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略施懲戒

第四章 略施懲戒

「我佩服你們的想象力!」我不怒反笑。

面對看起來合理,卻漏洞百出的推斷,我恨不得把屎糊在他們眼睛里。

退一萬步,我之前對鄭平安騙保雇傭黑衣阿贊殺人之事完全是臆想,憑他們目前所掌握證據,就能認定我殺人?

「認識被害人嗎?」眼鏡警丟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長相一般,臉色蒼白,似乎有病,雙手合十,跪在佛像面前,穿一身藏灰色受戒袍,她是劉欣,是龍寺後山跳澗的女人。

只是,在龍寺後山,她背對著我,我誤以為是琴姐。阿贊施法,叫受施者穿衣脫衣都有可能,我當時認為琴姐受控穿上了受戒袍。

「她小腿上傷痕提取我的DNA分子,是因為我當時想救她,手指甲划傷的。」

「誰能證明?」

「黑衣阿贊,但他逃了。」

「他長什麼樣子?」

「他戴著儺舞面具,我不清楚他長相。」

眼鏡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好,另外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盜竊劉欣財物?」

我無法回答如此莫須有的問題,只能告訴他這不可能,我旅行包一直在身上,去後山時,把包給了同事李大民。

「我來替代你回答。十點十分,你見到你們導遊小方,十點二十五分,你把包給你同事李大民,中間消失的十幾分鐘,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我遇到了一個賣佛牌的人,買了一塊九層崇迪佛牌,花費一千塊。」

「佛牌呢?」

我往身上一摸,心裡不由暗暗叫苦,佛牌和名片被我扔在垃圾桶,只好說:「我覺得佛牌刻著小鬼不吉利,扔了。」

此話剛出口,我自己都不信。

不吉利為什麼要買?

買之前沒看到小鬼么?

買完又扔,發神經?

「你同事說你很窮,旅遊不購物,打牌不玩錢,你會花一千塊買佛牌,然後扔掉?」

「包里東西我不知道,肯定有人陷害我!我之前從沒見過劉欣,在後山她背對著我,根本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怎麼可能見色起意?我又不是色/魔!」

「誰能證明你不是色/魔?你手機里幾G的動作片,以及半夜給女老闆發的信息,證明你是個無恥的傢伙!」眼鏡警和筆錄警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該調查的他們都已調查清楚。

我終於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口咬定我是殺人犯:我是一名旅遊不敢購物,打牌不敢玩錢的窮光蛋,也是一個敢深夜調/戲女老闆的色/胚。在龍寺旅遊期間消失了十幾分鐘后,旅行包里出現了劉欣的財物,爾後,我一個人出現在劉欣的死亡現場,死者身上還有我的DNA信息。

作案動機、時間、證據全部具備。

在他們看來,我報警時闡述了一個不符合常理且荒誕的事實,能證明情況的佛牌、瘦猴、黑衣阿贊全不存在。

可隱隱之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旅行包里的財物哪裡來的?李大民放進去的?他不認識劉欣,而且,有什麼理由陷害我?

「我們時間很寶貴,你如實交代!」

「交代你大爺,老子沒撒謊!」

眼鏡警「嘩」地一下把紙筆砸我臉上,臉色很差:「你在挑戰白象國法律底線!」

說完,他抄起電棍,連電都不開,猛地沖我肩膀砸來,我慘叫一聲,疼得嘶啞咧嘴。

人被卡在鐵桌裡面,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地盯著他。眼鏡警見我梗脖子硬挺,更加惱怒,電棍如雨點朝我身上招呼。

我痛苦而憋屈,身上滲出不少血跡,心中暗罵鱉崽子讓你狠,等下要你好看。

果不其然,筆錄警突然捂著肚子,額頭豆大汗珠流下,嘴裡嗚哇叫個不停。

眼鏡警打累了,剛想喘口氣休息,見此情況,拋下我,走到筆錄警面前,用白象國語關切詢問。

我身上傳導過來獨有的氣息,知道已經成了。微張雙唇,咒語低出。

筆錄警整個人疼得滾在地上,鼻子,嘴角,耳朵滲出血絲,張口嗚哇大叫,未曾想,口裡噴出不少黑乎乎,濕黏黏噁心的蟲子,有的甚至從鼻孔里鑽出。

眼鏡警大驚,轉身想去叫人幫忙,還未走到門口,突然捂著肚子凄慘嚎叫起來,癥狀跟他同事毫無二樣。

也許白象國警/察獨愛刑訊逼供,為避免影響,審訊室隔音效果奇好,外頭竟然沒人來看一眼。

倒是我,忍受他們吐出來腌攢之物惡臭,非常難受。饒是如此,我心裡覺得無比暢快,剛才被虐待的痛苦化成口中層層疊出的咒語,滴水不漏地吐出。

筆錄警在翻滾中,餘光撇見我,臉色陡變,邊嚎叫邊艱難地扯住眼鏡警,用手指著我,嘰里呱啦對他說著什麼。

我嘴角揚起冷笑。

眼鏡警也發現了異常,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朝我爬過來,叫道:「金先生……饒命……」

我不理他,口中不停,兀自繼續施術。他們兩個哀嚎之聲更甚,滿臉是血,模樣說不出的可怕,兩人眼睛里露出對我深深的恐懼,最後竟然齊齊地沖我跪著磕頭。

這詭異醫術,叫挲摩術。

古國先民認為天地萬物皆有靈,正邪兩氣長存世間,正壓邪,則萬物康,邪壓正,則病祟生。挲摩之法,通過帶有人信息的物靈(貼身衣物,頭髮等),加之特殊咒語,靈符等,溝通天地靈氣,引正氣祛邪風,達到替人治病辟災目的。

其中原理已不可考,若按現代科學解釋,類似能量場交匯戰爭,說高端點,跟量子糾纏理論差不多。

剛才對白象國警/察用的,是挲摩術中「禁,步,訣,禳,符」五法中相對簡單易施的「訣」法。我略施懲戒,並不是要害他們,而是通過「訣」法,逼出他們體內隱藏的寄生蟲,以及多年來做警/察訓練抓捕時受傷殘留在體內的瘀血。

換句話來說,我免費為他們做了一次體內垃圾清理,只是,過程比較痛苦。

當然,我不能告訴他們實話,因為,待體內寄生蟲和瘀血全部清除,他們不但不難受,反而會覺得暢快輕鬆無比,到時遭罪的就是我。

見目的已經達到,我停了下來。

「信不信我讓你們死在我面前?!」趁熱打鐵,我必須說點狠話。

「信……信……金先生,原來你是龍婆師父,我們真是……驢眼不識泰山!」眼鏡泰警緩過勁,剛才兇狠囂張勁換成一副諂媚嘴臉。

驢眼?

自我認知很客觀嘛!

我忍住糾正他用語不當的衝動,冷笑一聲:「我不是白象國龍婆。比起我們的術法,你們白象國巫術只是小孩子玩意兒。你們所中法術,全天下只有我一人能解。」

白象國巫術,官方不承認,案件中也不作為證據。但作為警/察,他卻知道術法能下亦能解,這四眼仔壞的很,想套我話,估計事後想叫他人解術。

我直接把他後路給堵死。

聽到全天下只有我一人能解,兩名白象國警/察臉色瞬間煞白。我朝自己的手努努嘴。他們慌忙掏出鑰匙,把我手銬解開,打開桌子前的鐵閘。

身上一片輕鬆,我問:「有煙嗎?」

眼鏡警從筆錄警身上掏出一根煙,筆錄警識時務地幫我點上。

我深吸了兩口,緩解一下心情。

他們則站我面前,一聲不敢吭。涉及身家性命,哪怕他們見慣世面,此刻也手足無措。

「你覺得憑我的本事,需要做小偷,或者干強/奸未遂殺人的蠢事?」我反問他們。

兩名白象國警/察都露出一臉吃屎的表情,估計他也覺得奇怪,一個擁有異能的人,千里迢迢來白象國旅遊,好端端怎麼干起殺人越貨勾當,而且只是為了區區十萬泰銖。

可目前所有證據都指向我,他採取有罪推定,並按平時辦案習慣對我刑訊/逼供,不曾想惹上大麻煩。

「你肯定有什麼情況還沒告訴我,快點說吧。」我掐滅煙頭。

「周韻琴跟鄭平安不是夫妻關係。」眼鏡警說道。

周韻琴是琴姐全名。

我驚呆了:「不可能!」

「鄭平安的妻子是死者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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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詭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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