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變數

關羽看到四周的劉家軍將士臉上驚魂未定，身上還或多或少的帶著傷勢，便出聲諫道：「大哥且慢，這次我軍偷襲失敗，加上先前趕路疲憊，戰力可謂是十不餘七，以這種狀態強攻安城，只會徒增傷亡！」

因為剛才的失誤，劉備有些心虛，於是按捺住心中的躁動問道：「那依二弟之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關羽望了望戒備森嚴的安城城頭，然後回道：「大哥，我軍一路潛行過來，並沒有攜帶攻城器械，加上我軍將士趕路辛苦，不如先在安城外休息一兩天，等攻城器械打造好，再強攻安城也不遲！」

劉備想了想，覺得關羽說的在理，便安排部下在安城外立下大營，同時開始打造攻城器械。

安城城頭！

劉辟看著懷恨退去的劉家軍，心中既歡喜又后怕，歡喜是因為安城暫時保住了，后怕是因為如果沒有關寧的竭力勸阻，他早已中了劉家軍的奸計，性命必定難保。

劉辟想到因為自己的頑固，逼得向來斯文的關寧採用激進手段，心中很是過意不去，連忙向關寧賠禮道歉：「關參贊，之前是劉某不對，還請關參贊莫要介懷！」

關寧大度一笑：「劉將軍無需在意，這事說起來錯不在你，要怪就怪敵軍太狡詐了，竟然利用劉將軍對弟兄們的同情心做文章。」

「是啊，敵軍真是太狡詐了，劉某一時失察，險些釀成大錯。」

「敵軍騙城失利，吃了大虧的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我們怕是要面臨幾場苦戰了。」

「主公對劉某有知遇之恩，劉某就是拼掉這條性命，也要將安城保住。」

「劉將軍忠義，關某佩服！」關寧贊了一句，然後分析道：「據關某觀察，敵軍應該是潛行過來的，並沒有攜帶攻城器械，換句話說，只要敵軍不蠢，就不會立即發起強攻，而是先等攻城器械打造完成。」

「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一兩天的防守籌備時間，在這短暫又關鍵的時間裡，我們有兩件事必需做好。」

「其一，派遣心腹快馬加鞭趕往定潁，將安城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主公，好讓主公心裡有數。」

「其二，我們需要加緊時間準備守城物資，組織人手加固城防，並徵募一批青壯進行簡單的守城訓練。」

劉辟聞言，鄭重回道：「關參贊放心，你如何安排，劉某便會如何做，絕不會再給關參贊添麻煩！」

關寧朗聲笑道：「哈哈哈，劉將軍能鼎力支持，關某對於守住安城，又多了一分把握！」

之後兩天，果然如關寧所料，劉家軍沒有立即強攻安城，而是一邊休整，一邊準備攻城器械。

定潁戰場，文家軍大營。

賈詡拿著一份最新情報，匆匆闖入中軍大帳：「主公，變數出現了！」

「變數？」文丑口中呢喃，然後問道：「什麼變數？」

「據我軍細作探報，劉備率軍五千進入汝南郡，如今分兵兩路，一路殺向安城，一路殺向定潁。」

「安城？定潁？劉備這是要置我們於死地啊！」

「確實，劉備派兵殺向安城，是要斷去我們的根基，派兵殺向定潁，則是要借曹軍之手，將我們徹底除掉。」

「我們現在與曹軍決戰在即，劉備來這一手，著實有些麻煩。」

「主公勿憂，安城有關參贊和劉將軍率領三千兵馬鎮守，應該能撐上一些時日，至於劉備派來攻打定潁的兵馬，目前也只能算是個潛在威脅。」

「這話何解？」

「從古城到定潁至少需要三天時間，而我們與曹軍的決戰，早則今天，晚則明天，只要我們能一戰大勝曹軍，那我們就可以從容對付劉備這支兵馬了。」

「文和所言有理，看來，我們這一回真的要和曹軍拚命了！」

之後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如賈詡所料，因為文家軍渡河背水結營，曹仁與荀攸、曹純等文武商議后，決定穩紮穩打向文家軍搦戰。

文丑收到曹仁的邀戰書後，與賈詡相視一笑，然後寫了一封應戰的回信。

第二天晌午，兩軍吃過午飯，便在潁水十裡外的原野上列陣對峙。

曹仁坐胯一匹白色駿馬，立在『曹』字帥旗下，左右兩側則是夏侯悖、曹純等將領。

夏侯悖打量了一番文家軍的軍陣，然後忍不住嘲諷起來：「諸位看看，對面的文家軍不僅陣型雜亂，居然還有不少『臨時徵募的青壯』充數，這樣的兵馬也想和我軍精銳對抗，簡直是自尋死路！」

夏侯悖剛說完，馬上就有人出聲附和。

「是啊，我軍將士個個驍勇，敵軍拿這樣的雜兵來對抗，簡直是找死！」

「文丑竟敢派『臨時徵募的青壯』上陣？看樣子，他是沒有其它援兵可用了。」

「說起來，剛出大營的時候，還真擔心這一仗會有些難打，可現在一看，之前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你呀，確實多慮了，遇到今天這樣的對手，只要我們自己不犯渾，那勝利就是妥妥的！」

曹仁靜靜地聽著眾將校的評論，雖然他沒有出聲參與，但他的想法卻與眾人類似：文家軍雖然有了援兵，但來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這一戰曹軍勝算很大。

基於這種判斷，曹仁底氣十足，而在知曉文丑武藝高超的情況下，曹仁沒有和文丑斗將的想法，直接安排夏侯悖統領前軍出擊。

夏侯悖因為大敗而兩次被罵，儘管他沒有和曹仁頂嘴，但心中的怒氣卻一直積蓄著。

現在有了泄憤的機會，夏侯悖整個人亢奮無比，只見他將驚雷槍舞得密不透風，帶著前部兵馬徑直殺向文家軍的破綻，即青壯所在的位置。

沒過多久，曹軍的這個舉動便『有了效果』，因為文丑緊急調度一部人馬前去助防。

曹仁看到文丑的這個調度，心中基本確定，這些『臨時徵募的青壯』便是文家軍的軟肋。

於是，曹仁一邊派曹純率軍加強夏侯悖這個方向的攻勢，一邊等著文家軍陣型出現新的破綻。

而結果正如曹仁『所料』，文丑很快又調撥一部人馬繼續加強『青壯防區』。

在總兵力不變的情況下，這一處加強了，其他地方必然有著削弱，經過一番觀察，曹仁發現文家軍的右翼防禦似乎存在破綻，這讓他大喜過望，心中暗道天助我也。

於是，曹仁果斷下令全軍出擊，而他自己，則親率一部騎兵攻向文家軍的右翼。

曹仁這一連番的出手，似乎把文丑給打懵了，文丑『慌慌張張』地應對了一番，可卻沒起到什麼效果。

眼看文家軍『面臨覆滅的危險』，文丑急忙下令撤軍，這麼一來，文家軍開始倉惶而逃，一路上丟盔棄甲，甚至連戰馬、金銀也遺落了不少。

看著滿地的戰利品，特別是一匹匹駿馬和閃閃發亮的金銀，一眾曹軍哪裡還有追擊的心思，紛紛停下來爭搶。

當兵打仗圖的是什麼？

圖的不過是富貴，如果不用拚命也能拿到，那為什麼要去拚命？

單獨一個人停下來，那叫違背軍法，可一大片人停下來，那就『合情合理』了，畢竟，法不責眾。

曹仁看到部下因為哄搶戰利品，而變得亂糟糟的，心中立馬生出一股不祥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