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截劉備的胡？

袁紹臉色黑沉，厲聲喝道：「來人啊，將郭允拉出去斬了！」

只是，不等甲士入帳抓人，郭圖已出列勸道：「主公且慢！」

袁紹臉露不喜，問道：「郭參贊，你這是何意？」

郭圖硬著頭皮說道：「主公明鑒，郭允將軍初次領兵，犯下小錯也是情有可緣，他如今誠心認罪，加上我軍這次的損失也不大，還請主公從輕發落。」

袁紹這人耳根子軟，聽郭圖這麼一說，想殺郭允的決心便開始動搖。

郭圖最是了解袁紹，在看到袁紹怒氣消減后，知曉自己的勸說起作用了，心中不由浮現一絲得意，同時望向文丑的眼神，也多了一絲陰鷙。

文丑感覺到郭圖流露出的恨意，卻是不能容忍郭圖將這事翻盤，於是出聲反駁道：「主公，郭參贊如此顛倒黑白，是想讓主公背負罵名啊！」

袁紹眉頭一緊，問道：「這話何解？」

文丑理了理思緒，徐徐說道：「郭允貪功冒進，險些坑害數千精騎，之後又擅自逃竄，動搖軍心，如此大錯只因是郭參贊的親侄兒所犯，在郭參贊口中便成了小錯。」

「主公如果被郭參贊蒙蔽，將郭允特赦，軍中勢必一片嘩然，他們會認為主公包庇奸佞…反之，如果主公依照軍法處置，軍中上下必定齊贊主公賞罰分別，治軍有道。」

「依末將之見，不但無能無德的郭允需要被嚴懲，引薦郭允，重私利而輕大義的郭參贊，也應該受到責罰。」

文丑這一席話，不但揭露了郭圖的小心思，還將郭圖也拉下了水。

郭圖又怒又急，思緒斗轉后，再次辯解道：「主公，屬下識人不明，確實有錯，不過，郭允年紀尚輕，熱血輕敵也是情有可緣。」

「這次我軍出擊失利，既有郭允輕敵冒進的緣故，卻也與文將軍、劉備將軍救援來遲有關。」

「特別是劉將軍，屬下聽聞前番斬殺顏將軍的人，正是劉將軍的二弟關羽。」

「這一次曹老賊敢用八百人設伏，必是劉將軍與那關羽以及曹老賊暗通款曲，還請主公明察。」

袁紹聽到『與曹老賊暗通款曲』這幾個字眼，立馬將憤怒的目光轉移到劉備身上，神色中隱隱透出一絲寒意。

文丑見狀，眉頭不由一皺，心中暗道郭圖這廝禍水東引的本事還真是不小。

文丑記得，歷史上郭圖在烏巢糧草被燒之時，曾向袁紹獻計偷襲曹軍大營，計謀失敗后，郭圖為了避免被袁紹責罰，將罪責全推給了張邰、高覽，使得二將被逼無奈轉投曹操。

現在，郭圖這廝為了混淆視聽，居然將劉備也拉下水，並給劉備扣了一頂『勾結曹操』的大帽子。

郭圖用的這手段雖然令人不恥，但效果卻很不錯，先前顏良被殺時，袁紹就開始懷疑劉備了，只不過當時被劉備搪塞過去，現在郭圖舊事重提，一下子就將袁紹的注意力從郭圖、郭允叔至轉移到劉備身上。

袁紹陰沉著臉，語氣冰冷地質問道：「劉將軍，郭參贊所言可是屬實？」

劉備臉色微變，連忙解釋道：「明公，斬殺顏將軍的人確實可能是劉某的二弟，不過…」

不等劉備把話說完，郭圖已插嘴說道：「主公，既然劉將軍承認顏將軍死於他二弟關羽之手，那就無需再聽他多說，主公立即下令將劉將軍擊殺，以祭奠顏將軍在天之靈！」

袁紹被郭圖說動，當即對帳外的甲士吩咐道：「來人啊，將劉備拖出去斬了，以祭奠顏將軍在天之靈！」

文丑眼看情況隱隱有些不妙，立馬對袁紹勸說道：「主公且慢！」

袁紹發布的命令接連被打斷，心中很是不爽，冷冷地問道：「文將軍，你又想說些什麼？」

「主公，郭圖這廝剛剛在故意轉移話題，他們叔侄的罪責不容忽視，至於劉將軍勾結曹老賊這事，末將覺得這其中有著隱情。」

「什麼隱情？」

「劉將軍如果真勾結曹老賊，大可暗中傳遞關鍵情報，使得我軍中計落敗，而不是指使關羽擊殺我軍大將，畢竟，他這麼做完全是陷自己於死地。」

袁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說道：「可如果不殺劉備，那顏將軍豈不是白死了！」

文丑又道：「人死不能復生，主公麾下雖然少了一個顏將軍，但只要時機成熟，便可以多出一個更厲害的關羽。」

這時候，劉備順勢說道：「袁公，劉某願派心腹攜密書去見二弟關羽，招他前來輔佐袁公，共誅曹賊！」

袁紹聞言眼眸一亮，立即轉怒為喜：「好，好，好，關將軍勝過顏將軍十倍，如果關將軍願來，那劉將軍可就立下大功了！」

文丑聞言，眼中的黯然一閃而逝，儘管他早就有了『自己創業當老闆』的想法，但聽到袁紹如此涼薄的話語，還是為顏良感到不值。

畢竟，顏良一直以來都在兢兢業業為袁紹征戰，並且還立下了赫赫戰功。

當然，袁紹重視關羽，輕視其他大將，對文丑來說，也是再好不過，因為，如果袁紹重視他，那文丑接下來還要在官渡戰場頻繁為袁紹賣命，這中間如果出了什麼變故，那就不太妙了…

關羽這事揭過之後，袁紹為了拉攏劉備，先是下令斬殺郭允，以明軍法，又杖責了郭圖十下，以作懲罰。

對於這個結果，文丑是不太滿意的，因為『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以郭圖的秉性，他逮住機會必定會對文丑瘋狂報復。

文丑本想再勸說袁紹斬殺郭圖，但考慮到袁紹這人最愛面子，如果屢屢反對袁紹的決定，必定惹得袁紹不滿，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基於這一點，文丑見好就收，退到右列首位，沒遇到與自身利益相關的議題，便不再開口說話。

袁軍高層這次議事，從下午一直持續到晚上，快要結束的時候，袁紹拿出一封書信傳遞給眾人觀看。

約莫一刻鐘后，文丑看到了密信的內容，這是一封來自汝南劉辟、龔都的投誠信。

汝南位於豫州，是袁紹的老家，四世三公的袁家在汝南有著絕對的影響力。

如今袁紹還是實打實的天下第一諸侯，曹操轄地內有不少郡縣背曹投袁，汝南郡作為袁紹的老家，此時發生叛亂也是意料之中。

文丑記得歷史上，劉備就是借著去汝南聯合劉辟、龔都偷襲許昌為名，成功脫離了袁紹的控制。

汝南，汝南…

文丑心中默念著這兩個字，腦中思緒開始飛轉。

歷史上，劉備可以在官渡之戰時領兵跑到汝南發展自己的勢力，自己同樣可以。

前往汝南，既能遠離官渡戰場，又能不破壞天下大勢，這無疑是一步妙棋，到時候…

文丑思緒放飛的時候，袁紹一邊手指輕敲桌案，一邊開口問道：「諸位，對此你們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