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對弈
當天晚上，一封匿名信送到了趙德妃的手中，至於信中是什麼內容沒有人知道，只知道趙德妃在看過信之後，將自己一個人關在了寢殿中，誰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沐婉兮坐在窗邊唉聲嘆氣，她想要把四皇子的事情傳給趙德妃，可是冷俞飛有事離開了，她身邊連個得用的人都沒有，空有想法，卻無法實施，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笨女人！」冷颼颼的聲音傳進來，沐婉兮就看到英明神武的瑞王殿下黑著一張臉站在窗口，危險地看著她。
沐婉兮局促地站起來，不知道為什麼，被凌熠辰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竟莫名地有些心虛：「瑞王殿下。」
「手伸出來！」凌熠辰沒好氣地開口。
沐婉兮遲疑了下，將左手伸了出去。
凌熠辰看著沐婉兮完好無損的左手，眉頭跳了跳，磨了磨牙齒：「右手！」
「哦。」沐婉兮訕訕地收回左手，又把右手伸出去。
凌熠辰看著沐婉兮被燙傷的手，眉頭都皺成川字了，拿出藥膏，輕柔地給沐婉兮塗上，涼涼的，感覺很舒服，沐婉兮卻覺得煎熬，她不想瑞王對她這麼好，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暗五則是一臉被雷擊的模樣，天上掛的是太陽嗎？不然的話，他怎麼會看到自家主子如此溫柔的一幕，一定是產生幻覺了！
「瑞王殿下……」
「別說話！」瑞王很不爽地開口，那麼漂亮的一雙手，就因為明慧傷成這樣，凌熠辰的眼底泛著冷光，看來是皇上對她的寵愛，讓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想說，天冷，屋裡燒了炭，進來喝杯熱茶吧。」沐婉兮弱弱地說道，若是她不開口，她怕瑞王在外面站一夜，到時候又是她的罪過了。
「以後，不準弄傷自己，誰要找你麻煩，你給本王打回去，天塌下來，有本王頂著。」凌熠辰說話的當口，人已經飄進屋裡了，在小火爐旁坐下。見沐婉兮要給他倒茶，他眉頭一皺，「手受傷了，就別亂動。」
沐婉兮尷尬地站在原處：「我只是幫你倒杯茶。」
「本王有手腳，自己會倒。」瑞王絲毫不領情，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只是覺得有點甜又有點苦，說不出滋味，心裡卻隱隱覺得歡喜。
沐婉兮無聲地在一旁坐下，左手拿出棋盤：「王爺，不如下盤棋吧。」
「你會下棋？」瑞王挑眉，沐婉兮這樣的人會下棋嗎？
沐婉兮緩緩點點頭：「不會，不過看了不少棋譜，倒是可以下上一兩盤。」
「那下一盤吧。」凌熠辰將黑子讓給沐婉兮，執黑先行，是把先機讓給沐婉兮。
沐婉兮也不推遲，迅速落子：「殿下，不如你讓我三子，如何？」
「不讓！」瑞王很坦誠地開口，因為他下棋很臭，好在沐婉兮也不會，只是看過棋譜。
沐婉兮嘴角抽了抽，她雖然不是很會下棋，但是勝在背了不少棋譜，前世，她為了討宋英傑的歡心，找了不少棋譜來背，沒有想到今日卻是用在了瑞王的身上。
「王爺，咱們來個彩頭吧。」
「什麼彩頭？」凌熠辰狀似不甚在意地開口，其實耳朵都已經豎起來了。
「若是婉兮贏了，王爺就幫婉兮做一件事，若是王爺贏了，王爺可以讓婉兮在能力範圍內做一件事。」沐婉兮笑容可掬地開口。
「成交。」
「多謝王爺！」沐婉兮瞬間笑得如一隻狡猾的狐狸，一時間讓凌熠辰看花了眼，他突然有種揉揉沐婉兮腦袋的衝動，這樣的沐婉兮實在是太可愛了。
「現在說謝還有些……」早字還沒有說出口，瑞王殿下就發現自己的棋已經陷入了死路，沐婉兮竟然在不聲不響中，給他下了套，而他已然入套，生路全無！
「你怎麼做到的？」凌熠辰不敢置信地看著沐婉兮，雖然他的棋藝臭，可也不至於輸得這麼難看吧！
「王爺，很簡單，只要讓王爺的棋走在我想要的位置，就行了。」沐婉兮吐氣如蘭，笑容如花。
凌熠辰放下手中的棋子，頗為寵溺地看著沐婉兮，雖然他下棋不怎麼樣，可是也不算差，今日輸給沐婉兮，也是他大意了，不算冤：「說吧，想要本王幫你做什麼事？」
「我要趙德妃知道四皇子的身世。」沐婉兮緩緩地開口，凌熠辰微微一愣，他們居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沒問題。」瑞王殿下很是爽快地應下了，因為趙德妃現在只怕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而他那位心機深沉的好四弟只怕要寢食難安了。
沐婉兮對於瑞王殿下的好說話有些吃驚，刻意忽略瑞王的示好。他們兩人是一條船上的人，加上四皇子也是瑞王的敵人，瑞王這麼爽快答應也是應該的。
「皇上很喜歡明慧公主嗎？」
「喜歡？」凌熠辰冷笑一聲，「是不是喜歡，她自己最清楚。」
沐婉兮愣了愣，頓時明白了，皇上並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明慧公主，相反，有可能是在拿明慧公主當擋箭牌。
「明慧長得有兩分酷似我母妃。」沉默片刻，凌熠辰緩緩開口。
「蕭貴妃？」沐婉兮吃驚地問道，當年蕭貴妃冠寵後宮，皇上甚至為了她想要廢后另立，甚至動了遣散後宮的念頭，哪知紅顏薄命，蕭貴妃僅僅活了二十二歲就沒了。
「嗯。」
沐婉兮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凌熠辰，可是凌熠辰已經轉過臉：「沐婉兮，你是不是也覺得本王很可憐？」
「王爺。」沐婉兮起身，站在凌熠辰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王爺經歷了那麼多波折，能有今日的成就，婉兮對王爺有敬佩，有尊敬，有心疼，唯獨沒有憐憫。」
凌熠辰吃驚地抬起頭看著沐婉兮，這麼多年了，從母妃去世后，他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心疼他。
心，跳亂了節奏，凌熠辰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伸手摟住了沐婉兮的腰。
「別動，我只是想抱抱你。」
沐婉兮僵硬著身子，站在凌熠辰的面前，冷酷高傲的瑞王殿下竟然抱著她的腰，如同孩子一般，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複雜，難以形容。
沐婉兮鬼使神差地伸手撫摸凌熠辰的頭：「王爺，都過去了，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那些人再也沒有能力傷害你了。」
凌熠辰將頭埋在沐婉兮的懷中，聞著沐婉兮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清幽雅緻，令他覺得無比舒心。
「熠辰。」
「王爺？」
「本王允許你叫本王的名字。」某位王爺傲嬌地開口，好似天大的恩賜一般。
沐婉兮哭笑不得，卻是沒有勇氣呼喚瑞王殿下的名字，瑞王因為跟她合作，所以待她對其他人要親和幾分，但是不代表瑞王此人不危險，沐婉兮沒有忘記那一晚，瑞王差點掐死她！
「婉兮不敢。」
「本王讓你叫，你就叫。」瑞王悶悶地開口，「這是本王給你的特權，允許你以後都叫本王的名字。」
「王爺……啊……」沐婉兮的話還沒有說完，凌熠辰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勒得沐婉兮痛呼出聲。
「熠辰！」凌熠辰不悅地重複道。
「王爺……啊……熠辰，熠辰……」沐婉兮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無恥！
瑞王滿意地鬆開手，摟著沐婉兮腰的手卻沒有放開，沐婉兮軟糯空靈的聲音，喚著他的名字，竟然讓他衝動了！
屋中燒著銀炭，溫度似乎有些高，隔著厚厚的衣服，沐婉兮都能感覺到瑞王的體溫，而她再世為人，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瑞王的反常讓她很不安，瑞王的溫柔更是讓她如芒在背，心中祈禱著瑞王不要再對她好了，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王爺，你該……」
「沐婉兮，你一點都不乖，說了叫本王的名字。」瑞王低沉地開口，「以前母妃活著的時候，就喜歡喚我的名字，而今日，是我母妃的祭日。」
沐婉兮微微驚訝，難怪他今日這般反常，原來今日是蕭貴妃的祭日，宮中卻依舊奢華享樂。這個鐵血的男人，心裡想必很不好受吧。
「我煮碗面給你吃吧。」沐婉兮對於兩人這姿勢實在是受不了，找了個借口。
凌熠辰有些不悅地抬起頭看著沐婉兮，一雙星目中是滿滿的譴責，看得沐婉兮都覺得自己做錯了，可是她似乎也沒有做什麼吧。
「本王很困。」凌熠辰幽幽地開口，沐婉兮最後的記憶就停頓在了這裡，因為瑞王已經點了她的穴道。
凌熠辰將沐婉兮抱上床，和衣躺在她的身邊，兩人同蓋一床被子，睡得很是安穩。
尤其是瑞王，自從八歲開始，他就沒有安心睡過覺，每天晚上都不敢睡沉了，生怕自己一旦睡過去，第二日就再也醒不過來，可是躺在沐婉兮的身邊，他第一次安心地睡著了。
寧青看著熄滅的燭火，鬆了一口氣，看來，瑞王府要添女主人了，雖然沐小姐的身份很是複雜，牽扯眾多，但是只要王爺想要，那麼就沒有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