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控訴
夏燁找到水囊遞給春玉，春玉打開木塞，給楚月喝了幾口水，「小姐，好一些了嗎？」
楚月昏昏沉沉，不少的水從嘴角滑落，春玉連忙拿手怕給她擦乾淨了，等楚月喝了兩三口，春玉才放下心來。
把水囊放在馬車壁的盒子里，抱著楚月的頭，春玉眼淚汪在眼眶裡，一滴未落。
夏燁收回擔憂的目光，放下馬車帘子，隔絕外邊那些想要探視的目光，回頭一馬鞭打在馬屁股上，馬兒撒開蹄子跑了出去。
謝亦沒經驗，撞在了馬車壁上，疼得齜牙咧嘴，也忍住了沒叫喚。
馬車裡一邊坐著謝亦，一邊楚月躺著，春雨就抱著她的頭坐下，給她按摩緩解她的不舒服。
「沒想到你力氣還挺大。」謝亦沒話找話說，他知道，他剛剛沒儘力救楚月，春玉生氣了。
「不是我力氣大，而是小姐太輕了。」春玉冷淡的回答了一句，抬頭看向了謝亦，「方才，多謝王爺了。」
「我……」
「我知道，你之所以不那麼著急救我家小姐，也是因為皇后要撒氣，而我家小姐，也的確做了於皇后而言的錯事，在外人看來，她根本是活該！」
春玉咬緊牙齒，眼眶通紅，「我都理解你的，只是我的感情偏向於我家小姐，因此我的態度若有不當之處，還請你諒解，不要與我這小人物置氣，不要不幫我家小姐。」
說到這裡，春玉再也沒辦法忍著眼淚，一顆一顆滾滾而落，她連忙抬起袖子，一把一把的擦掉，可眼淚源源不斷。
被打斷的謝亦也不生氣，就安靜的看著春玉，他知道她還有話要說，是關於楚月的。
春玉沒有讓謝亦失望。
「賜婚的事根本不關我家小姐的事，謝飛鸞自己沒辦法反抗皇帝陛下，就把罪責全部怪罪在我家小姐身上，對她冷暴力四年，讓她在王府當個活死人。」
「李家那個賤人也是，自己家世不好，門庭低落，根本不夠資格做當時還是郡王的謝飛鸞的王妃，也沒皮沒臉的把罪責怪在我家小姐身上，憑什麼？」
「小姐嫁進王府才十五歲，娘家不幫她，我們那時候也什麼都不懂，她為了管理偌大的王府，受盡委屈，不知道夜裡一個人哭了多少回，謝飛鸞還明裡暗裡安排人跟她作對。」
「捫心自問，小姐對不起誰？她誰都對得起，我算是看清楚了，小姐就算熬死了自己，逼死她的人也不會內疚，所以這一次小姐被逼到死路，殺了謝飛鸞李風鑭這兩個賤人，我倒覺得她早該這樣做！」
春玉的情緒從奔潰到殺伐決斷，不過短短几分鐘不到，讓謝亦倍感意外，有一點刮目相看。
丫鬟都是這樣的，那麼，她衷心護著的主子又是什麼人呢？謝亦對楚月，產生了一絲絲的好奇，不多，就一絲絲。
回到王府，春玉讓夏燁請了大夫來給楚月看病，謝亦自己去王府到處溜達去了。
大夫來看了，開了藥方，抓了葯，楚月也喝了，是晚上才醒來的。
除了喝葯，楚月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詢問謝亦，有沒有在皇上皇後面前露陷，她很焦急的樣子。
彼時謝亦已經洗完澡，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月白色的，瞧著十分清朗貴氣。
「叫我來幹什麼？」謝亦歪歪扭扭的坐在桌前，隨手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楚月靠著枕頭，神色萎靡，眼神焦慮，「有沒有在皇上皇後面前露陷？」
白了楚月一眼，謝亦將茶杯里的茶水全部喝完，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請你相信我好不好？你自己都說了，謝飛鸞四年沒有回京，皇上皇后對他根本一點也不熟悉，能露陷才怪！我還把他們哄得團團轉，高高興興的。」
聽著他的自賣自誇，楚月一點也沒放鬆，她嚴肅地說：「小心為上，凡事不要自信過了頭。」
謝亦滿不在意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在此時，一人急匆匆而來，一把推開門，是滿頭大汗的春玉，她看向楚月，「謝飛鸞的護衛小右來了，他要見王爺和小左。」
此話一出，楚月臉色驟然一變，她最怕的便是此人，此人與謝飛鸞太過於熟悉，謝亦的一點點不對，他便可以感知出來。
更何況，跟謝飛鸞一起死的小左還是他的兄弟，只要讓他知道蛛絲馬跡，他們死定了。
謝亦聽著春玉的話，又看著楚月的臉色，幾乎就明白此人是危險人物了。
「先躲著，能躲一天就一天。」謝亦說，說完站起來想借口。
楚月看向他，「想個由頭。」
「就說王爺生病了？」春玉脫口而出。
謝亦回頭看她，一臉無語，「你傻，我剛剛才從皇宮裡回來呢，生屁的病。」
聽到他說髒話，楚月本想糾正他，突然想起謝飛鸞也差不多這樣，便也沒有說。
謝亦想到一點，轉頭看向楚月，「我想到了。」
他看向春玉，「你去跟他說，我最近因為王妃很煩，想靜一靜，暫時不見人，見我的事過兩天讓再說。」
春玉出去之後，謝亦看向楚月，「謝飛鸞到底什麼性格？這個下屬衷心嗎？」
楚月說：「我對謝飛鸞，很不熟悉，只知道他驍勇善戰，看書極多，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算了，我又想了想，其實不用那麼麻煩，咱們不用從長計議了，明天，你就用我的命令把這個小左調離京城，讓他去北疆，就說，說，哎，反正你隨便找個由頭，別讓他懷疑就可以，行不行？」
謝亦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便這樣說了，楚月也沒為難他，點點頭，「好，我儘力想一想。」
其實怎麼做，她心裡也沒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沒管她，謝亦想起他剛才逛院子時，看到的二院被燒的屋子，「你倒是厲害，自焚不說，還打算帶上兩人陪你死？什麼深仇大恨讓你如此狠辣？」
他說完，又倒了一杯茶，左右看著這個茶杯不滿意，太小了！滿滿一杯茶一口就沒了，他不是風雅之人，感覺這樣喝茶太沒效率，鬧著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