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手感不對

「因為我們一樣！」安若素認真回，「對什麼國事政事都不感興趣，只對自己喜歡的男人感興趣，不是所有人都像花瑞一樣，想做天下霸主的，失了最心愛的人，贏了天下又有什麼意思呢？」

「說得好！」花墨點頭，遂又皺眉：「可是，你這麼想，那位雪聖帝又會怎麼想呢？」

「以我對雪寂言的了解，他勵精圖治，是個開明進取的君王，但卻也無意要稱霸天下！」安若素回，頓了頓，又說：「說句偏心點的話，就算他有野心，這花頌落在他手裡，比落在花瑞手裡不知要強多少倍，最其碼，他不會荼毒百姓，不是嗎？這麼大的國家，總歸要有人管著，你家國主大人，就算有治理國家的才能，也沒有這方面的熱情和動力，除非，你們能再推舉出一個合適的人來！」

「哪還有什麼人？」花墨嘆口氣，「仙蠱一族，已然消亡，就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哪一個也不是能挑起大梁的人，不然，也不至於讓花頌帝國一步步淪落到這個地步！其實你說的不錯，這天下又不是誰一個人的，有一個開明帝王，比什麼都強！可我們這麼想，也不知兩位姑姑和宋大人他們又是什麼想法！」

「那就暫時瞞著他們吧！」安若素道，「宋大人本就以為我就是花皇，兩位姑姑那裡，再說吧！」

「我會小心，不會說漏嘴的！」花墨低聲說。

「多謝你！」安若素回。

「謝什麼啊！」花墨握住她的手，笑：「認識你，我覺得很開心！對了，你的真名，是叫安若素嗎？」

「是！」安若素點頭。

「那個夜千媚，又是什麼鬼？」花墨又問，「為什麼你家夫君，會把她當成你？剛才我聽你們在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我也沒聽太明白！」

「這個，說來話長！」安若素長話短說，「簡單來說，就是她會一種巫術，可以控制人的思想！」

「死蠱人！」花墨啐了一口，「死蠱人就愛玩這種把戲！好無恥！」

「你見過？」安若素問。

「當然！」花墨悶聲回，「當年陛下所歷情劫，就是因為月思煙使的巫術！」

「情劫到底是什麼？」安若素追問，「一直聽你們講，但花大人一直語焉不詳的，說實話，我著實好奇！」

「簡單來說，就跟你和你夫君目前的情形差不多了！」花墨忿忿回，「當年的花王大人，昔年與花皇陛下情投意合，相親相愛，感情不知有多好，後來陛下再次懷孕，卻在一次征戰中從馬上摔下來小產，自那以後，身子便一直流血不止，聽兩位姑姑說，可能都不能再行房事了！」

安若素聽得感慨，不用花墨再說，也知後面結局，嘆道：「當時的花王正值盛年，定然受不了月思煙的誘惑吧？」

「要不是她用不要臉的巫術，花王也不至於著了道！」花墨回，「他心底里還是愛著我們陛下的，就是月思煙趁虛而入，自此被誘得神魂顛倒，與她雙宿雙飛，生下花瑞，還到陛下面前顯擺，陛下氣怒攻心，身子愈發弱了，她想挽回花王的心，便請了名醫診療，誰想那大夫是月思煙的人，給她用了虎狼之葯，致陛下血崩，終流血而亡！」

「陛下走時，一定滿腹酸楚吧？」安若素想到花皇一生，不由唏噓萬分。

「陛下至死，眼都不曾合上！」花墨黯然道。

「那花王聽聞死訊后，又是什麼反應？」安若素問。

「他……」花墨苦笑，「他沒什麼反應，他醉倒在月思煙的溫柔鄉里，什麼都不記得了！」

安若素聽得揪心，不自覺聯想到自己身上，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會跟花皇一樣，生或者死，都不能再牽動雪寂言的心腸？

「那後來，他怎麼又會去花神谷，還跟月思煙的姐姐在一處？」安若素不解追問。

「我聽姑姑們說，他初時沒有反應，可心裡還是有感覺的，可能到後來，月思煙以為陛下大勢已去，她忙著在朝中安插親信，把握朝政，對花王關注的少了一點，反正後來，花王不再理她，反帶著她的姐姐私奔，因為這事兒，月思煙惱了好一陣！」

「原來是這樣！」安若素聽得一個勁愣神，念及自身，不自覺生出凄涼悲愴之感。

「你不用擔心！」花墨看出她的心思，微笑道：「你的那位夫君，絕不會像花皇那樣，徹底忘了你的！」

「為什麼這麼說？」安若素問。

「因為……」花墨抿嘴笑，「剛剛你不是問我聽到了什麼嗎？現在我才告訴你，我聽到那個夜千媚在勾搭你家夫君，但被你家夫君推開了！」

「啊？」安若素哭笑不得，「這隔著牆呢，你能聽到這些？」

「從他們說話判斷啊！」花墨輕笑，清了清嗓子，學隔壁兩人說話。

「雪寂言，我冷，要抱抱！」

「嗯！」

「雪寂言，你……你怎麼了？」

「好像……手感不對……」

「什麼手感不對？你在說什麼啊？」

「沒什麼……朕累了，歇著吧！」

花墨學完，沖安若素擠眉弄眼，問：「你覺得我分析得對嗎？」

「雖然有點誇張，但是，總體還是對的！」安若素聽完，也是心花怒放。

她家夫君雖然腦子糊塗了一點，可是，身體卻很聰明呢，還知道手感不對。

相比安若素，夜千媚的身材，確實太過高壯豐滿了一些，她雖然也是個美人，但卻不是像安若素這樣嬌小型的，骨架大而硬，手感自然不一樣。

知道自家夫君不會被人佔便宜，安若素心裡一下子安穩了許多。

她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覺。

次日清晨起，花無憂已安排人開始假扮縣太爺和衙役。

安若素和雪寂言的臉太熟，自然是要被排除在外的，他們身邊的幾人，也是熟臉兒，還是月思煙的重點緝捕對象，所以，也是不能用的。

倒是花無憂帶來的幾個人，隨了主子的性子，都有些弔兒郎當，扮起油滑的衙役來，那吆五喝六的模樣，十足的像，尤其那個扮縣太爺的老杜，小眼，胖臉，塌鼻子，肥肚子，往大堂上那老爺椅上一癱，驚堂木一拍，大家都不約而同笑起來。

安若素也覺得有趣，倒趴在椅子上看這一伙人扮來扮去，笑得眉眼彎彎。

因為那身鮮花鎧甲太招風，她今早就沒穿，跟花墨一樣，穿了一件普通的男式灰袍，時值冬日，她怕冷，又在外頭罩了一件滾毛邊的棉坎肩，頭髮隨意梳成，在腦後挽個髮髻。

這一身妝扮，跟臨安城的老百姓沒什麼區別，冷不丁一看，還以為是個半大小子，再加她行走坐立，都隨意的很，這會兒又趴在椅背上傻笑，愈發像個眉眼清秀的少年。

花無憂一見她那模樣，就把眉頭皺得緊緊的。

安若素朝他瞪眼：「花大人，我可沒給你搗亂！」

「沒說你搗亂！」花無憂輕哼，「你家夫君來了，你就不會拾掇一下自己嗎？」

「我家夫君就是你啊！」安若素扯著他的衣角，跟他鬧著玩，「夫君大人，你嫌棄我？」

「可不嫌棄怎麼的？」花無憂伸指戳她額頭，「昨兒穿那鎧甲，又美又霸氣，今兒可好，這身行頭一穿，跟店小二似的！」

「嘁！」安若素橫他一眼，把頭一縮，手往袖籠里對插，找個牆根一貓，朝他擠眉弄眼。

「哎，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花無憂看她那樣子，忍俊不禁，適逢殺無心進來，忙招呼他過來看。

「你快瞧瞧吧，你瞧瞧你家皇嫂，都什麼德行啊！」他一邊笑一邊捂肚子。

殺無心看到安若素貓牆根那架勢，也是啞然失笑，卻沒說什麼，白了花無憂一眼，說：「這就是我家皇嫂的個性，你管得著？今年沒準就流行蹲牆根呢！」

他說完有樣學樣，脖子一縮，雙手往袖籠里相對那麼一插，也蹲到牆根邊貓起來，那邊殺無魄看得稀奇，也原樣貓過去，後來殺無寞花墨等人再出來，看自家皇嫂帶倆兄弟都一個架勢貓那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也沒問，入鄉隨俗的貓在了一起，一邊看花無憂的人走場子排大戲，一邊嘻嘻哈哈的聊天說話，氣氛十分融洽。

雪寂言清晨起來，進入衙門大堂，看到的就是一排溜縮頭縮腦的屬下，他怔了怔，問：「你們在幹什麼？」

「曬太陽！」殺無心嘿嘿笑。

「還捉虱子不？」雪寂言又問。

「想捉就捉！」殺無魄咧嘴笑，伸手在殺無心頭髮里亂抓一陣，惹得大家一陣鬨笑。

安若素被這六殺圍繞著，保護著，突然覺得心裡好安寧好溫馨好有安全感，所以哪怕看到雪寂言和夜千媚手牽手進門，竟然也沒有什麼感覺，蹲在那裡，跟著眾人一起，沒心沒肺的大笑。

雪寂言擰著眉頭，看一排傻子樣的屬下傻笑，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衝動，也想蹲到那牆根，融入他們中間，聽他們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