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陰謀
誰知著聘禮剛下了兩天,那酒樓老闆的女兒也病了,而且是與死去的小姑娘一模一樣的病,同樣也是只幾個日夜便就治不好,去了。第三次也依然如此。
此後,望深城內再無敢於俞究談及婚事的人家。
遲靜宛和蕭厲權聽完,沉默了。
世界上從來沒有偶然,看似巧合的事件,在其背後也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原因。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二是俞究命里需過的一個坎兒。蕭厲權瞧了俞究的面相,不是有損親人、婚姻之貌,那麼有人操控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遲靜宛也是這樣想的,但這種事情又不好開口詢問。就在遲靜宛還再組織語言時,俞究看他們的反應無比熟悉,嘆了口氣道:「靜宛和妹夫是認為這事是背後有人?」
遲靜宛被猜出心中所想,有一些尷尬的點點頭。
俞究又道:「最初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我們四家聯合了其他一些姻親一起查了此事,那一年鬧得沸沸揚揚,可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是有人操控的痕迹。」
遲靜宛和蕭厲權面面相覷,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出。難道真的只是千載難逢的巧合?
俞究悠悠嘆口氣:「難得重逢,便不提這些傷心事了。遲伯伯身體可好?」
遲靜宛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都還好。」
俞究見此也不再追問,只是又嘆了口氣,轉而說起望深城最近的變化。那任固家便是近些年才發跡起來的,任家之前僅僅開了一家驛站,後來生意突然間擴大,甚至搭上了城主一脈,儘管還無法與俞家等老牌大家族比肩,但輕易也不願結仇。
或許是因為任家剛剛崛起的緣故,任固作為任家家主之子,自小家裡雖算不得大家族,卻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長大,任家發跡起來之後就更有紈絝之相,吃喝嫖賭樣樣不缺。唯一算得上安慰的,就是他腦子不算太差,遇到衝突時也會自己分析下利弊。
就如剛剛與俞究之間,他在心底打量之下,選擇了退讓。但這並不就意味著任固是個膽小怕事的紈絝,若他拿準了事情的輕重性,那無所畏懼后便是隨心所欲了。
蕭厲權聽完若有所思:「俞兄是獨子嗎?」
俞究不明所以地回答:「是,我家這一脈向來都是單傳。」
遲靜宛似是明白了蕭厲權的意思,接著問道:「那俞家的分家勢力如何?」
「雖有差距,卻不大。俞家的家訓就是主家分家一齊發展,不許有私心……」剛說完,俞究想到了什麼,瞬間白了臉色。
「這……應該不會的,我們與分家從不做兄弟鬩牆的事,感情也是自古深厚如一脈……」俞究第一次懷疑到俞家身上,神智震驚下,連語氣也飄飄忽忽。
遲靜宛見俞究臉色慘白,急急安慰道:「這也只是我們的一個猜想,做不得真,俞哥鎮定!」
俞究定定神,緩了半晌才開口:「讓靜宛和妹夫見笑了……」
「俞哥休要這般客氣!我小時候那麼多糗事你不都一清二楚嘛。」遲靜宛這話純屬胡攪蠻纏,幼時與長大怎能相提並論,只是為了安慰俞究罷了。
蕭厲權不動聲色的瞥了遲靜宛一眼,心中為遲靜宛竟如此安慰俞究而感到些許不適,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這種局面也沒必要計較太多。
對於遲靜宛的安慰,俞究自是心領了。他沒再繼續這些話題,轉而討論起望深城的吃食來。俞究指著桌上一盤做工精緻,形似圓月的糕點道:「這是你幼時最愛的月酥,前年經雲翠館的大廚改良之後,口感更佳了,你試試?」
聽到這便是幼時吃過的月酥,遲靜宛眼睛都亮了。她之所以來雲翠館,一個是因為雲翠館的手藝最好、味道最正,另一個自然就是為了雲翠館特有的月酥了。
不過……「月酥以前是新月模樣,為何如今做成了圓月?」
俞究神神秘秘的笑笑:「你吃吃就知道了。」
遲靜宛捻起一塊塞進蕭厲權嘴裡,又捻了一塊自己咬一口,剛嚼了幾口,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盯著手中月酥猛瞧。待口中月酥咽了下去,遲靜宛道:「好鮮明的棗兒味和牛乳味,這是如何做到兩邊味道不混雜的?」
俞究也拿起一塊笑道:「這可就是雲翠館的秘訣了。」
之後俞究又一一指著桌上拜訪的糕點介紹起來,有些是與遲靜宛幼時吃的無甚變化,有些卻是外表或內里與以前截然不同。這對遲靜宛來說,心底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觸,奇特而有趣。
糕點未吃完,茶水已經溫涼。俞究和遲靜宛聊了許多童年趣事,遲靜宛沒想到自己會記得這麼清晰,彷彿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畢竟這十多年間發生了太多太多刻骨銘心的故事。不過她是慶幸的,在痛苦和悲傷面前,她沒有將自己丟失。
待這一杯溫茶飲盡,俞究放下茶杯,道:「靜宛如今住在哪裡?我已吩咐了在家裡準備晚飯,爹娘見到你定然會十分欣喜的。」
遲靜宛狡黠眨眼道:「自然是要去拜訪的,正好今日遇到俞哥,就順道上門打擾啦,不過我還得回趟客棧拿禮物。」
俞究連忙擺手:「你來就來,帶什麼禮物。我剛剛從窗子看到了我家奴僕駕車來了,我們上了車直接回去便是。」
遲靜宛早就清楚俞究的性格,也不管他拒絕:「這是我給伯父伯母和我俞哥的,可不關你事~」
說罷不待俞究再開口,遲靜宛拉起蕭厲權溜到門口:「俞哥你家沒搬家吧?」
俞究下意識搖搖頭:「沒有。」
「那就待會兒見啦~」遲靜宛挽著蕭厲權的手臂沖俞究揮揮手,急匆匆下樓去了。
她還能聽見俞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跑慢點,小心摔了!」
俞究搖搖頭,突然又笑起來。人都是會變的,如果能見到故人還擁有著過去的一些特質,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呢?
也罷,先回去告知父親母親。俞究站起身理好衣襟,這才下樓乘上自家的車回去等遲靜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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