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母后，我不是你閨女

「據我所知，你好像很討厭阿月啊，這麼現在對她這樣好？還擔心我虐待她。」謝亦有一點嘲諷。

皇後娘娘有一點不自在，「你自己說的，一家人。」

楚月徹底淪為了背景人……

她能說她最近太開心了，就連楚月都不覺得討厭了嗎？而且，這姑娘她也看清楚了，她對她兒子好，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楚月，「他脾氣不好，你就對他忍一忍，總歸他會護著你，不讓你被欺負。」

楚月眼裡有點莞爾，看向皇後娘娘直視著她的眼睛，「母後放心，我會的。」

「還有啊，你武功高強，要是對他不滿便讓我來教訓他，你不要欺負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皇後娘娘有點害怕她兒子被楚月欺負。

可是……

「母后，我不是你閨女，楚月也不是你女婿，說話可不可以注意一點我們的身份。」謝亦有一點無奈。

結果……

他剛剛說完，就發現皇後娘娘跟楚月神色不對，他略微一想便也明白了。

他看向兩人，神色不明，「別想太多。」

他其實也想那個會叫他哥哥的小姑娘了，她對楚月好，能為她豁出命去，她軟軟糯糯，是一個可愛嬌美心懷天啟安危的小公主。

北魏之仇，若不報誓不為人！

這些話，謝亦一句也沒說，他想，他終有一天可以用做的，讓天下之人知道，天啟沒有忘記——寧福公主。

他的話，並沒有讓兩人好過。

楚月眼眶紅著，她隱藏的好，偏過頭看向窗外，哪兒是福寧殿的方向。

小公主吃東西總忍不住吃多，要讓她給她揉圓圓的小肚子，她才能睡得著。

皇後娘娘眼裡都是痛苦，謝亦看向她，手握著她的手，「母后，聽話，別想太多。」

「我的兒，不要生女兒。」皇後娘娘說。

她還記得，當初在朝上為這事爭辯時，大臣們說：用一個女子，一個公主，能換來天啟一時的太平，天下人，都會覺得這是極為划算的事！請陛下答應，皇後娘娘身為國母，母儀天下，定然可以體諒。

後來，她還聽到人們說：她既然享受了公主的待遇，就要付出公主應有的責任。

只是，那個女子，那個公主，以及生那個女子，生那個公主的母親，人們從不會在意她們的想法，不會在意她們的幸福，不會在意她們的死活。

人們也不知道，公主身為公主，是別無選擇。

偏偏，生而為人，不是可以選擇的。

離開皇宮會到歷王府時，謝亦帶著楚月走路。

夏風燥熱，兩人行走在高大深淵的宮牆裡，兩抹紫色一前一後，夏風帶起他們的衣帶。

楚月長長的帛散落在地，她也察覺不著，直往前走，謝亦彎腰拾起那條長長紫色的紗帛，跟著她的腳步走出宮牆巷道。

「阿月。」謝亦喊了楚月一聲。

楚月才頓住，回頭看向謝亦，一滴淚滑落臉頰，沒入衣襟。

謝亦走到她面前，將帛給她披著，又挽起自己外衫的衣袖，用裡面中衣的軟袖給她擦著眼淚，「莫哭，北魏，早晚要落在我們的手裡。」

他說完，將她攬在懷裡，手拍著她細弱的背，「她也希望你開開心心，不要在為她的事感到痛苦，這不是你能改變的事，你知道的，即使是母后，也無能為力。」

楚月揪著他的衣角，嘲諷的笑了一下，眼淚不受控制往下掉。

「對天啟的人而言，小寧兒和親，的確是划算的事，絕不虧本的買賣，可是，男人無法保護的江山，為什麼要犧牲一個弱女子，男人們，平日里指點江山不是很厲害嗎？這真的，讓我覺得好笑。」

她很失望，很難過。

謝亦看向她，擦掉她的眼淚，他不敢讓她知道，他從前看歷史書也覺得，和親，犧牲一個女子，能解決一方勢力威脅，是極為划算的事。

站的角度不同，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

大家的角度，這是好事，少數人的角度，不好，但是大多數的人不會在乎，有一兩個人在意，還會被說聖母，會被質問要為了一個女子害死天下人嗎？

女子，永遠不能將自己的生命寄託於別人。

「抱歉，我太偏執了。」她說完，放開了手，整個人窩進了他的懷裡，「我知道該怎麼選擇，可我還是難受，我接受不了，對不起。」

謝亦將她一把抱著，「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有權利表達你心裡的想法，我也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你是我親近的人，我選擇聽，但我現在不能跟你講道理，因為我跟你講道理會傷害你，我們回去之後再說好嗎？」

「好。」楚月答應了。

回去歷王府，楚月整個人很累，洗了一個澡也沒心情吃飯，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謝亦買了一些冰塊來，把冰塊弄得很碎，切了一些西瓜跟冰塊放在一起，冰了一點時間才端進來要喂楚月吃。

「起來吃點，我親手給你做的，可不能浪費。」謝亦坐在床邊，對楚月淳淳誘導。

楚月嗡聲嗡氣的說：「我不想吃，你端出去給他們吃或者你自己吃吧，不要管我。」

說完她就扯被子把自己給蓋住了，顯然，她打算睡覺。

謝亦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就一直在勸她，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親手給你做的你都不吃，這多傷我的心呀。」

「阿月，你再不吃夜小鳥跟白鳳一來，到時就沒你的份了。」

「阿月，我可是你孩子的爹，你快理理我，不要不理我，快跟我說話。」

「阿月……」

「……」

楚月實在撐不住了，從床上翻身而起，瞪著眼睛怒視著他，「你，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她煩惱得恨不能抓頭髮，這傢伙家還打擾她，偏偏她還不能欺負他，真讓她難受。

唉，楚月嘆了一口氣，從謝亦手裡把碗搶過來，還有筷子一起。

她想，有這麼好吃嗎？一定要讓她吃，那她就吃吧，吃完了他應該就不會打擾她了。

可她的想法太天真……

當她第一口下去的時候，她眼睛都亮了，瞬間忘掉了那些煩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