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陽安，降了

就在這時，文家軍中有騎兵靠近弔橋，對著城頭大聲喊道：「城上的聽著，文上將軍親率大軍殺到，陽安城中兵不過兩千，你們莫要螳臂當車，速速投降，這樣可以免於一死。」

「要是你們不降，一旦我軍攻城，那你們與文家軍便成了死敵，到時候，不但你們自己會死，還會禍及家人。」

「我家主公給你們一個時辰選擇，你們仔細考慮，免得後悔莫及！」

喊完話后，那騎兵便退了回去。

城頭守軍順著那騎兵看向了文家軍本陣，視線所及之處，旌旗蔽日，刀槍如林。

而在文家軍陣前，一隊隊士卒刀槍齊舉，腳步層疊，隨時準備進攻，在他們旁邊，還有不少隨軍匠人，正叮叮噹噹地組裝衝車和雲梯。

相比起陣前的喧囂，文家軍的中軍大陣卻是巍然不動，除了偶爾有戰馬的嘶鳴聲外，餘下都是一片寂靜。

這種森嚴雄壯的軍陣，看得一眾城頭守軍臉色煞白，身體戰慄：「這，這絕對是一支精銳之師啊！」

縣令張裕看到李渾雙腿微微發抖，心中微微有些得意，當即喊道：「李縣尉！」

李渾微微一愣，然後回道：「張縣令，你叫李某何事？」

「我們到城樓內談一談，如何？」

「現在…好吧！」

李渾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張裕進入了城樓。

兩人相對坐好后，張裕率先開口道：「李縣尉，你知道張某想說什麼吧？」

李渾雙眼直視張裕，冷冷地回道：「先不提我們受了曹司空的知遇之恩，單說文上將軍的勢力遠弱於曹司空，一旦曹司空擊滅文上將軍，那我們可就…」

李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裕臉帶苦笑地打斷：「不管將來有什麼樣的萬一，總比一個時辰後身死族滅要好吧！」

「我們有兩千兵馬，或許能堅持到曹司空派遣援軍到來！」

「以兩千老弱之兵，對抗文上將軍親率的過萬精銳雄師，李縣尉，你還真是敢想！」

「可就這樣不戰而降，似乎也不太妥當吧？」

「你是說，我們可能官職不保？」

「不錯！」

「張某倒是不這樣認為，一者，我們識實務，給文上將軍省了麻煩，二者，文上將軍要掌控汝南郡，必然會用舊人。」

「你這麼分析，倒是有一定道理！」李渾認可地點點頭，然後長嘆一聲道：「唉，就依你說的辦，我們開城投降吧！」

在生死危機面前，縣尉李渾最終選擇了妥協。

一會兒后，陽安城頭升起了白旗，東城門更是緩緩大開，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迎了出來，站在道路兩邊。

有快馬趕到中軍大陣，向文丑稟報：「主公，陽安城降了！」

文丑掃了一眼城頭白旗，笑著點點頭，隨即率軍向城門處趕去。

當文丑策馬靠近弔橋時，縣令張裕、縣尉李渾率領十幾個手下一齊跪倒：「降臣跪迎文上將軍！」

隨後，眾降臣一一報名。

文丑掃了眾人一眼，立即做出安排：「諸位請起，你們能夠棄暗投明，做出理智選擇，本將軍很欣慰，特許你們官為原職。」

就在眾降臣臉露喜色的時候，文丑繼續說道：「縣丞何在？」

一個體型微胖的文官踏步出列，跪在地上：「屬下在！」

「陽安城暫由你打理，本將軍會派五百將士入城維持秩序。」

「屬下領命！」

「張縣令、李縣尉，你們帶上全部縣兵隨本將軍行動，到了其它縣城，你們就上前勸降，以身作則。」

「諾！」李渾和張裕對視一眼，臉帶苦笑地應下。

六月十四日，汝陽安，上潁縣城外。

一萬文家軍經過吸納各縣縣兵，已經變成了兩萬，聲勢變得更加浩大。

這時候，十來個縣官按照文丑的吩咐，走到城門前喊話。

「我是陽安縣令！」

「我是陽安縣尉！」

「我是汝陰縣令！」

「我是汝陰縣尉！」

「我是…」

「文上將軍親率兩萬大軍殺到，你們上潁城守軍不過三千，根本無法抵抗，文上將軍仁義，不會追究你們以往的過失，不要遲疑了，快投降吧！」

各縣的縣令、縣尉都信心十足，特別是陽安縣令張裕，有著文家軍當後盾，再以身作則一喊，所到各縣往往就降了。

這些天，張裕立了不少功勞，現在喊得更加起勁，離城牆也靠得近些。

「咻！」

一根羽箭突然從城頭破空飛來。

「噗嗤！」

箭矢入肉的聲音響起，卻是張裕胸口中了一箭。

「啊！」

張裕當即慘叫起來，兩個親兵連忙把他扶回本陣。

文家軍眾將看到這一幕，齊齊大怒，關平向文丑請戰道：「主公，上潁城守軍不過三千，我軍兵力是它的六倍有餘，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末將保證在一天之內攻破城池，把射箭的賊子擒了斬首！」

文丑望著城頭那個身穿銀色鎧甲，體形健碩的將領，疑聲問道：「城頭那將領是誰？」

張綉打量了一眼，回道：「主公，城頭那廝是夏侯悖之子夏侯楙。」

夏侯楙？

文丑口中呢喃，腦海開始浮現有關他的資料。

夏侯楙，夏侯悖之子，歷史上曾娶曹操之女清河公主為妻，在魏國歷任侍中、尚書、安西將軍、鎮東將軍，單從他能官居高位來看，本事應該不會太差。

在判斷夏侯楙不會輕易投降后，文丑單槍匹馬，到達離城不遠處觀察。

只見上潁城雖然不如汝南治所那般高聳堅固，但防禦強度卻也比一般的縣城要強上一分，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上潁縣毗鄰潁川郡，堪為潁川郡的南面門戶，而曹操的老巢許昌正是在潁川郡。

文丑觀察完后，徑直回到本陣，這時，關寧前來稟報道：「主公，據我軍細作回報，本來上潁縣令想要投降，但卻被夏侯楙悍然殺死，城中有縣兵三千，外加被徵調的豪族青壯兩千，總數也達到了五千之數，我們是不是再勸降一次。」

文丑看著城頭正不斷給守軍鼓舞士氣的夏侯楙，臉上浮現一抹冷酷的笑容：

「毅之，來前本將軍便已放出話來，我軍未到便主動投誠的，官員留用。」

「兵臨城下投降者，不加罪，保留官身。」

「負隅頑抗者，絕不納降，不但他們自己要死，還要禍及家人。」

「夏侯楙這廝給了他機會也不投降，顯然是要頑抗到底，既然他想死，那本將軍便成全他。」

「傳令眾將，準備攻城，從即刻起，不再受降，凡城中官吏，不論文武，全部殺掉，斬下首級示眾。」

「縣衙各房主事、軍中屯長以上官職者，以及助紂為虐的豪族，殺其全家，所獲錢財犒賞全軍。」

一座縣城的財富主要集中在這些人手中，有這份犒賞，足以振奮全軍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