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人密辛

第五章 殺人密辛

我徹底懵圈。

他們兩人剛才見識過我的手段,沒理由也不敢對我撒謊。但鄭平安前妻患癌症而亡,在公司是人盡皆知之事,怎麼突然出現在白象國被黑衣阿贊所殺?

我想起那天在廁所門口,發現包里保險合同,只看到受益人是鄭平安,而被保人名字還來不及看他就突然出現,難道被保人是劉欣?

一直以來被忽略細節映入腦海:從鄭平安與周韻琴認識到結合一個月宣布結婚,至今未辦過婚禮,而且,上個月周韻琴買房叫我去辦手續,我清楚記得上面填著「未婚」字樣,當時我還以為信息未及時更新!

那麼,周韻琴是小三?

鄭平安為跟周韻琴在一起,買下保險合同,雇傭黑衣阿贊殺他前妻,殺人地點選擇白象國。

周韻琴頭髮有邪氣,可能跟同事開玩笑說的那樣,鄭平安之前給她下了情蠱。

是這樣嗎?

一定是這樣!

一股憋悶感從胸腔直衝頭顱。

我一心想救周韻琴,鄭平安以為自己陰謀被我窺知,掌握我整個行動過程,而且將計就計,指使人將劉欣財物放我旅行包內,還讓我身陷囹圄。

兩名警/察說,會想辦法幫我找到賣佛牌的瘦猴和黑衣阿贊,證我清白,但暫時只能委屈我先安心在這裡待幾天。

我別無他法,只得選擇等待。

他們給我換了個環境好點的房間,我渾渾噩噩回到監所,心中悔恨而氣憤。

剛進去,一道凌厲而勁道的棍風朝我頭部襲來。我正心中煩悶,又來挑釁,火「騰」一下上頭,下意識彎腰,右腿朝對方橫掃。

對方躲過,肘部向我肩頸磕下,我橫臂一檔,只覺得對方力大無窮,險些直接被磕跪。只好順勢一墜肘,左手向上朝其肋部擊去。那人也不讓,棍子倒敲,猛然抽中我手臂,一股鑽心劇疼傳來。

他以為我疼得會回撤手臂,哪知此刻我怒火攻心,非但不撤,反而順勢抓住那根棍子,抬腳朝對方下身撩去。對方可能也沒想到我此種打法,只得丟棍子後退。

手中有了武器,我再也不讓,欺身上前,抬棍朝他頭部狠砸。對方在房間騰挪,也不知道什麼步伐,身形靈若蛇影,我打半天卻打他不到。索性我待立不動,佯裝身累。

他果然上當,腳點牆壁,騰空躍撲過來,拳頭朝我面部擊打。我冷哼一身,鐵板橋一搭,抬棍向其腰部猛然襲擊去,對方中棍,我胸部中拳,雙方悶哼一聲,均疼得蜷縮在角落。

抬眼一看,正是刀疤男。

我已經換了個監房,可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陰魂不散,也到了此監房。

環顧四周,發現監房有兩個床鋪,還有電燈,顯然是比之前那間舒適不少。只是,我對兩名癟三經過一番生死威脅才有此待遇,刀疤男如何也來了?

「過癮,好久沒遇到拳腳功夫好的人了。」刀疤男先開口。

我見他身旁沒人,也不見其它武器,心不再懼,當下把棍子丟地上,說道:「要打小爺繼續奉陪!是男人的話,咱別玩偷襲,也別用武器。」

刀疤男:「不打了。我們誰也贏不了誰。」

他不再糾纏,我自然也懶得再理,揉揉胸口,移步到床上,坐著閉目養神。

刀疤男點根煙,悠然抽起來。

抽完一根,他把煙頭掐滅,突然冷冷地說道:「金書,二十二歲,高中學歷,國內某房產估價公司職員,在白象國旅遊期間涉嫌盜竊、強/奸未遂以及故意殺人。可惜了一身好本事!」

我詫異不已,刀疤男只是囚犯,為何對我身份、罪名如此清楚?

「你是誰?」我睜眼問道。

「別管我是誰,想想自己該怎麼活著回國。」刀疤男又點燃一根煙,悠悠地說。

怎麼回國?

白象國警/察沒有充足證據,僅憑DNA和旅行包里劉欣財物,除非我本人認罪簽字,否則不能將我治罪。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對我刑訊/逼供的原因,而現在此威脅已解除。

因此,即使他們找不到瘦猴和黑衣阿贊,關滿幾天訊問期也只能將我無罪釋放。

「當然,你確實能從這裡出去。但出去之後,仍難逃一死。」刀疤男似乎知道我內心想法。

「為什麼?」我倒覺得有點好奇。

「因為你得罪的是鄭平安。」刀疤男說。

「你到底是誰?!」我徹底驚呆了。

「一個能救你的人。」刀疤男丟給我一根煙,並朝我伸出手:「認識一下,我叫胡鳴忠。」

接下來我跟胡鳴忠的談話,讓我深深的感覺到,自己捲入了一場詭異波瀾、兇險無比的漩渦當中。

胡鳴忠口中的鄭平安,完全不是我腦海中頭禿微胖的土大款,而是為自己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魔。

十五年前,鄭平安只是個街頭小混混。由於長得實在太丑,對手看到他那張臉就來氣,每次干架都被揍得最慘。

就這麼一個混的比我還差的二貨。

有一天,老天爺出門忘吃腦殘片。

竟然讓他認識了劉欣。

兩人墜入愛河,結婚了。

劉欣是國內藥材龍頭公司——三鼎藥材世家之女!

鄭平安因此進入三鼎藥材,並深受三鼎藥材執掌人劉守仁(劉欣哥哥)賞識,逐步爬到公司最高層。

逐漸,劉欣發現鄭平安狡詐花心,兩人感情開始變淡。

半年前,劉守仁突然車禍去世。

鄭平安全盤接手三鼎藥材。

劉欣卻覺得哥哥車禍存有疑點。

半年來,一直雇傭外地私人偵探公司暗中調查。半個月前,獲知真相,車禍乃鄭平安的精心設計。

調查之事被發現,鄭平安對妻子劉欣起了殺心。

三鼎藥材全是鄭平安爪牙,無可信之人,且鄭平安在當地勢力極大,為保命,劉欣來到白象國,躲在清市龍寺扮成苦修女,沒想到,最終還是被鄭平安雇傭黑衣阿贊所殺。

「你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問。

我無意間發現鄭平安殺劉欣的秘密,初心只是想救周韻琴。現在自己被陷害,除自認倒霉想儘快離開這鬼地方並從公司離職,無其它任何想法。

鄭平安如何篡位殺妻跟我雞毛關係都沒有,我只是個討生活的小人物,不是聖母,雞蛋上跳舞的遊戲,我玩不起,只想從這場紛爭中剝離。

「我原來以為跟我也沒關係。」胡鳴忠再次點燃一根煙,繼續說道:「劉欣其實知道自己逃不脫鄭平安的魔掌。幾天前,她將鄭平安殺人的證據和一個重要物件交給了我。」

原來如此!

一千五百萬保單,只是鄭平安順手為之,雇傭黑衣阿贊殺劉欣真正目的,在於劉欣掌握了他殺其哥哥劉守仁的證據。

「你又是誰,劉欣為什麼相信你?」

「劉守仁是我生死戰友。」胡鳴忠說完這句話,似乎陷入久遠往事回憶中,接著又說:「我是劉欣世上唯一能信任之人。」

「所以,你也被鄭平安發現,為活命,帶著證據躲到了監所?」我想不到其它解釋。

因為,從進來開始,胡鳴忠好像就是監所大佬,手持棍棒,抽著小煙,隨意換牢房,能滴水不漏摸清我所有信息。

只能證明,他是與監所里的人關係不一般的特殊囚犯。

「你很聰明。現在,監所外面,全天候24小時有人等我出去,想宰了我。」

不得不說,胡鳴忠做法乃上策。

以鄭平安勢力,身邊必然奇能異士成群,要殺他,車禍、下降頭、槍殺……有一百種手段,但他卻沒一百條命,躲在監所,無疑是最安全的。

鄭平安膽子再大,也不敢衝進來。

「我一進來,你就找我麻煩,是在試探我是不是鄭平安故意設局派來的人?」

胡鳴忠點點頭,笑了笑,嘴角牽扯刀疤上下浮動,在昏黃燈光映襯下顯得神秘而詭異:「我想,你已經明白你自己處境了。」

「明白了。」我說道。

哪怕我只是個小人物,但我發現鄭平安殺妻的秘密,與劉欣發現他殺劉守仁的秘密一樣,鄭平安都不會放過我,幹掉我,是他必然選擇。

之所以前幾天他沒向我下手,全因他尚不確定我是否完全掌握他殺妻秘密。直到後來我報警,他發現事情敗露,於是,乾脆借刀殺人,誣陷我進警/局。

鄭平安無法百分百保證白象國警/方能將我以謀殺罪治罪,為確保萬無一失,外面24小時蹲守人接到的刺殺命令,除胡鳴忠外,另一個必然是我。

從此層面,我跟胡鳴忠處境確無區別。

「你有辦法幫我脫身,但需要我替你做事。對嗎?」我問道。

「跟聰明人講話就是痛快。」胡鳴忠站起來,背著雙手,眼望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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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詭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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