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那些年,本座終究是錯付了呀
將珞珞哄睡后,千珏塵就從房裡走了出來。
此時天色已晚,萬山之巔因為有白雪映照,倒並不顯得那麼黑。而他們現在所住的宮殿,都被一層透明結界籠罩,所以也不冷。
出了房間,循著那道氣息,他在旁邊的一間暖閣里果然看到司空曜坐在榻前獨飲。說是獨飲,在他對面卻還放了一盞空酒杯,顯然在等著千珏塵。
千珏塵也不多言,掀衣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司空曜笑著拎起爐火上酒給他倒了一杯,說道:「要說你們鳳凰一族,除了記性不好,這看人也不行,心懷更不行,偏偏把你這最具天賦的人給轟了出來,嘖嘖嘖……作孽啊!」
千珏塵鳳眸眯了眯,看著他一語不發。
司空曜似乎也沒打算等他接茬兒,接著說道:「雖然不知道你還記得多少,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你們族裡那幾個老東西可是不會忘了你的!但話說回來,我看你實力並沒有恢復多少,怎麼就敢來這裡?還是說,你連自己的家門在哪兒都忘了?」
千珏塵仍舊面無表情,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適才沉聲說道:「我是忘了很多事情,不過、不該忘掉的可一點兒也沒忘!」
說到這裡,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接著說道:「在我看來,實力恢復多少都無所謂,因為那道門想要跨過來,對他們來說也沒那麼容易!」
司空曜挑了挑眉,贊同道:「那倒也是!近些年,莫說一隻神王了,便是一隻獸神現世,都足以引起轟動,何況鳳凰一脈又不會是普通的獸神。別人不說,只要它們敢出來,本座首先就要逮一隻來耍耍!嘿嘿……」
千珏塵神色冰冷地睨了他一眼,看了半天,適才問道:「你究竟是誰?」
這句話問出,司空曜一口酒險些沒噴出來,瞪大眼睛看了他半天才不滿道:「合著你還沒想起來我是誰?得,算我自作多情了!」
他嘆了口氣,語氣酸溜溜道:「罷了罷了,你就當做咱倆不熟,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就是了!」
千珏塵眉頭微微擰了下,司空曜又想起他剛才那話,他說「我是忘了很多事情,不過不該忘的可一點兒也沒忘」,這意思他就活該被忘掉唄!
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嘴角直抽抽,道:「那些年,本座終究是錯付了呀!」
「……」千珏塵定定地又看了他一會兒,說道:「你身上有很熟悉的氣息,還有……並肩作戰的影子!」
「唉,其實本座也沒有幫什麼,只是那個時候實在看他們過分,所以才橫插了一腳,你也不用往心裡去!」司空曜說完,又自嘲一笑道:「你好像也真的沒往心裡去,不然也不會把本座忘了!」
他說的是事實,千珏塵無法反駁,也不想反駁。
默了片刻,道:「珞珞的事,不知你有什麼辦法?」
司空曜難得正色道:「目前沒什麼好辦法,但她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不管那妖帝想要做什麼,在這裡我保證他笑著來哭著走!」
那就好!
「然而話雖如此,關鍵還是要看小丫頭自己。所以妖帝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丫頭!」
千珏塵同樣神色凝重,改日他需得好好跟珞珞聊聊,他總覺得這小丫頭想起了什麼。別看她人小,但很有主意,只要她認定的事,哪怕是戰舞也不會說。
他正想著,司空曜一臉壞笑,身子往他那邊挪了挪,說道:「我今日聽到一件有趣的事,你想不想聽聽?」
千珏塵端起酒杯飲盡,同時淡淡掃了他一眼,顯然沒什麼興趣。
見他起身要走,司空曜又說道:「真不想聽?」
千珏塵腳步只微微頓了一下,便旋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奈何司空曜很想跟他說,但見對方並不是真的想聽,況且,真要說出來,又怕戰舞帶著慕雨瀟來找他鬧,可是不說,他又憋得慌……
這個糾結中,他哀聲嘆了口氣,索性連著飲著幾杯。
回了房間,珞珞還在熟睡,他見戰舞還沒回來,不覺眉頭擰了擰。方才在外邊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她身影,想來定是和她那個師姐不知去了哪裡。
她那個師姐性格太過乖張,實在擔心自己的夫人被其帶壞!
而事實上,戰舞比慕雨瀟也好不到哪兒去,兩個人算是半斤八兩吧!只不過現在慕雨瀟修為幾乎逆天,所以她比戰舞才更加囂張!
聽著房門輕響,他起身迎了過去,剛好看見戰舞躡手躡腳走了進來。以為他們父女都睡著了,所以她特地放輕了腳步。
一轉身,看見千珏塵脫了外衣正朝她走來,戰舞下意識心虛了一下,后才小聲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千珏塵走過來,牽住她的手,慢慢往床邊走去。
結界里雖然不冷,但她的手卻不怎麼暖和,落入千珏塵掌心,瞬間被一股暖意包圍了。
戰舞微微側身摟住了他的腰,仰頭看他,說道:「阿塵,剛剛師姐跟我說了,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現在就只剩下珞珞了。而且珞珞的事,也不用過於擔心,並且,我還想通了一件事!」
「什麼事?」千珏塵垂眸看她,女人的笑容宛如這冰雪中的驕陽,讓他的心情也跟著開明起來。
戰舞說道:「且不管我體內到底有幾道魂識,但是珞珞最後都是我生出來的,所以如此一來,她就是我的女兒,你說是不是?」
原來是說的這個!
千珏塵被她天真的笑容逗笑,低頭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道:「你剛想通?」
「嗯吶!」戰舞自己也頗有些無語,道:「就是剛想通,我當時大概只是看到戰舞那道殘魂太過可憐了,所以才被沖昏了頭腦。但換個角度想,從我來這具身體上后,你播的那粒種子就已經在了,而我的新生,同時也給了珞珞新生,所以說到底,我才是她真正的母親!」
她聲音很小,但說得眉飛色舞,甚至還帶著幾分得意,又道:「還有,就在剛才,戰舞的那道殘魂已經自主地融入到了我的靈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