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生與死的選擇
雖然很多事情，姜小白和林若曦彼此間，內心的選擇都是很清楚的，可僅憑藉言語間是很難表達，甚至是做出選擇的。
姜小白指向遠處，那延伸向懸崖之外的玻璃棧道。
「一起走走？」
林若曦扭頭看去，那一截玻璃棧道是通往崖壁之外，足有三四丈的距離，在那就如同是懸浮在半空中。
本有恐高症的林若曦，卻是頷首回道：「一起走走！」
二人說罷，邁步往前走去，還未曾走出幾步，丈母娘江英便是沖了過來，一把拽住林若曦的手腕。
「閨女，你瘋啦？你大小就有恐高症，走玻璃棧道我都擔心死了，你還往那走。」
說完，江英怒視著姜小白，道：「姜小白，你誠心的是吧？」
攤了攤手，姜小白笑道：「媽，有些東西，是可以克服的！再說了，這是若曦的選擇。」
「林澤江，你來管管他。」江英怒吼著。
可扭頭看去，在玻璃棧道的扶手旁，林澤江和段青城以及陸清瑤三人，都是戰戰兢兢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扶手，甚至是不敢睜眼往下看。
「慫樣！」江英氣的直跺腳。
「你你你，你知道若曦的恐高症，是繼承了我的基因，讓我，讓我怎麼勸。」林澤江舌頭都捋不直了。
段青城雙手緊緊抓著扶手，努力的想要表現出淡定之色。
他支支吾吾道：「若曦，伯母，伯母說得對，你有恐高症別往那走，心臟會受不了的。」
可他只是說，卻是不敢上前。
陸清瑤作為一個女孩子怕高也就罷了，但段青城的恐懼，讓江英心裡很不舒服。
戳這一笑，姜小白不顧江英阻止的話語，沖著林若曦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對視一眼，林若曦毫不猶豫的邁步而出，向著遠處走去，逐漸踏入那凌空的玻璃棧道之上，向著懸崖外走去，追出幾步后，就連江英也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儘管明知道，玻璃棧道很結實，不會把他們掉下去，但想要克服內心的恐懼，是很難做到的。
一步一步，走到玻璃棧道的盡頭，林若曦屏住呼吸，一次次的試圖低頭去看，但心裡始終沒有那個勇氣。
站在她的身旁，低頭看著腳下深淵中，飄蕩的白雲，姜小白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林若曦扭頭問道。
「你不覺得好笑嗎？」姜小白直視著她，問道：「能走到這兒，若曦，你連生死都能看淡，怎麼就放不下過去呢？」
「可那不是過去！」林若曦搖頭道：「孩子沒了，我們本可以再要一個！可是，我已經沒有了，做母親的資格！」
「你有！只要你願意，什麼都會有的！老中醫鄭世峰還記得嗎？這段時間，我一直有跟他溝通，他就在南疆市，而且有很大的把握，憑藉針灸可以治癒你。」姜小白正色的說道。
這並非是憑空安慰林若曦的話語，而是自打林若曦出事兒后，他便是派人將鄭世峰接來了南疆市，即便被江英拒絕診治林若曦，但姜小白並未放棄過。
眼裡閃爍著一抹希望之色，但很快便是熄滅了。
林若曦搖頭苦笑道：「小白，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段青城請來了國內外頂級的專家，都說是有希望，但沒有一個人有把握。」
「他的話，你信？」
被姜小白這樣一問，林若曦有些無從應答。
「也罷。」攤了攤手，姜小白道：「退一萬步說，即便你沒有生育能力，我也不會嫌棄你！既然你能把自己的生死都看的這麼淡，還需要在意那些嗎？還是說，現在的你，對任何事物，都沒有留戀了。」
「也包括我，姜小白嗎？」
面對面的質問，姜小白的言辭犀利，直抵心扉的話語，讓林若曦難以回答，她只能保持沉默。
「在失去我和你對抗內心的陰影，你會選擇哪個？」姜小白接著問道。
林若曦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那如果我從這裡即將跌落，你是否願意陪我一起死？」
「別開玩笑了。」林若曦搖頭道：「我知道自己恐高，但我也知道，這玻璃棧道足夠承受……。」
咯嘣……！
她的話語還未說完，腳下的玻璃棧道，突然發齣劇烈的炸響聲，林若曦的身軀猛的一顫，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腳下的玻璃，竟然快速的裂開，一道道裂痕，宛若蜘蛛網般快速的蔓延，他們腳下的一整塊，已經布滿了裂痕。
「現在，不可能變成可能了。」姜小白戳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若曦艱澀的咽了咽喉嚨，抬頭驚懼的盯著姜小白，道：「小白，你，你是故意這樣做的？這是你提前布置的嗎？」
「不重要了！」姜小白搖頭笑道：「重要的是，真正的失去我時，你的內心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他說完，猛地一把將林若曦推開，林若曦腳步踉蹌後撤，每踏出一步，地面玻璃的裂縫，便是快速的蔓延一份，炸裂的痕迹明顯一份。
砰！
猛地，就在林若曦退開這塊玻璃后，姜小白腳下這塊玻璃支離破碎，他的身體往深淵墜落而去。
「小白……！」
一聲尖叫，林若曦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撲倒在地一把拽住姜小白的手腕，而姜小白的整個身子，都懸空在玻璃棧道之下。
吃力地拽著姜小白，林若曦吼道：「爬上來，爬上來。」
「若曦！若曦……！」遠處，江英等人見這一幕，怔住了，隨後拚命的吶喊著。
此時，在生與死的選擇前，是見證親情和愛情的時刻。
有著極度恐高的林澤江和陸清瑤，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一左一右拽住林若曦的雙腿，可是先前最為關切的母親江英，卻雙腿顫抖的矗立在原地。
至於段青城那就更不用提了，生怕往前一步，自己面前這塊玻璃也會支離破碎。
「爬上來小白！只要你爬上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林若曦雙手緊緊抓著，懸空的姜小白的手腕。
抬頭看著，林若曦驚慌失措的眼神，姜小白卻是淡然笑道：「若曦，陪我跳下去，我也可以，什麼都答應你。」
「別胡鬧！」林若曦淚眼婆裟不住的搖頭。
可就在這時，她看到了姜小白眼中，決然的笑容，隨後後者手腕一翻，掙脫林若曦的雙手，身體快速的向著深淵下墜落而去。
「小白……！」
「姜哥……！」
玻璃棧道上，兩道撕心裂肺的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