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只是覺得她可憐!
「是他不想要!」安若素插嘴,「他不想要,硬要往人家手裡推,人家可不就順手接著了?」
「本大人確是不想要,可你們也不要小瞧他們!」花無憂道,「能算計到我母皇的女人,絕非等閑之輩!她怕我母皇,可不代表她怕你們!若不是有小芝麻在花頌牽制他們,你們現在啊,不定怎麼樣了!忘了前陣子你們被人打成什麼熊樣兒了?」
殺無魄撓撓頭,嘆口氣:「老花你說話真難聽,然而我竟無言以對!」
「話非難聽,但理卻不糙!」雪寂言這時也走過來,認真道:「他們能成事,必有別人所不及的本事,我們連番受挫,險未守住家國,是該謹慎行事,不可冒進!」
「知道了,主子!」殺無魄乖乖回,「屬下全聽主子的!決不衝動行事!」
雪寂言「嗯」了一聲,看向安若素,禮貌道:「那麼,花皇陛下,我們談一談好嗎?」
安若素扯著嘴角笑了笑,應了一個字:「好!」
「去書架后吧!」花無憂一心想為兩個開闢一個獨處的空間,忙把他們往書架后的一間密室引,他曾在這裡生活好一段時間,這麼多年過去,這臨安衙門雖然重新翻修,但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見雪寂言進去,夜千媚也亦步亦趨,被殺無心殺無寞兩人冷著臉攔下。
「夜千媚,主子跟花皇談事兒,你就不用跟著了吧?」
「跟你們說了幾百遍了,我是安若素!」夜千媚慍怒頓足,「你們為什麼老是要叫錯我的名字?」
安若素聽到這話,驚得差點絆到門檻上。
「陛下小心!」雪寂言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謝謝!」安若素看看他,又看看門外氣鼓鼓的夜千媚,有種特別荒唐滑稽的感覺。
看夜千媚那表情姿態,明顯不像是在演戲。
不是在演戲,那麼,她是把自己也催眠了?
把自己催眠成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女人,還真是瘋狂!
安若素突然想起以前在宮中,她給自己瞧病的情形來。
那時,她總是用艷羨的目光看著她,說雪聖帝有是多好多完美的男人,又說她有多幸福多幸運。
那個時候,安若素苦惱至極,從不覺得幸福,更不會覺得幸運。
她只覺得自已莫名惹到雪寂言,簡直倒霉透頂。
夜千媚總感嘆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許,從那個時候起,夜千媚對雪寂言便已存了一份不可言說的心思。
只是,她是守規矩知進退的人,膽子也小,雖然存了異樣的情愫,卻從未付諸於行動,更不曾宣之於口,只默默埋在心底,誰也沒有料到,有一天,她的這份小心翼翼藏著的小心思,會被花冥察覺,加以利用催發,最終,釀成無可挽回的大禍。
雖然被人假冒身份很不爽,但安若素對夜千媚卻沒有一點恨意。
她只是覺得她可憐。
愛一個人,愛到沒了自己,恨不得變成他所愛的人,這樣的女子,其實真的很可悲。
「陛下!」耳邊雪寂言的聲音又響起,打斷她的沉思。
安若素抬頭,見他已立於密室中間,正安靜的看著她。
「來了!」安若素移開目光,轉身踏入密室。
花無憂伸手按了一處機關,書架緩緩移動,將所有人都圈在外頭,安靜的密室內,只有安若素和雪寂言兩兩相望。
只可惜,一個是滿腔情意綿綿,另一個卻是雲淡風輕。
安若素低嘆一聲,斂去滿目相思之情,再度抬頭,眼神已復沉澈明凈。
既然他當自己是花皇陛下,那麼,她就繼續當下去吧,現下這種局面,也實在不是風花雪月的時候,等到解決了敵人,再作計較。
她身子微微一揖,給雪寂言施了一禮,道:「多謝雪君救命之恩!若非雪君,我必喪命於此!」
「陛下客氣了!」雪寂言緩緩搖頭,「其實應該是我多謝你!若不是你牽制了花瑞,我雪啼已然淪陷,我已成亡國之君!」
安若素笑笑,沒再跟他這麼文縐縐的客套下去,跟自己心愛的男人這麼說話,簡直是彆扭得要死。
她沒再說話,靜等雪寂言下文。
雪寂言又說了一通話,典型的外交辭令,但聽起來十分舒服,拋開她的本來身份,如果她是花皇,聽到這話,也會覺得這位君王可親可近。
他在尋求和花皇合作,裡應外合,共同對付花瑞,若能打敗花瑞,她重掌花瑞政權,他則得以保全家國臣民,對雙方來說,這都是最好的結局。
安若素很爽快的點頭同意了。
雪寂言心思縝密,又陳列了一些合作方面的細節,安若素滿口答應下來。
其實她壓根就沒聽他在說什麼,這些細節,根本就不用講,而且,也沒有什麼合作,她這些日子,為了解邊關之圍,白天黑夜都在想著怎麼對付人,不知累死了多腦細胞,現在好不容易盼到他來,她幹嘛還要操那份心?
誰管什麼合作不合作?
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她統統都聽他的。
反正,就算他不認她,她卻還是認為他是天下最聰明最值得信賴的男人!
所以,在雪寂言很認真的談事的時候,安若素則很認真的在那裡看他。
數月不見,他好像胖了一點。
他怎麼能不胖呢?
在大家被怪物兵打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這貨整日里在小院里跟美人兒親親我我,吟詩作賦,遊山玩水,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小日子過得這麼滋潤,他怎能不長膘?
可憐她就慘了。
自他走後,她雖然人在雪啼皇宮,心卻早已飛到他身上,一直焦心邊關戰事,後來知道他出事,那顆心更是懸得高高的,自出了雪啼皇宮,她就再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夜惡夢不斷,一閉眼,就看見他和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有家人鮮血淋漓的躺在她面前。
那種煎熬,現在想來,仍是難承其重。
但好像,慢慢的也熬過來了。
有雪寂言在,安若素一下子覺得天都亮了,心裡亮堂堂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想著拿命跟人拼。
有雪寂言在呢,不用命拼,也一定能打敗月思煙那個老巫婆!
安若素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陛下……」雪寂言看到面前女人的花痴笑臉,一頭黑線。
「陛下可聽清在下所說的話?」他問。
「聽清了!」安若素雞啄米似的點頭,「雪君此計甚妙,一切就按雪君說的辦吧!我閉關太久,對天下之事把握得不如雪君,所以,此番合作,你為主,我為輔!」
「陛下……真是爽快……」雪寂言上下打量她,若非有花無憂在,他強烈懷疑,這個花皇是假冒的。
花皇是假冒的……
這個念頭在雪寂言的腦海里一閃又一閃,閃得他人有點懵。
為什麼他覺得他以前就曾想過這個問題呢?
可是,是在哪裡?又為什麼會想這個問題?
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最終,什麼也沒想起來,只好作罷。
「對於對付怪物兵,陛下有沒有什麼經驗之談?」雪寂言頓了頓,又向安若素髮問,「畢竟,你曾經打敗過他們!」
「有啊!」安若素將花千喜和花千羽跟她講的黑蜂兵的事合盤托出,末了又補充說:「我也曾試過故伎重施,不過,好像不起什麼作用!當初發現黑蜂兵,也是機緣巧合,我對他們死蠱人的淬人之術了解得不比你們多!說到底,我們仙蠱人除了活得久,老得慢一點,跟你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陛下謙虛了!」雪寂言搖頭,「陛下當年風姿,如神界仙人,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比得了的!」
他這句話自然是恭維之語,只是,聽起來沒多少誠意,如果他真認為面前的自己是神界仙人,他就不會在自己扯她時,不耐煩的丟下一句:陛下請自重!
不為美色所誘,自己這個男人,其實真的很不錯。
只可惜,現在成了二愣子。
安若素歪著頭,托著腮,又盯著雪寂言看起來。
數月未見,他雖然胖起來,但還是很好看。
讓她想起他變成小正太時的肉包子樣,膚滑如脂,看起來好想捏捏啊!
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手伸到雪寂言臉上,離他的臉還有一指的距離時,陡然驚覺,訕訕的收回了手。
「剛剛……有一個蚊子……」她紅著臉掩飾。
雪寂言呵呵了兩聲,下意識的把身子往後撤了撤,跟她保持距離。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些事,無非是兩點,第一,如何制服怪物兵,第二,派人刺殺月思煙和花瑞。
前一個問題,兩人暫時都無解,需要集思廣益,再作處理。
第二個問題,相對來說,更可具操作性。
雖然殺掉月思煙和花瑞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死蠱四大世家會迅速推舉人出來補缺,但是,如果真能除掉他們,也會讓死蠱人大亂,趁亂打個劫,趁著渾水摸個魚什麼的,這是雪寂言比較擅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