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忠孝兩難全

隔天，劉協穿上自己超現代化的寬鬆T恤，大褲衩，人字拖，身後跟著幾個老太監直接來到朝堂。

這是劉協定下的新規矩，一星期上一次朝，如有急事，可先上報陳宮和賈詡，兩人處理不了的事情再找他。

三省六部這個官制劉協是知道的，不過手中沒有軍權，就暫時先等等。

百官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劉協，讓劉協有點臉紅，他咳嗽一下道：「諸位愛卿不用這麼看著朕，公台呀，你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給大家說說。」

陳宮今天帶著一頂包巾帽，把自己的頭髮嚴嚴實實包在裡面，除了沒了鬍子，跟往日沒什麼區別。

聽到劉協的話，陳宮不情願的出列，把昨天劉協差點一把火把自己燒死的事情給說了一遍，這下百官的目光轉移到陳宮身上。

為了以示清白，陳宮還把包巾取了下來，露出那所剩不多的頭髮，很是滑稽。

「噗呲……」

不少官員忍不住笑了出聲。

劉協看到陳宮那衰樣有些於心不忍，讓身邊的張虎去取圍布和剪刀。

張虎離開后，劉協道：「孝經中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自漢和帝提出以孝治天下后，頭髮、鬍子就成了看一個人是否孝順的最直接標準，隨意割發就是不孝之大罪。朕說的可對？」

「沒錯！」

「對！」

「陛下說的完全正確，在刑法裡面還有一種刑法叫髡。」

「……」

劉協咧嘴一笑道：「那麼從今天起就把這些陳舊刑法廢黜，朕以身作則，從現在起，凡是男人留長發者一律罰款一兩銀子，年底開始執行！」

「陛下，萬萬不能呀，這可是有違孝道呀！」

「你叫什麼來的？」

「回稟陛下，臣叫蔡邕！」

蔡邕這個人劉協知道，歷史上，董卓被誅殺后，蔡邕因在王允座上感嘆而被下獄，不久便死於獄中，年六十。

自己在他入獄前穿越過來，算起來還是他救了對方一條命呢。

「哦，原來是蔡郎中，朕來問你，上過戰場的傷兵，是手臂負傷好包紮，還是腦袋負傷好包紮？」

「自然是手臂！」

「朕再問你，是手臂的傷口好的快，還是腦袋的傷口好的快？」

「自然還是手臂！」

「蔡郎中有沒有想過為何腦袋不好包紮，腦袋傷口好的不快呢？」

蔡邕恍然大悟，自己已經被劉協給繞進去了，如果是因為頭髮的原因，那豈不是說留著頭髮並非孝道？但是他不能承認，開口道：「臣沒有上過戰場，臣不知！」

劉協道：「那朕來告訴你，因為頭髮太長，所以難以包紮，即便包紮了，頭髮太長，難以清洗，出汗后就會滋生各種細菌，人往往等不到傷口好，人就已經死了。蔡郎中，那你認為留著頭髮丟掉性命是孝道呢還是留著性命剪掉頭髮是孝道呢？」

蔡邕毫不退讓，「臣以為不可同日而語，如果頭部受傷會影響到生命，那自然是選擇留住性命，而剪掉頭髮。但是在頭部沒有受傷的情況下，臣以為就不用剪掉！」

文人們咬文嚼字劉協不是對手，也不想跟蔡邕瞎扯淡，便看著陳宮道：「公台呀，你聞一下蔡郎中的頭髮有異味沒有！」

陳宮猶豫了一下，低頭一聞，五官頓時扭曲在一起，不言而喻。

劉協又讓蔡邕去聞一下陳宮的頭髮，陳宮半蹲，讓不夠高的蔡邕聞了一下，蔡邕臉部沒有任何錶情，「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這就是問題所在咯！愛卿們呀，朕給你們留著面子呢，就你們在場的長發之人有一個算一個，就這炎炎夏日哪個頭上沒有虱子？哪個人的頭髮不分叉？哪個人不是一會就是一頭汗，臭不可聞？」

「在場有父母的，你們誰的父母在身邊？恐怕父母都在老家吧？你們別說對老人盡孝道，你們哪怕最基本的一句噓寒問暖都做不到，你們不是不想理髮，你們只是想接著一頭長發來表明自己是個孝順之人！

沒有父母的那些人，你們也有子女，請問你們的子女倒是頂著一頭長發，請問對你們又有多孝順？照顧你們衣食住行的是下人，恐怕你們連自己子女的一杯熱水都沒有喝過吧？

請問各位，這就是你們口中的孝？卧槽你們大爺的，你們踏馬的這是自欺欺人！大漢江山就是因為有你們這麼一群人才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一個個道貌岸然，人模狗樣就是不幹人事！」

劉協越說越生氣，最後站了起來，大聲道：「今天既然話趕話說到這裡了，朕今天還真就一意孤行了，方才朕說年底執行，朕改改，就你們今天站在長樂宮裡的，有一個算一個，今天必須剪髮！

不是都喜歡跟朕咬文嚼字嗎？那你們聽說過忠孝兩難全嗎？你們不一個個說自己都是忠臣嗎？留著長發就是孝子嗎？那麼今天到了你們選擇的時候了，不剪頭髮的可以直接辭官回家做孝子了！」

拿著圍布和剪刀過來的張虎過來，交給劉協。

劉協讓陳宮坐下，給對方圍上圍布，陳宮沒有抗拒，哪怕他心裡並不是特別認同劉協說的話，但昨天頭髮少了以後，晚上洗了個澡以後，頭部從未有過的舒服，首先是沒有虱子不癢了，然後就是也感覺這天氣沒有那麼熱了。

這一次，劉協沒有給陳宮剪成寸頭，而是給他剪成大背頭，配合上他那正宗的國字臉，說不出來的好看，只是身上那件服裝有點影響整體美觀，但也無傷大雅。

完事後，劉協看向張虎道：「張虎，還有高太監你們幾個，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凡是不理髮要走的人，讓他們留下辭呈！」

百官們面面相覷，不由苦笑連連。

這踏馬的叫什麼事情？

陳宮看著銅鏡照了照自己，感覺還算滿意，最起碼要比剛才要強太多了呀！

回頭朝著大家抱了抱拳道：「諸位，身為一個過來人，我勸大家還是剪了頭髮吧，你們會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再者，陛下說的也沒錯，孝道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要發自內心那才叫孝！」

蔡邕一看躲不過去了，一咬牙道：「好！那我要陳司徒這樣的髮型！」

其實這幫文人真在乎那幾根頭髮？劉協認為不是，真正在乎的只是別人的看法而已！

現在劉協下了死命令，不剪頭就得回家，現在又有蔡邕帶頭，他們也就接受了！

「我也要！」

「我要陛下那樣的！」

「張公公，一定好好剪啊，千萬別處什麼差錯啊！」

「我官職比你高，我先來！」

「先來後到！」

……

事後沒有人辭官，劉協很滿意，讓織室給大家每人都量身定做了兩套夏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