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到底錯在哪兒了?
左曉桓從辦公室出來,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婁天暮沒在他身上問出個所以然,又把整支球隊翻了個底兒掉。
索震出來后,隊友們連忙湊上去問,索震說,婁天暮在裡邊問到了球衣的問題。
「球衣?哎呀,明知道今天是婁天暮的課,怎麼還把球衣穿上了,真是得意忘形了!」左曉桓一拍腦袋,這個錯誤可真是夠低級的!
「不對,我們只是穿了隊服,還沒踢球呢,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凌紀安說,「肯定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阮哲宇壓低聲音道:「難道是上次咱們又偷著打比賽,叫她給知道了?」
他剛講完,凌紀安抬起頭,從人縫裡望出去,薛千泠果然在看向他們。正想多囑咐隊友幾句,上課鈴響了,大家只好散回座位。
過了一小會,最後一個被召見的管雲遙才急匆匆跑回來。他從前門進來,準備從講台繞過去。就在經過講台的一剎那,他看向台下,幾名隊友身著黑衣,正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一時間,管雲遙好像明白了什麼,但他不敢在上面多逗留,小跑著回到自己座位。
婁天暮繼續黑著一張臉把課講完。放學后她把穿了隊服的全部留在教室里,勒令他們今後不許再穿這件衣服,「你們今天穿成這樣,肯定是想著放學早去踢球吧?上次我說過的話都當耳邊風?我告訴你們,以後誰敢去球場,叫家長來見我!」說完揚長而去。
「球衣?球衣有什麼問題?球不讓踢,球衣還不讓穿啦?」等婁天暮走遠,左曉桓第一個站起來發問。
管雲遙正想接話,薛千泠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窗外,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道:「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全身黑不溜秋的,哪個看了會舒服?你們都是豬腦子嗎?」
「要你管!」被婁天暮訓了一通,正沒地方出氣呢,薛千泠送上門來,阮哲宇一下就炸毛了,球隊眾人也都冷冷地看著她。薛千泠討了個沒趣,嘴巴一撇,背著書包走了。
「哎,你們說是不是她又到婁天暮那裡說我們什麼壞話了,老婁今天跟吃了火藥似的。」左曉桓說。
「不,這次未必是她。」
說話的是管雲遙。
看著大家疑惑的眼神,管雲遙緩緩道來:
「今天我們穿隊服來學校,其他人應該不知情,婁天暮也是到了教室才看見的,親眼所見,用不著告密者。」
「第二,從上學到放學,婁天暮不是在上課,就是挨個教育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接見她那些孝子賢孫。」
「第三,問題還是出在咱這隊服上面。我剛才經過講台朝下看了眼,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左曉桓迫不及待地問。
管雲遙有點狡黠地笑了笑:「如果不說這是運動服,這麼多人穿著朝台上看,特像給老婁送行的,就差旁邊有個人喊一鞠躬,二鞠躬,三……」
左曉桓低頭看看自己,又看看周圍,如果是零零星星的也就罷了,隊友們大多集中坐在後排,教室後面黑壓壓一片,確實有點怪怪的。
「所以,咱們這身特酷、特有個性的球衣,看在婁天暮眼裡,那就是故意穿來詛咒她的。看她今天那樣子,應該是氣到內傷了。」管雲遙繼續分析道。
左曉桓很不以為然:「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迷信,這算什麼人民教師。」
韓北辰朝他擺擺手,說:「甭管迷信不迷信,今天的訓練沒戲了,以後還是繼續夾著尾巴,少惹她為妙。」
話音未落,左曉桓和阮哲宇都投來鄙夷的眼光。不過凌紀安看到,這時項南稍稍皺了皺眉頭,索震也低著頭沉默不語。
畢竟,這是一所重點中學,學生總要為自己的學業和前途負責。青春期叛逆是一回事,任性到了父母那裡,又是另一回事。
凌紀安轉過來對大夥說:「北辰說得對,惹不起躲得起,新球衣開光先擱置吧,等風頭過了再說。」
平時很少說話的路崢,主動發話附和說:「踢球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一早設想好的周末訓練,就這麼胎死腹中。
既然沒球可踢,那就去找項南,看看他跟左曉桓的事兒怎麼解決。凌紀安打定主意,回身再找,項南早已沒了蹤影。
「這傢伙,怎麼跑那麼快?」
今天時間還早,左曉桓想拉凌紀安去書店逛逛。凌紀安想了想,還是乾脆到項南家去看看吧,為了球隊勁往一處使,他必須得當這個和事佬。
凌紀安問了一下,索震告訴他,項南剛才說放學要回家。
項南平日猶如獨行俠,班裡沒什麼人知道他住哪。好在倆人小學同一所學校,凌紀安找老同學打聽到了項南住處,直接找了過去。
項南家住在一個略顯陳舊的社區,樓不高,外牆已經泛黃,上面鋪著青苔。
爬了五層樓梯,凌紀安敲響項南家門。剛敲兩下,卻聽到裡面有人在大聲說話,隱約像是在說:出去!
凌紀安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還沒開門就知道我是誰,還叫我出去?
未幾,又聽裡面傳來一陣哐啷聲,似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正猶豫是繼續敲門,還是轉身離開,門突然開了。
門縫裡露出項南的臉。
剛放學沒多久,平日里陽剛自信的少年,竟顯得有些憔悴。
凌紀安正想開口說話,房間里又傳來吼叫聲:「項南,讓你給我拿吃的,你到哪去了?」
項南回過頭去接了一句:「爸,我就給你拿。」
又略帶歉意地轉回來對凌紀安說:「你到樓下等我,我一會就下來。」
凌紀安知他有事,馬上下樓去了。
在樓下等了大半個小時,項南才氣喘吁吁跑下來。
「真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那麼久!」
凌紀安等了他半天,到項南出現在面前,反倒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項南看出他的尷尬,主動說起家裡的事:「我爸是頸椎壓迫神經,躺在床上已經兩年了。」
「難怪你一放學就要回家。」凌紀安說,「原來我們喊你去踢球,倒有點難為你了。」
項南嘴角一抬,微微笑了笑:「我爸沒什麼大礙,就是躺久了,脾氣不太好,剛才嚇著你了吧。」
「嚇著倒沒有,就是有點意外。」
「意外?沒想到作文里的世界,就在自己身邊是嗎。」
凌紀安點點頭,想到今天周末,項南母親卻不在家裡,要他一個孩子承擔起照顧父親的責任。本想問問他,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