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這個玩笑,很不好笑。
「我就是我,何需證明!」
「可據本宮所知,戴夫子已經於三日前找到了戴清樂的屍首,並且已經將她下葬了。」蕭觀瀾忽然翹起了唇畔,輕聲笑道,「戴清樂已經死了。」
戴清樂被困在如意園整整五天,所以她對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
她不知道孫家已經被滿門抄斬,更未曾想到戴家竟然會為『戴清樂』舉辦喪事。
對上了慶國太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冷若寒蟬,心如死灰。
「太子殿下,好算計!」
「這些年,我頂著戴清樂的身份在大慶國長大,就連父王也只認戴清樂才是他的女兒,耶律清樂,殿下早就猜到了這一點,所以刻意給我下了軟筋散,然後將我困在這如意園裡,最後徹底的抹殺了戴清樂這個人!是我輕敵了。」
勝負已出,戴清樂願意認輸。
「那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處置我?」戴清樂眯著眼睛看向滿臉茫然的谷明珠,莞爾淺笑,「看來太子妃對太子的這些算計,毫不知情?」
谷明珠默默地聳聳肩膀,輕輕搖頭。
對這一切,她的確渾然不知。
蕭觀瀾只讓她安心,對他具體的計劃,谷明珠的確一無所知。
不過她也的確沒有想到,蕭觀瀾竟然會使用釜底抽薪這一招,徹底的抹殺了戴清樂這個身份。
「本宮會如何處置你,在於你想要怎麼選。」蕭觀瀾悄悄的握住了谷明珠的手,然後看向一臉嘲諷的戴清樂,莞爾淺笑,「這些年,清樂郡主幫著孫白樟貪了不少谷家的銀子吧?」
聽到孫白樟這個名字的時候,戴清樂的眼底劃過一抹狐疑。
「慶國太子此言何意?」
「孫白樟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所以你不必裝出這幅茫然的表情。」蕭觀瀾淺淺一笑,可笑聲卻什麼溫度,「孫白樟手下有一個商隊,名義上是為了將臨安的核桃販賣到東萊,可實際上他暗中往東萊運輸黃金白銀,而大慶國與東萊積怨已久,凡是慶國百姓前往東萊做生意,都需要東萊人從中說項幫忙擔保,而替孫白樟擔保的那個人,正是你。」
戴清樂默默地垂下了眼眸,這一次她實在是大意了。
她急於求成,才會露了破綻。
如今只怕她的底細,在慶國太子的眼底,已經一清二楚了。
這種感覺,很不好。
「切斷了孫白樟的這條線,戴姑娘對於攝政王耶律齊再無任何的剩餘價值了。」蕭觀瀾點破了她如今的處境,「也就是說,就算本宮現在殺了你,耶律齊也不會有任何的表示。」
「那麼太子殿下想要殺了我嗎?」戴清樂忽然鬆了一口氣,靠在了附近的欄杆上,莞爾淺笑,「殿下已經將我的處境分析的清清楚楚了,我想殿下定然是捨不得殺我的吧?畢竟我對殿下還有幾分利用價值啊!」
「戴姑娘未必太自信?」
「大慶和東萊的不戰盟約只簽訂了三十年,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年,可我的父王是個好戰的性子,這些年也沒少在邊境作亂,難道殿下不想解決了這處心頭大患嗎?」
「你願意成為本宮的細作?」
「太子殿下是個聰明人,不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說說看?」
「這些年我的確幫著孫白樟從谷家金樓套了不少的銀錢,只要殿下願意娶我為側妃,我便想辦法將那些銀錢都變成自己的嫁妝,全部都帶來送給殿下;一旦兩國聯姻,還可以延續不戰盟約的時間,如此兩全其美,殿下何樂而不為呢?」
聽到她提出的交易,蕭觀瀾無聲的翹起了唇畔。
「此生,本宮只要一位太子妃。何況本宮已經娶到她了。」蕭觀瀾將谷明珠攬入懷中,笑容溫柔,「所以郡主提出的條件,並不能打動本宮。」
「本宮勸郡主言行舉止還是要注意些,一旦你惹怒了本宮的太子妃,本宮會直接摘了你的腦袋,為她出氣。」
男人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可戴清樂卻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殺意。
她默默地縮了縮脖子,「來個玩笑罷了,太子何必如此認真?」
「這個玩笑,很不好笑。」谷明珠雙手環胸,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既然這個交易不成,不若換個條件?殿下放我回東萊,然後派人暗中助我,等將來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便親手摘了耶律齊的腦袋送給你,如何?」
「東萊攝政王不是你的生父嗎?」谷明珠好奇的揚起了眉梢。
「既是生父,也是殺母仇人。」戴清樂雲淡風輕的說道,「更何況當年的我,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孩子,就被送到了戴泉夫子的身邊,太子妃覺得我對那位從未謀面的生父,能夠有幾分的孺慕之情呢?」
「我娘是戰奴之後,當年他酒後亂性,寵幸了我娘,這才有了我。說起來,我也有一半的大慶血統,所以這些年才沒有露出半點破綻。」戴清樂忽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目光沉沉,語氣晦暗,「所以太子殿下,願不願意賭一把呢?」
「殺了攝政王,對你有什麼好處?」
「當然有好處啊,等回到東萊之後,我會嫁給東萊國國主耶律安,比起慶國的太子妃,我對東萊的王后之位更有興趣。」
「理由呢?」
「因為現今的東萊王后是耶律齊的親妹妹耶律蓉,當年將毒酒端到我娘面前的人,正是她。」
蕭觀瀾並沒有立刻應下她的提議,可是答應她會考慮幾天。
提出了自己的條件后,戴清樂笑容輕鬆的回到了之前關著她的那間房。
「蕭觀瀾,她是不是故意為之啊?」谷明珠琢磨了半天,總算是發現了一些疑點,「我現在嚴重懷疑她是故意露出那些破綻的,這些年她雖然暗中幫耶律齊做事,可實際上她只是想要取得耶律齊的信任,如今時機成熟了,她覺得可以回東萊報仇了,所以才會故意露出破綻,讓我們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的,對不對?」
這個女人的心機,實在是深不可測。
「是啊,」蕭觀瀾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這一連串的事件背後,藏著她深沉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