歡的戲台,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在這個地方靜靜的待著,就好像他的母妃還陪在他的身邊一樣。他小時候聽母妃說過,他的母妃原本只是這王宮裡一名小小的歌姬,因為一次王宮之內為皇親國戚唱戲的戲班子之中的旦角前天染了風寒無法上台,他的母妃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替她上了。卻沒想就這樣,自己的父王對她一見鍾情,不顧旁人阻攔執意納她為妃,從那以後,王宮裡其他的女人就失去了寵愛。
很快,他母妃就生下了他,世人都說母憑子貴,但只有拓拔曜知道自己是沾了自己母妃的光才得了自己父王這麼多的寵愛。因為他母妃臨終前的遺願,所以北沁王才會對自己這個兒子百般維護。即使在自己母妃死後,這個戲台也還是被保存到了現在。
想當初自己母妃在的時候,他也是愛笑的,可是這些年,為了活命,他越來越小心謹慎,活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九歲的孩童,劉彥說的對,「母妃,兒臣好想你,兒臣好累啊……」
拓拔晗只想著偷偷溜出來整拓拔曜一頓,給他一個教訓,卻忘了自己這是第一次進王宮,對這王宮裡的地形根本就毫不了解。這才剛出去,沒走多少路就完全迷路了,不僅找不到拓拔曜,她連回去都路都已經找不到了。沒有辦法,她也不能在這裡乾等著,只能是憑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走。
膽戰心驚的走過了一段漆黑的道路,拓拔晗看到前面有若隱若現的亮光。便加快速度走了過去,既然有亮光,就說明那個地方一定有人,有人的話自己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了。但是走近了拓拔晗才發現不是旁人,而是自己一心想要捉弄的拓拔曜。而且這個地方似乎還是一個廢棄的戲台。
出於好奇,拓拔晗伸手想要碰一碰那個戲台的柱子,只是這手還沒碰到柱子呢。就被拓拔曜吼了一聲,「不許碰!」突然的吼聲嚇得拓拔晗差點沒站穩,摔了過去。回過神來才發現是那個討人厭的拓拔曜,這樣一來,拓拔晗的心裡就更加生氣,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吼過她。「你不過是北沁王宮裡面一個不受寵的王子,憑什麼對我呼來喚去?就算是我父王,他也從來不會大聲呵斥我半句,不就是一個廢棄了的破戲台嗎?我今日偏要碰,你能拿我如何?」
說著拓拔晗作勢就要動手,拓拔曜一個箭頭上前,就抓住了拓拔晗的手,「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在王叔那裡有多受寵愛,總之我是沒有理由要讓著你的,就算我是個不受寵的王子,我也是大王的兒子,是王宮的二王子,我和你的身份是平等的,你並沒有資格來指責我。我看在你是王叔的女兒,我不動你,我最後給你一次忠告,這王宮裡,哪裡都可以去,唯獨這地方,你不準動。聽懂了嗎?」
拓拔曜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拓拔晗也被他的語氣和目光嚇得有些懵。她原本以為拓拔曜這個不受寵的王子就算被自己欺負了也不會敢聲張的,沒想到這拓拔曜倒是個不忍為人辱的性子,不僅敢對自己動手,還敢威脅自己。可是這拓拔曜畢竟是練過武的人,而且還大了她一個頭,絕對不能硬碰硬,拓拔晗可不想自討苦吃。或許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和拓拔晗說過話,對於拓拔曜,拓拔晗反而還有幾分懼意,弱弱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見拓拔晗學了乖,拓拔曜也鬆了手,他也不想為難一個小姑娘,剛才是拓拔晗觸犯了他的底線,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對她母妃不敬。這個戲台是他母妃生前最愛的地方,他又怎麼能容許拓拔晗不將她當一回事。「你不應該在裡面陪著王叔的嗎?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裡,難不成你是瞞著王叔偷偷溜出來的?」
被拓拔曜猜中了的拓拔晗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想打擾父王他們的興緻,又覺得殿里悶的慌,所以才自己偷偷的溜出來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